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们点的这把火,闹的动静太大,惊动了太子府所有的人不说,就连九门提督都带着人赶了过来。若只是瑞逸一个人,要避开这些耳目,来往这府中十趟也不会被发现,可现在还带着凌姿涵,事情就变得有点麻烦了。
躲在一处偏僻的院落里,凌姿涵看着那边熊熊燃烧的火舌,却见院门前快步走过一行人,为首的那个被众人簇拥着,衣衫华贵,珠翠满头,却又丝丝凌乱,猜测应该是太子妃秦氏。
“你说他们不会是要去救火的吧!”凌姿涵指了下那群人,眼底划过一道蔑意。
“嗤,怕是要引火烧身。”瑞逸的眼中闪过一抹玩味,话语中含着层深意。
等那群人走过去,凌姿涵和瑞逸走出院子,绕过从外院赶往主院的护卫队,但还是不可避免的迎上了一队家丁,眼神特别好的凌姿涵一眼就认出了为首的那个,就是和阿靖接头的。
“你……妖妖妖……”撞了个正着的家丁,显然认出了凌姿涵,但他因为刚才做了亏心事,现在又撞见了“鬼”,所以妖妖妖了半天,还是没说出话来。
一袭黑衣的凌姿涵,漠然的走近那个家丁,一双比火光还耀眼的血眸闪烁着淡淡邪恶,轻蔑的扫了眼,嘴角勾起勾魂摄心的妖魅,“你认得我?”
那家丁惊恐的哆嗦了下,声音破碎的说:“不,不不……不可能!”
“看见了,就得死!”绝美的笑容璀璨犹如一道催命符,凌姿涵的眼底闪过一抹冷寒,身形犹如鬼魅的一闪,手上不知何时多出两根通半臂长的通身乌黑的浮萍拐。玄色身影融入夜色中,忽然闪出,一招回头望月,左撩右打,只听铁器撞击硬物的声音传来,在她身形回落时,那个小头目已经口吐鲜血的倒在了地上,没了气息。
四周骤然间安静了,紧随在那头目身后的几个家丁,看着眼前人倒下,早就吓得魂飞魄散了。可他们的舌头倒是比那位肥头大耳的头目要灵活,其中有人居然高呵一声“妖女”,然后几人拔腿就往外跑。紧跟着,个头最小的那个拼了命的嚎了嗓子:“来人啊,抓刺客,来人……”
末尾的字还没说出口,披着紫衫的瑞逸就闪了过去,挥剑,凌空一划,收回,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没有一招一式是多余的花架子。难以置信,这个男人居然连杀人,都是那么的优雅华贵,飘逸超然,看起来好似在山涧溪水潺潺的美景下舞剑,从容的斗转身形,但每一剑都透着股置人于死地的狠戾。
就那眨眨眼的功夫,刚才还活蹦乱跳的几个奴才,现在已经成了他的剑下亡魂。
“功夫不赖吗!”凌姿涵眯着眼睛,赞扬了一句,心下却暗自感叹,还好自己不是这男人的敌人,否则他要杀了她,还不只是砍瓜切菜的功夫,三两下就成好几节了。
“你也不错,浮萍拐与踏雪无痕配合的天衣无缝。”并非恭维,一般女子常用的武器都是匕首、轻剑、鞭子,但她用的却是属于武术杂器械之一的浮萍拐。这浮萍拐适合近身搏击,而她却将踏雪无痕,与浮萍拐的近身招式相结合,利用踏雪无痕的速度,近身突袭。
瑞逸单手执剑,另一只则拉着她的手,手指尖摸到她手上握着的浮萍拐,“玄铁做的,难怪一击致命。”
“不止如此,我这浮萍拐是改装过的,上头另有玄机。”凌姿涵将两只拐并在一起,拿在另一只手上,任由瑞逸牵着朝前走,并不排斥,似乎压根也没在意到,还笑眯眯的说:“放心,我不会拖你后腿的。虽然没了武功,但防身术还是会一点的,至少打个流氓不成问题。”
“哼,我要嫌弃你拖后腿,早抛开你走了。”轻哼了声,瑞逸揶揄了句,捉着她的手却不觉微微收紧,不想放开。
凌姿涵并没有反驳,被他握着的手也没有一丝挣扎,心下反而漾起一丝莫名的暖意与安慰。
原来有个人想保护这你,是这种感觉。
穿过一处冷寂的院子,瑞逸揽着凌姿涵的腰,带她跃上楼顶,大致看了眼,他心中就自有一番乾坤。他们大概所在的位置,从那条道最好离开,以及太子府外各处留守的士兵的大致分布,他都能估计出来。
他们沿着一条静谧的小道穿行,路上撞见的倒霉护卫、家丁,统统被护着她走在前头的瑞逸一剑解决,看那架势,砍瓜切菜都没他那么从容的。
“卿卿,那边的哨卡防卫薄弱,等下我冲过去,引开他们,你就找机会先走。”躲在一处潮湿阴暗的角落里,凌姿涵眯着眼睛朝他说的那个哨卡看了眼,嘴角微微扬起道:“不用那么麻烦,若就这几个人,用那东西刚刚好!”
昏暗中,瑞逸虽看不到她的神色,却又能感觉到她的笃定,就说:“你要用毒?”
“嗯,倒也不是什么剧毒,只是些瞌睡散,但我身上带的不多,也只够给那几个人用的。”但这只是她一直不用毒香的原因之一,另一个原因是,她是怕明日这件事会轰动朝堂,到时尧王自然而然会想到是她所为。
可现在,她不得不用了。
凌姿涵扣动了浮萍拐上的机关,一颗颗柱形的小东西从里头掉了出来。凌姿涵将那些弹丸一样的小东西紧握在手中,转脸朝瑞逸低声说:“再走近点,我们移到那个假山后头。”
瑞逸无声的点头,与她穿过那片不怎么能藏的住人的竹林,移到角门旁的假山后面,借着假山掩住了身形。但这时,一队人马急匆匆地从前头奔跑而至,凌姿涵稍稍偏身,朝那边看了眼,并不是护城军,而是府中的家丁。
就在那些家丁的头目与哨卡的头目交谈时,走在最末的家丁耳朵到很灵敏,警觉的朝假山这边看来,低声呵道:“什么人,出来!”
夜色下,那人也不确定这边到底有没有人,走到半截,脚步却停了下来。不远处的家丁也往这边看了过来,为首的那个朝呵问的家丁偏了下头:“去看看”。
最末尾的家丁壮着胆子朝假山又走近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