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小北不动,只上上下下打量着他。从电话里听他身体不好,可是他看起来不错呀!想是如此想,一颗心慢慢提了起来——他一直坐在那儿没动,到底怎么了?
默默上前,她轻轻地伸出手去,任他抓住纤纤细腕。可是他却不理旁边的闲杂人等,一把搂之入怀,紧紧的,生怕她又突然不见了。
一个拥抱让乔小北默默地感受到了他的焦虑,心慢慢放下了些。可是毕朝欢在旁边笑得很忘形:“原来是余情未了的前妻啊,这会儿追起来更好玩。”
没人理他。容海告辞了,说要回去照顾苗苗。
“容海你请的看护呢?”容澜这才放开乔小北。
“明天就到。”容海已经走出门外,声音远远从门外传来。乔小北看着容海寥落的背影,有些伤感。老天爷真不公平,容海,这么好的容海,偏偏要让他苦一辈子。
“Abe,苗苗情况到底怎样?”容澜瞄瞄乔小北,似乎在斟酌,可是最后还是问了出来。
“没怎么样。”毕朝欢大幅度摇头,表示没得救,“先得调理身体,一个月之内不宜打胎儿。如果一年之内没有合适的心脏……容澜,结果是怎样,你懂的。”
说得很明白了,当然懂。容澜神情间有些抑郁,点点头。乔小北默默听着,不发一语。
可是毕朝欢看上去明明很man,一说出话就很胡搅蛮缠的形象。一个劲儿在旁边赞美乔小北,到最后容澜听得脸不黑了,非常平静:“Abe,你先停停,我打个电话给你妈。”
这话有如氢弹,力量无限,Abe立即不出声。乔小北疑惑地瞄着两人,最后保持沉默。
这会儿钱大宝办好了出院手续,而且不知从哪儿弄来一辆轮椅。推到容澜面前。乔小北一看轮椅变了脸色,蹲下身去,默默地摸着他双腿:“你又怎么了?”
“回去再说。”容澜说。却不肯配合坐轮椅,大男人非常注意形象,硬是从哪里弄来一副拐杖,自己硬撑着走。好在只是左小腿骨折,用上一只拐杖就成了。
只是两人打车的时候,毕朝欢也大大方方坐进去了。他瞅着面前两人惊异的目光,笑:“容澜你不是请我来?我来了,这次我****了我半年假,我在中国要待半年。容先生你不用那样看着我,我现在都成了你亲爱的汪小姐的专职医生了。还免费治,我亏了。在你家住上半年不要紧吧?”
“Abe……”容澜拧眉,这外国男子就是不懂得含蓄。才治服又旧病复发。
乔小北早平静地劝说:“汪小姐是容海先生的爱人,毕先生是汪小姐的救命恩人,不如住到容海家。”
本来淡淡的忧郁,容澜一听这句,似得了宝般,似乎浑身上下舒服起来。笑笑地捉住她的十指,轻轻揽入怀中。默默无语。而毕朝欢非常油条地自动跟在后面,一边时不时地打趣着乔小北,似乎真跟定了。
回的是容澜家,毕竟他的住所清静些,要休养是个好住所。
到的时候,差不多也到了午餐时间。乔小北放他下来先去做饭了,任两个大男人在客厅里大眼瞪小眼。不过显然毕朝欢是个坐不住的主儿,这个男人只怕除了进手术室外规矩些,别的时候休想他安静。
乔小北做饭,他居然跑去帮忙洗筷子。乔小北嫌这个人不懂含蓄,唉,怎么会有这么二的男人,还是心脏外科的天才医生呢。想不到一个医界天才这么口无遮拦。年纪应该比容澜还大上一两岁,可是有时候一句话让人很尴尬呀!
“我们什么时候出去一起玩?”这毕朝欢来真的,可是神情间显然假得很,明显是别有用心。而且摆明了是那种死缠烂打的男人。
“容澜欠你了?”他别有用心,乔小北也有点缺耐心。
“这个人很可恨。”毕朝欢用力点头,“小北,他还让你成了前妻。天,前妻,他凭什么让你成了前妻?我猜他不是出轨就是移情别恋。”
这两者有区别吗?乔小北以白眼相送。而且这个话题可伤感了。不宜重提。更不适合和这人说。不喜欢这种人,乔小北瞧他在旁边,又瞄了眼客厅里容澜。很好,那个男人当然知道厨房里所有的动静,非常看不惯这个随意得过分的男人屑想他前妻,正在用力撑拐杖,似乎要到厨房里逮人。
这个硬气的男人!她默默收回目光,心里原本的伤感又淡了些。
这时汤好了,拿起锅盖,乔小北有意无意地经过毕朝欢的手,烫烫的水珠滴下,很巧地滴在毕朝欢那双习惯拿手术刀的手上,烫得毕朝欢跳了起来,惊呼失声。
暖暖笑着,乔小北非常有礼:“毕先生,这里真不是男人来的地方,请毕先生到客厅里坐坐。”
“好,好,好。”知道了厨房的厉害,毕朝欢这才撤退。
乔小北盈盈一笑,看到客厅里的男人终于放下拐杖,似乎长吁了口气。
吃完饭后毕朝欢不得不例行去医院看汪苗苗的病情。
走之前容澜十分真挚地劝着毕大医生:“Abe,我这小地方可会屈就了大医生。步家才是大医生该待的地方,步老先生说了,帮忙非常应该,可是不能不让步老先生他见不到你人。”
原来和步老先生有渊缘。乔小北隐隐知道那个政界有名的步老先生。原来这Abe还真有名头,本身有实力,靠山更不错。
“明白明白。”毕朝欢笑嘻嘻地,“可是大餐吃多了也乏味,忽然觉得你这小窝挺好。小北帮我准备个房间,我随时过来向容澜要帐。”
替汪苗苗要帐?乔小北想摆笑脸,结果脸不知不沉黑了下去。
可是毕朝欢只当没看见,哈哈笑着离开了。这个男人真是张扬。他离开好久,乔小北还在蹙眉儿。这种男人她真心不喜欢看到,可是他气场不小,走了好远他的人影似乎还在身边。
“不理他。”容澜瞅她纠结的模样倒更加高兴。这个男人越来越有烟火味儿了。冷肃的神情越来越少。她默默地瞅着他,好久才记得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