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还在客厅里,乔小北欲言又止,飞快地朝悦林赶去。
“辞职?”林小小扑了厚厚一层粉的脸充满讶异。上上下下打量着她,面前这女子一如既往的朴素,淡雅。
这简洁的办公室,好象还不如面前这个乔小北简洁。
“是的,马上辞职。”乔小北没有时间解释。
林小小没有再问,噙着愉快的笑容干干脆脆地给了她张辞职单。等她一填好,立即签上她林小小的大名。
乔小北不到十分钟就办好了离职手续。揣着辛辛苦苦赚到的一千三百块,默默地收好平时放在四楼员工室的私人用品。回家。
出酒店大门时,恰好看见东方澜和莫二进来。
东方澜瞄了她一眼,淡淡看着她朴素的外表,直接走了过去。
莫二老远就笑呵呵地打招呼:“乔小姐今儿下午就过来了呀,是因为那事情考虑好了找我么?来吧,我和你好好谈谈。”
“不是。”乔小北轻轻摇头,没有精力应付这个笑弥勒,侧身穿过。
“啊呀,乔小姐。你怎么把东西都收着带回去?”莫二看着她的纸盒惊讶地嚷起来,“乔小姐难道是因为我莫二今早说得唐突了,所以连这份工作都不要。”
“不是。”乔小北已经走了出去。
莫二站在那儿皱眉,很快就跟上了东方澜:“好奇怪,这女人不但不肯和你相亲,连工作都不要了。”
“莫二,男人爱笑可以,但不应该长舌。”东方澜送他一句,走进电梯,按下28楼。
乔小北回到家里,长吁一口气,打开手机,拨了几个数字。又颓然放下。
她打给了洛芙蓉。
洛芙蓉接到电话非常开心:“小北啊,怎么想起老同学了。你要找书鸿吗?我说小北,他既然都已经选择离开你,你就放开他好不好。你别骚扰我的男友,咱们还是要好的老同学。你瞧这样多好。”
“不是……”乔小北轻轻地瞌上眼,好一会儿才轻声说,“芙蓉,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要我放开书鸿就别说了。”洛芙蓉挂了电话。
咬着唇,乔小北再次拨了过去:“芙蓉……”
“你怎么还打来,我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你还打来。”洛芙蓉发起大小姐脾气。
“芙蓉,我需要你的帮忙。请听我讲完,这和陆书鸿无关。陆书鸿不会与我再有任何关系。请你相信我。”乔小北放软了声音。
洛芙蓉这才软和了些:“说吧!不过也别说什么找工作的事。我爸说了,以后但凡我的同学来求我,我都不能答应。小北,我爸虽然是市长,可是许多事也不能随便下决定的。”
“我弟弟……被抓进警局了。”乔小北润润喉咙,“芙蓉能不能帮帮忙,看能不能放出来。”
“这个呀……得看是什么事,我帮你问问看。”洛芙蓉说着挂了电话。
才不过一会儿,洛芙蓉的电话打了过来:“小北呀,你是我同学,怎么想着要把我拉下水呢!现在全国都在扫黄,而且你弟还袭警。天啦,小北,你弟是没人教养的吗,又乱摆地摊又卖***,还打警察。天……”
“那不一定是事实。”乔小北解释。
“那你是说我们的父母官不会办事啰,污蔑你弟弟了?天啦,这想法你也敢有,我服你了。小北,我真真地怕了你了。以后没什么重要的事,不要再打电话给我了好不好?我还怕被你连累呢!”
洛芙蓉干干脆脆地挂了电话。
听着手机的嘟嘟声,乔小北愣愣地放下手机。眼睛无意识地看向窗外,行动吧。
她打了个电话跟火锅城请假。听着火锅城的李领班关心地问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不是,李姐,是家里有点儿事走不开。”她说。
站起来走向洗手间,换了件颜色较鲜艳的外套。默默地走出来,看着客厅里正在看电视的母亲。
李玉英也在看着女儿,不太高兴的样子。想说什么似的,结果她扁着嘴角,掉头接着看电视。好一会儿,她似在自言自语:“子杰这孩子,今天怎么午饭都没回来吃。这孩子一定是想着没钱上学,所以不想回来。”
乔小北嘴唇动了动:“晚些会回来。”
轻轻地开了门。
她走出了花园。站在门口,呆呆地看着疾弛而过的形形色色的车辆,慢慢地红了眼眶。花园保安看她一个人郁郁寡欢的样子,走上前来问:“小北,怎么啦?”
“没事。”乔小北扯出一个淡淡的笑容。然后过了马路,在另一边等。
等了几分钟,她突然大步向前走。一直走,走到悦林酒楼才停了下来。她仰头看着这幢高达二十八楼的星级酒楼。这是本市最高的楼。
崭新的楼房,蓝色的外墙。“悦林酒楼”四个大字用霓虹灯装饰。天色微暗,变幻的霓虹灯正在倦地闪动着。诠释着这个城市的奢华。
一楼大门是全自动式滑动门,大厅里红与紫搭配起来的颜色当得起大红大紫四字。张扬而热烈,一进去便油然而生别样情怀。
她久久地看着,眸子里闪过挣扎。最后还是一咬牙,纤细的身影僵硬地朝酒楼里面走去。
她不能认命。
总统套房里没有东方澜,一转身往电梯里走,东方澜正从电梯里出来。
仰着头,看着东方澜修长俊挺的身体堵住了电梯门。乔小北欲言又止。
东方澜不是一个人,他莫二一起。旁边还有司徒谦——那天见过的外交官。
莫二看上去心情不错,眼睛滴溜溜地转得飞快。
这长相阳光举止文雅笑容可亲的莫二一看到乔小北站在电梯门口,立即笑盈盈地做了主张:“东方呀,好事。乔小姐来了。两位进去聊聊。聊聊!”
东方澜淡淡居高临下看着乔小北,黑瞳间闪动着令人犹疑的神采。
“莫二,去‘雅雪’三楼订个雅间,我和乔小姐有约。”东方澜吩咐。
“好的。”莫二说完就走。
乔小北松了一口气。也好,他主导了全场,她免了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