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在哪里?扬眉,阳台上也没人。她朝自己房间走去。
容澜正坐在她的房间。她的房间是素雅的浅灰色,被子都是。和她的人十分相衬,但看上去还是太淡雅了。这一团淡雅之间坐着个穿西装的男人,说不出的和谐与隽永。他正在看她幼时的照片。那都是十二岁前的照片,才两寸大的黑白照,不多的几张,还是流行穿花衣服的年代,整个看着就是俗气,傻妞一个。他看着看着,唇角狠勾,笑意深深。
她在门口看着,心思浮沉,她不好色,从不用有色眼光看人,可是却一直认为他好看,那双眼睛会勾人……如果再笑,居然有一笑倾城之感觉。祸水!
“给一张我。”容澜可不要经过她允许,直接拿了张放进钱包。回头看着她一脸不豫的模样,他一本正经地,“觉得不公平?这样好了,换一张……”
容澜在钱包里翻了翻,拿出张自己的一寸彩照——专门做用作证件上的那种头像,非常敏捷地放进她的包里,而且还塞进她钱包的夹层里。回头吩咐:“好好放着。”
真想送白眼给他。乔小北无语,默默地站着。
“都十二点了,他们都可能等急了。”容澜拉过她,一起下楼。风驰电掣地离开。
重新面对他的那一大堆兄弟姐妹,乔小北已经非常泰然。站在她来过的复式三房里,汪蒙蒙倒是一张笑脸迎上,还打趣:“嫂子来了,欢迎欢迎!”
“谢谢!”乔小北不失礼貌,也以礼相待。黑白分明的眸子数秒间已经扫了个遍。
汪晴晴和汪苗苗当然都在。但两人都在忙。汪晴晴在抹桌子准备碗筷,汪苗苗却在吃零食。
和寿星打过招呼。乔小北的目光最终落在汪晴晴身上。这个美人儿似乎正以飞速憔悴下去。五官还是很美,虽然也生了孩子,可依然丰胸细腰,远远看上去十分可人,魅力依旧。可是近了看就少了生机,瓜子脸略微有些黄,五官略嫌死板,眸间一潭死水,似乎只是一副空壳。偶尔见她扬头飞快瞅了瞅容澜,却又飞快地收回目光,全心全意地做着事儿。
乔小北有瞬间停止心跳的感觉。
瞬间明白,汪晴晴对容澜的爱恋已经穿透了婚姻。如果不爱,就算是任务,当年她也不可能搭上名誉和生命与容澜生死相随,毕竟她已经有司徒谦的孩子,是命定的外交官夫人。
其实汪晴晴值得容澜相爱……
转眼看苗苗,尽管似乎很用心地吃她的零食,可是眼眸不进飞过,落在某人身上。
乔小北愣愣地看着,想着这世间不知还有多少说不出名字的女人为身边这个男人倾心。特别是曾经那段东方神话的时候,他就是天边一颗明星,令大把女人瞩目而自惭形秽……
“吃饭了。”一双手在她面前摇动着,唤醒了乔小北的神智。看着面前这个男人惹下的情事,乔小北忽然觉得,她应该拯救这个男人,别让他太祸害女人。想着想着,她淡淡的笑了,眉眼弯弯,眸间清亮,流动着醉人的秋波。
“小北……”容澜喃喃着,面前这个女人永远也看不厌,她的风貌总是在流动。
“哦?真不好意思!”她说,浅笑,知道自己神游了。回头看大家,怎么回事?这么安静?为嘛所有人都在看她乔小北?
拖她上桌。大家这才若无其事地恢复如初,给寿星敬酒。乔小北细心地发现,不管容海是不是为了她和容澜的未来而要了苗苗,但容海现在确实很关心爱护苗苗。明明是寿星,可是为人服务的反而就是这个寿星,容海不时替娇弱的苗苗夹菜。
可是苗苗不太领情,还在乱瞥。
也感觉到了晴晴心不在焉,司徒谦都说了两次了:“晴晴怎么回事,菜老是掉桌上,比孩子还让人劳心。”
司徒谦一说,晴晴就夹块东坡肉堵他的嘴。
眼珠一转,乔小北斜斜地睨了身边的容澜一眼。这个男人不会照顾人啊……人家男人都会表现,他就只能无动于衷。乔小北瞅着远远的青椒肉丝,表态,柔柔地:“容澜,我夹不到。”她说话从来没这么娇柔过,一说,自己先起了鸡皮疙瘩。
话音未落,有汤匙掉地上破碎的声音。容海在咳:“容澜,你就是根木杵。”
总算有男人开窍了,容澜这会儿不客气,把整碗青椒肉丝端过来。
“容澜,我也要。”苗苗急喊。
“你都是容海的管家婆了。是主人,小北是客人。苗苗,三十好几的人了,要懂待客之道。”容澜加重语气。
这话好听。乔小北黑白分明的眸子飞起浅浅的笑意,掠过面前一大堆人。不客气地开始攻击面前的这盘青白分明的菜。她的好食欲倒是带动了容澜的爱心,一个劲地挟别的菜放她碗里。直到桌子上一片静寂,两人才发现一桌子的人都在看他们两个。尤其是苗苗,一双喷火的眼睛就落在她面前的碗上。
NND,容澜居然把她最爱的鸡翅挟给乔小北了。苗苗漂亮的眼眸湿润了,盈然欲泣。
好半晌,容海打趣:“小北,你瘦的风吹得跑,这肉都吃到哪里去了?”
“啊?”乔小北一愣,然后笑,“果然吃多了。容澜,你帮我揉揉。”乔小北逼着自己说着话。不是要扮亲密?她试试,看看效果如何?
话音未落,汪晴晴的筷子再一次掉落在桌上。而汪苗苗更干脆,整个碗俐落地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饭到处都是。她呆呆地看着面前的两人,似乎在看太空人。
乔小北埋了头,只当不知道面前发生了什么事,只拼命吃饭菜。他挟了那么多,她得全部吃完表示捧场。正吃着,别想到真有一只手横过来揉她的肚子。众目睽睽之下他真这样?她脸红了。瞪眼,死命瞪他,用眼神警告他:容先生,不要顺着竿子爬得这样快……
容澜没有当没看到她的警告,淡淡一笑,替她揉了几下,在她额头上亲亲:“看来真吃多了,这胃怎么受得住。”竟端过她的饭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