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乔小北不明白,讶异地瞅瞅医生。等出来了才脸红,敢情那医生在暗示两人床第之间要节制些。
容澜早明白那医生的意思,笑:“这医生胡说八道。要是不劳累才荒废。男人嘛,他明白的……”
去!乔小北想给他一肘子。
容澜忽然停下,含笑瞅着乔小北。星眸灿亮,明明霸气的男人,却一副欲说还休的模样给她瞅。
乔小北别开了目光,轻轻地:“你要去看她,就去吧!”
他漾开了大大的笑容,众目睽睽之下亲她的眼睛。然后大步离开:“小北,我和容海告别马上回来。”
大步上楼,找到汪苗苗的病房。汪苗苗不在,容海正飞快从里面出来。
两个大男人撞了个正着。
“容海,你到底在忙什么?怎么连电话都没有时间接?”容澜蹙眉。容海从来没有这么慌张过。
“苗苗已经接受心脏移植手术。”容海说,“容澜我真是忙……”
“忙?”容澜蹙眉。容海忙?容海又不是毕朝欢,忙也没用。
“心脏移植初期不定因素太多。”容海一张脸冷凝得有如大理石。迈开大步,疾忙外走。走了几步倏尔停住,回头看着容澜,唇抿得紧紧的,片刻才郑重地建议,“容澜,来不及办酒就先领证。”
扬眉,容澜斜斜地瞄着容海的背影,漾出淡淡的笑容。容海向来心细,是个有心人。
“等你去A市时,这里也差不多稳定了,到时打电话给你。”容海的声音远远传来。人已不见。
容海忙,毕朝欢也忙。容澜找不到一个相关的人问具体的事。
回到原地,乔小北看他脸色有异。迎上来:“怎么了?”
“苗苗在动手术,心脏移植。”容澜蹙眉,平静而惊诧。一颗心脏多么珍稀,对于走投无路的容海说,这好比雪中送炭。
“啊?”乔小北面上淡淡的笑容慢慢消失,仰视着容澜,似乎没听懂他说的话。
“小北,我们离开。”搂着她臂膀,径直朝电梯走去。容澜自然没有忽视乔小北眸间瞬间浮过的冷,但更多的是挣扎。
“容海该高兴了。”喃喃着,眸子氤氲,乔小北默默看着高高的树枝上初绽的绿芽。
“小北……”容澜欲言又止。
她喃喃着:“不用劝我。我希望容海的孩子能健康生下来,可是……”事到如今,容海和汪苗苗已经分割不清,她要怎样希望才能圆满?这是个令人头痛的问题。
仰首,乔小北勉强绽出一个笑容:“不说了,我们回去吧。”看开好了,心态平和地过好现在的每一天才最重要,离开与汪苗苗有关的生活更重要。
毕竟她现在拥有的爱满满的。
“我们去登记结婚。”容澜长吁一口气。
“啊?”乔小北走得太快,闻言一个踉跄。登记?准备一生生死相随,当然要登记。可是……这两个字怎么让她心底慌慌的。
容澜紧紧地搂了她,才放开。立即打电话给准岳父岳母征求意见,一说这事,乔家二老立即赞成。乔天洪甚至嘱咐:“小北有孕的事我会和相关部门沟通,不会有手续上的问题。我现在就打电话。”
容澜轻笑:“爸,这些不劳爸出手。我能搞定。”
所以一个小时后,乔小北就站在民政局了。
现在是下午四点。
容澜英挺依旧,站在她旁边就是一座山。这会儿还是很自觉地顾着形象,两人之间隔了三十厘米的距离。他举止缓慢,平视从容,自成风范,给人一种淡淡的疏离淡淡的敬仰之感。
相对于他,乔小北在外形上就有些逊色。可是她娴雅端庄,举止从容,偶尔浮起淡淡的笑靥,别有一番隽永的味道。
高大的男人和娇小的女人,一个严肃一个淡雅,走到民政局时工作人员情不自禁颔首:天造地设的一对!
坐在一起照相,摄影的工作人员都忍不住赞扬:“容先生,你们好相配哦!”
“谢谢!”容澜面不改色心不跳,站在那儿镇定大气,“你眼色非常准。”
逗得照相的姑娘直乐!乔小北眼睛东瞥西瞥,就是不好意思对着人。这男人在外人面前向来严肃,可偶尔的冷笑话说得那么云淡风清,真正脸皮相当厚。
她脸红,他轻笑。可是笑着笑着停了下来,一脸阴鸷。
突然间屋子里暗了下来。
停电!
居然停电?民政局一片混乱,修了好久还是没电。办理手续的人最后只能笑着摇头:“从来没停过电,偏偏你们领证就停了。唉……”
“登记手续不能继续?”容澜眉宇间成了“川”字。
“得用电脑输入相关信息,得打印结婚证。”工作人员双手一摊,“容先生,真对不起。”
向来不信邪,可关键时刻居然领不了结婚证,怎么说都有点邪门,让人心凉。乔小北心底涌上不好的预感。默默地跟着容澜出了民政局。
“下次我得有时间回北京时再领一样的。”容澜一如当初,笑笑地捏捏她微微沉闷的脸儿。心里惆怅,可是看着身边有些凝重的人儿,不得不先逗小女人,“只要小北不踹我就行。”
嗔怪地瞅他一眼,她眼睛瞥向蓝天白云,头仰得高高的,甩手离开:“是啊,好象现在流行带球跑……”
“女人真不能惯着。”容澜感慨,又摇头,“可是又想惯着怎么办?”
她噗哧笑了。眼睛弯成了月牙儿。
第二天一早容澜离开,乔小北送到机场。
风有点大,他的头发被风吹得变了形,脸色微微泛白,黑色的西装,暗红的领带,让他看起来相当有型。似乎他走到哪里,天地间瞬间都以他为中心。
他言语不多,大男人不说离别,可眉宇间深深的蹙着——不放心怀孕的她在北京。
乔小北更沉默,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移不开他邪魅诱人的脸。在人前,那脸是大理石,在她面前,那脸却加了许多春意。
真地要离开了,他轻轻俯下身子,吻她如丝水滑的长长青丝,索要着:“小北,没有话对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