“怎么?你们有什么问题?”云弈大惊。
“没问题。”云皓天勉力笑着,“大哥,你还担心我对小北不好?还是你担心小北不爱我?全北京城都知道,我们是患难夫妻,亦是模范夫妻。”
“那倒是。”云弈颔首,“可能这季节有问题,太冷了,人都热烈不起来。”没有说出来的是,冬天是长胖的季节,怎么反而瘦上八斤。
“是啊,太冷了,所以明天我带小北上南方到处走走。”云皓天笑盈盈。
第二天两人果然来到南方。因为东方家和苏家的覆灭,已经不必要担心安全问题。所以仅仅夫妻二人同行。
只是乔小北没想到的是,云皓天带她去的居然是深圳。而且更令人费解的是,他也带她去深圳澳头去看海,而且订的是当年容澜和她住的酒楼。
这样的旅游当然开心不起来,她想起了路瑶的点点滴滴,也想起了容澜在这里的那次疯狂索取。实在无法在这里和云皓天亲近。有些事永远勉强不了自己。
一别经年,许多事都遗忘,可更多事被岁月洗刷,反而冲进心底,更加清晰起来。澳头一行,生命里多了路瑶,多了容澜的霸道,一年年沉淀下来。
“皓天,我们换个地方。”她说。
“啊?”云皓天愕然,可是立即应承,“当然,明天去香港。”
云皓天虽然在外旅游,可云氏的生意得照管。她却无所事事。不想打扰他,自个儿会出去蹓跶小会儿。这一次她亦是。
出去得有些久了,云皓天担忧地瞅瞅窗外,收起手提,起身下楼。
深圳的冬天十分温暖。阳光微微热烈,披着一身阳光,云皓天沿着马路边走边找。
就在前方。窈窕的身影,咖啡色的风衣,一头直发在风中飞扬。她在绿化带中就似美妙的画。
她背他而站,在打电话。
他轻轻走上去,准备给她个惊喜。可是他听到她的抽泣声。
“晴晴。”她说,“我求你了。不要再在我面前提他。永远不要。你别问我爱情。求你了。晴晴,你为什么要把婚姻爱情联系在一起?你再问,我告诉你的还是一样,皓天没有我不行,我爱皓天。这个答案你满意了吧?”她生气地挂掉电话,石膏般站着,任风拂起长发。
半晌,她忽然蹲下身去,用力捂着心口,她哭了。没有声音,只看得到肩头耸动。哭到最后,她哽咽中似有“容澜”二字。
云皓天没有动,默默瞅着她哭着,看着她捂着心口的手。他转身悄悄离开,有狼狈的感觉。
晚上,她在说梦话。梦中含糊有他惧怕的两个字——容澜。
“你想离开我吗?”他低低地问。
“不。我不会离开你。”她居然在梦中乖乖回应。
“你爱的是容澜。”他咬牙猜测。
“我是你妻子。”她说,一如既往偎入他温暖的怀中,“皓天,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他笑了,热泪盈眶。同时心中涌上巨痛。
她是他妻子,仅此而已!两年时间什么也没改变。容澜带给她痛,但更多的是无法磨灭的爱。他不巧地遇上了一生真爱一次的傻女人。
她对他当然有情,但是太少了。
她是个忠于婚姻的好女人。
第二天,云皓天带她去香港。
他们去了蔡成风的家。
没有进去。蔡成风住的是别墅,但只是小小的别墅。据说是为了汪苗苗的病。大陆所有蔡氏商业全部成空,只剩香港产业。
汪苗苗疯了。间歇性精神病。好的时候记得所有的往事。发病的时候谁也不认得。常常一发病心脏也要保护。就最近两个月心脏好象不再需要护理。
他们去的时候汪苗苗正发病,她笑盈盈地抱着蔡成风说:“容澜,我爱你。不,我说错了,我爱的是容海。”
蔡成风细心地哄着不再温柔美丽的女人,哄着他疯掉的妻子。心力交瘁,却毫无怨言。
“我知道苗苗是路瑶的亲生妹妹。”蔡成风告诉他们,“路瑶给了我留言。”
他们只待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浪漫的香港。她是温柔美丽的妻子,他是温和英俊的丈夫。和谐的婚姻家庭。人见人羡。他吸引了大票少女,而他所有目光全放在那个努力对着他笑的小女人身上。
她总是温柔地依着他。
但是晚上她必然会梦呓。爬入他怀中梦呓。
她的体重迅速下降。
第四天,他说:“小北,我心脏好像不舒服。我们回北京吧!”
“怎么啦?”她大吃一惊,惨白了脸色,慌慌张张捂上他心口,“皓天你别吓我。”
他瞅着她美丽的容颜眼睛有些湿润:“毕朝欢说我只能活两年,我的期限大概到了。”
“皓天。”她哭,哭得风云变色。可是不得不随他回京,亲手送他进手术室。
毕朝欢居然早已在手术室等着。
云皓天紧紧握着她的手,抚着她红肿的双眼。他落泪了,把她紧紧拥入怀中,哽咽着:“谢谢小北给我两年天堂般的生活。”
她说不上话来,只努力哭着。好半晌才紧紧抓着他的手:“你得活着出来,要不然我恨你一辈子。”
可是云皓天没有再出来。甚至连最后一眼都没有让她看见。
“他和路瑶一样。”云弈这样说,同时递给她一份离婚协议。
“为什么?”她问,哭肿的眼几乎看不清面前是云弈。云皓天走了还给她一份离婚书?
“我二叔说了,主要是因为你是北澜董事长。你离婚就不会有财产纠纷,这样对云浪有好处。小北你知道的,小星星你可以带走。可是云浪是皓天唯一的孩子,云浪必须留在我们云家。”云弈细细解释,“你签了这协议我二叔才放心。”
她明白了,泪如泉涌。可是不得不在离婚协议上签字。
一切为了孩子。
她被云如枫送走了,送回乔家。
乔小北一走,云弈走进手术室。默默看着说已经去世却还活着的云皓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