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后悔已来不及,手掌已被他紧紧包在大掌中。半抱半牵着进了电梯。
“陆潜?”乔小北反身往后喊,可惜陆潜自见容澜进门,连影子都不再给她看到。
“妈?”喊不到陆潜,她喊妈。可惜颜如意伸出脑袋往电梯这边瞅了瞅,只吩咐:“别太晚回来。容澜,小北多走动走动有利生产,记得别累着。”
“妈,我不跟他出去。”乔小北懊恼啊!这一瞬间似乎全世界都和她对着干了。
为什么都站在他那边,她要发狂。傍晚时是他的错,他应该道歉呀。越想越不服气,却被他塞进自己的法拉利,自个儿坐到了驾驶座。还颇舒服地靠在靠垫上摇晃了下:“果然比我的红旗舒服。”
她眼角有些抽筋。多了几十倍价钱,能不舒服些么?可是为什么他理所当然地觉得她所有的东西都是他的——好吧,北澜是他的,那么这法拉利也是他的。可是他已经送了她,那还是她的。
容澜了然地瞅着旁边的小女人各种神情交错,似要把他治得服服帖帖……
“想治服我?”他挑眉,半真不假地。
她瞪他,懒得搭理他。可是真心想气死他。
“或者想吃掉我?”他试探着。
“是又怎样?”无法忍受他的吊儿郎当。平时哪里是这么不正经的形象。无视她一个孕妇需要慰藉,还这样张狂。
火热的夏天正在一步步走入炎热,容澜只穿了件白色的衬衫,短袖,二话不说送自己的手臂到她唇边:“吃吧,横竖我被你咬得遍体临伤,再多一次也没关系。”
愣愣地听着,瞅着这段白晃晃的手臂陷入回忆。如他所说,她咬过他多次,每次都恨得想吞了他……那曾经青葱的岁月啊!
可问题是每次她最后都处下风。应该尝试下咬咬他,看看这一辈子有没有处上风的可能。
半痴半傻中,她当真一口咬下去。这感觉有些熟悉——有些硬,有些血腥。一口咬下,她忘了缩回嘴儿,还卡在他手臂上。神思却跑远了,然后泪水淌了出来。一滴滴全滴在他手臂上。
保持这个姿势许久,久到自己腰背不舒服才回过神来。慢慢仰首,只瞄到容澜双瞳深幽似海。
“消气了?”他的声音低低的,难得的温和。
“没有。”她闷闷地。默默别开眼睛。
“这年代想羸得一个佳人的青睐真不容易。”感叹着,容澜黑瞳灼灼扫着清丽的容颜,然后落在自己手臂上,摇头,“明天上班有人问这伤痕怎么来的,我只好说被宠物狗给咬了……”
“你才是宠物狗!”气得坐不住,她扭头打开车门就要离开,可惜那车门就像生了根似的,乔小北用尽一身力气憾不动。
“喂,擦干我手上的眼泪再走。”他凉凉的。白晃晃的手臂毫不客气地送到她眸子面前。
“你混蛋!”孰可忍,孰不可忍。乔小北失了矜持。一身都扑过去,拳头握得紧紧地,一个又一个全落到他身上。肩头、胳膊、胸口和小腹都有她的拳头。
她打一下他喊一下疼。第二个拳头就有些犹豫,可还是一个又一个砸了下去。
“消气了?”他似乎气息奄奄,“小北,我不行了。”
乔小北的拳头停在半空。眼泪刷地淌下,就是不肯说话。蒙胧间似有人轻笑:“我是说我要笑得不行了,又不是快死了,为夫奔丧也不用这么伤心的。傻丫头,就你这样恨我,这么不值得你信任,咬了都不解恨。”
“容澜!”清雅的人儿河东狮吼,泪汪汪地瞅着他。模样可怜巴巴的,有些落魄有些尴尬。
“好了,还说疼我。某年某月某日,还有个温柔的女人十分疼惜地吻我这洞眼,谁知现在差点被打出孔来。”容澜悠然解开衬衣最上面一颗纽扣,白晃晃的胸膛间自然是那个圆圆的枪眼。可不,现在那个洞眼就被打红了。
乔小北飞快掠过那洞眼,泪水更快地淌下。
“乖,再哭下去妈要踹我了。”容澜轻笑着,悠然放下衣袖遮住咬痕,“人人都说我容澜不好,说小北好。可不敢欺负咱老婆,小北要是一气之下不肯给我生儿子可投诉无门。”
“老婆”两个字让乔小北噗哧一笑,又哭又笑的人儿看上去无比娇俏动情:“你老婆是谁呀,我明儿去问晴晴。”
“不准问她。”容澜吼。俊脸抽搐,这丫头下午为了整他才和小北说苏复的事,可小北居然轻易就相信了。
“啊?”为啥?
“哪有女人傻得去问自己情敌的。”捏捏她鼻子,亲亲她泪肿的双眼,他踩上了油门,“走,现在我们夫妻该去赴宴了。”
“啊?赴谁的宴?”
乔小北怎么也想不到,容澜居然带她赴蔡成风的宴。
站在蔡成风价值五千万的别墅的时候,乔小北半天没回过神。A市是不可能有价值五千万的别墅的,但这里确实价值五千万,这不是别墅,而是一处庄园。里面富丽堂皇,灯光闪烁,就象一个瑰丽的梦。
到处是梦幻的紫色灯饰。
紫色让乔小北想起了路瑶。路瑶特别喜欢紫色,在深圳时常常会蹲在路边看紫色的喇叭花,喜欢圆圆的喇叭中那四散往上爬的紫色脉络。
乔小北清楚地看到汪苗苗坐在远远的天台上,睡在软软的腾椅上,笑盈盈地看着天上璀璨的明星,得意而满足。
这个汪苗苗她从来没有见过。就是容澜疼着汪苗苗的时候,汪苗苗也从来没说这么满足的神情。
容澜自然也看到了汪苗苗,只掠过一眼,什么也不说,拉着乔小北就走。
“汪苗苗……”她是早早的妈呀,乔小北可怜早早没妈。
“她已经不小,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小北,人各有志,我们不勉强她。”容澜语气微凉,似乎真没了昔日的情分。
皱眉,乔小北一步一挪地跟在容澜身后。数年的芥蒂似乎就在容澜一句话中消淡许多,一颗心迅速飞扬起来。
默默想着,容澜都能放下,她乔小北当然也能放下。可是仍然不由自主眺望那个柔美的女人,那个看上去让人想起“柔情似水,佳期如梦”的女人。容海看来真要替早早另找妈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