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整个A市都在盛传东方夫人十分不讨喜,连带出门都不屑了。而且情妇儿子也丢了,东方澜随时可能重新变成黄金单身汉。现在的东方澜可是真金白银,这些人还不赶紧抓上手。
也不知这些人哪来的消息这么灵通,东方澜只要在家,立马就有人找上门来。一次两次也就算了,可是只要东方澜回家就来人,这情形就没断过,料定有买通下面的人。乔小北看着都烦。但她烦好象还没苗苗烦。
苗苗总是偏着脑袋看着,托着腮柔柔地说:“这些女人都嫁不掉吗,人家都结婚了还一个劲儿倒贴。”
乔小北愕然,想笑,觉得不雅。不笑,还真忍不住。最后只好离开,跑回书房边想边摇头,其实有些难受。
东方澜说半年,但这样的日子很快过到夏天。离半年不久了。而东方澜除了忙些,好象什么也没变。云婵娟和容梅的痴心爱恋也没变。乔小北想着他说的那个半年,是不是她当初听错了。
明明那天晚上两人的心似乎静了些,可是一觉醒来反而疏远,奇怪。他是不那么蛮横了,可是也不大愿意跟她沟通——好吧,她承认,她自己也不喜欢主动说话。
乔小北有时觉得,被这些女人搔扰,还不如找上晴晴回来的好。至少晴晴不会这么吵。
晴晴是个有品的情妇。
想到这儿乔小北有些恍惚,晴晴会回来吧?会的,一定会的,她有强烈的感觉。她乔小北为了那个胎儿纠结了这么久还是放不开,更何况晴晴相处了两天的孩子。一个失去儿子的女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放手呢!与其说晴晴被东方岩烦走,她倒宁愿相信晴晴在找儿子,一边休养生息。她会像灰太狼那样不服气:“我会回来的——”
淡淡一笑,男人!女人都是男人惯的。所以她从不阻拦她们,让她们找他,她们想干嘛就干嘛。如果这些女人需要她乔小北动手,那就算了。
至于东方澜,常常对着这些女人皱眉,看着乔小北,好像在探究她心里在想些什么。可是最后总是不了了之。好像既然你不在意,那我又何必在意。反正这些女人也就坐在那儿说闲话,人人都可以当她们在自娱。顺便宣传下东方家很好客。人家害羞地不挑明,我也不好意思自作多情,认为姑娘你是来钓金龟婿的……
所以这场景一直持续着。由春到夏,东方先生和东方夫人都冷眼看着这两个富贵千金来来去去,好象当作赏桃花。迎风小苑里经常会有这样的对话:“夫人,云家大小姐要见东方先生。”
“带她去书房。先生在那儿。”
果然就带走了,乔小北却悠然自得地浇花。但第二天可能又有来:“夫人,容家三小姐要见东方先生。”
“带她去游泳池。先生在那儿。”
问多了,乔小北自己都麻木了。反而是汪苗苗在旁不耐烦:“乔小北,你这么不在乎容澜为什么不离开?”
在乎不在乎心底最清楚,隐隐的酸痛一直存在。但东方澜这种态度她也只好这种态度。否则她还要怎么样呢,东方澜的八条契约她可是记得很清楚,那时她还天天背呢!当然得遵契约。进东方家来,也就这几个月过得悠闲,东方澜自从那个感性的夜晚过后,好象羞于自己被乔小北看透了些,反而似乎不爱和她说话了。他的心思她无从知晓。而自己的心思也有些繁杂,她有时就看着一树海棠,能站上两个钟头。
孩子,她的孩子,到底是谁害了她的孩子?东方澜,我该告诉你吗,我们曾经也有个孩子?我要不要让你出面查查。这个问题磨得我寝食难安呀!
可是她还是不敢提出。有些事一说出,可能整个家族都别想安宁,而她最后还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晴晴的孩子虽然再也不见,可是他已经借那个孩子夺取了东方集团足够的实权,可以发号施令。现在明明已经不要再借助孩子夺权了,床第间东方澜总在索取:“小北,我们的孩子呢?”
她实在不明白他纠结于什么,才会这么拼命叫她生孩子。常常地抵死缠绵间,她窝在他怀中,却情不自禁仰头,想看看他的心是什么?那里面到底有没有装过女人。
可是,他却越来越不让她审视他。她一抬头,他就蛮力压下。然后轻轻抚摸着她光滑诱人的曲线玲珑,一遍又一遍,有性福的感觉。
自从那个晚上后,好象变了好多,有好的,也有不好的。但她确实没那么遭罪了……可是一想到他母亲那两张相片,心里就有些发酸。其实他比自己更需要温情,她常常想,如果她的性格温情些,是不是和东方澜的相处模式就会好些……
也许,这是因为晴晴离开才会有的感觉,是因为没有别的女人给他孩子才有的感觉。但是晴晴谁知什么时候突然又冒出来呢!东方澜自从夺得了东方集团的一半股份后,表面上一直清淡,也再不带她公开露面,不再让她面对新闻媒介的刁难。
只是有时候心情好会带她去公司,让她坐在一旁看他办公,偶尔会雷她两句。譬如“小北,看到我这么累,你就不会替我捶捶背?”
“小北,这样一眼不眨地看着我,是不是说明,你爱上我了?”
她会答:“东方,我在想,如果当初没有因为你摔断腿,如果你不是总是让我不能下床,逼着我要孩子,如果没有汪晴晴和她的孩子。也许吧!”
室内一片静寂。
只有一次他回答:“痛,才有永恒的记忆。”
她想起了他母亲,有些泪意,仍然否认:“为什么我听到的都是爱得刻骨铭心呢?”
“爱也好,恨也好,都要刻骨铭心。”这是东方澜的宣言。
她无语地看着他,想问他有没有刻骨铭心地爱过,结果收回了话,沉默下来。既然汪晴晴的故事没有完,孩子仍然还在某个角落,他们的孽缘仍是孽缘,她归宿不定,这些感性的话题就不要再提了。
直到有一天,她在他办公室里睡着了,脸上突然凉凉的,她赶紧推开:“东方澜,别亲我,莫二随时会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