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过二道门上时,另一道黑影,也紧随而上……
醒来时,天色已经蒙蒙亮。按着府里的规矩,各司其职的丫鬟们已经开始打扫庭院、准备热水及早膳了。当一切准备妥当后,静好会来叫她起床。可今天,把她叫醒的是那只正舒舒服服地窝在她枕头边的麝猫。
“喵……”凌姿涵支着身子坐起,伸手抚着猫咪黑亮的皮毛,麝猫舒服的哼叫着,挪动身子朝她的怀里钻。
“你这东西,到会找地方!”被猫咪柔软的毛蹭的痒痒,凌姿涵拎着小麝猫的脖子,和它大眼瞪小眼的看着,睡眼朦胧的血眸比任何时候都要温柔。“小坏蛋,昨天跑哪疯去了!”
昨晚回来的晚,她又心事重重,一时间倒忘了这只猫的存在。
通身乌黑的麝猫睁着一双清澈碧蓝的眼睛,无辜的扑闪着,蹬着小短腿喵喵直叫,似乎在抗议,又像是在为自己申辩。
“以后不准乱跑,只能跟着我。”凌姿涵将她放回床上,伸手揉了揉它的小脑袋,淡淡的麝香味萦绕鼻端,清神醒脑。
古书记载麝猫有灵性,瞧这小东西很享受被顺毛,并努力卖萌,使劲朝她身边挪的模样,凌姿涵浅浅的笑着,顺手取下挂在帐角的香囊逗它玩。麝猫一闻见香气,就和蜜蜂见了蜂蜜似的,扑了起来,伸爪子去勾香囊下坠着的红璎珞穗子。
“喵喵……喵呜”
它奶声奶气的叫着,卯足了劲的扑着。凌姿涵一乐,把香囊丢到床榻另一头,素手扬起,宽广的袖子随着她的动作滑落到臂弯,露出雪白小臂,纤细的手腕。手腕上,一抹绯红翠绿就显得极为突出。
这,这东西怎么会在!难不成他晚上又来了?
望着那镯子,凌姿涵的脸红一阵白一阵,脑海中又冒出男人邪肆的笑容,俊俏的足够让女人发狂的脸庞,还有他深沉性感的声音。接着,那个声音透着丝丝邪魅的痞气,划过脑海……“我娘留给儿媳的,拿了它,你就是我未过门的嫡妻。”
未过门的……嫡妻。
那个声音仿佛按下了复读功能,一遍又一遍的重放着。
听见外头传来静好的声音,凌姿涵倏然回神,伸手就去捋镯子,想要把那刺眼的东西取下来。不管是不是他给套上来的,她不能不明不白的就当了人家娘亲的儿媳妇!
“小姐,您都起了啊!”静好领着一众丫鬟进了门,让她们等在门外,自己笑眯眯的绕过屏风先帘子进去。听床榻上有动静,直径走上前将帘子拢过去,见着自家小姐在哪虐待胳膊,失声低叫,赶忙握住凌姿涵的手,十分紧张的检查着被她拔镯子拔出两道红痕的手腕,“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平时你最宝贝这镯子,今儿怎么想摘下来了?”
仔细一看,又觉得不对,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好像这镯子小了一圈。难道这个不是尧王送的那个?可成色、质地、做工上好似都没差别。
正奇怪着,静好的手也松了松,被抓着的胳膊乘机溜了出去。
“静好,给我拿点玫瑰油。”
“啊?”
“我让你拿你就拿去!”凌姿涵有些急躁,床那头自顾自撕咬着香囊的猫咪配合的发出“喵咕咕”的声响,吸引了静好的注意。静好眼睛亮亮的看着猫咪,又瞥了眼小姐,就乖乖的去拿玫瑰油来,递过去时,目光还在麝猫身上流连着。
“小姐,这就是麝猫吗?真好玩,还会吃香呢!小姐是从哪弄到的?”这个静好有两个好处,其中之一就是擅长识香、制香,虽及不上凌姿涵,但也学到了她的七八成。
涂了满手油的凌姿涵嗯了声,继续捋镯子。
可是……依旧没有取下来。
凌姿涵认了,抬头郑重的看着静好,一字一顿道:“砸了它!”
静好听了,差点没跳起来,高声反对:“不行不行,小姐,镯子是定情信物,砸不得!”
定情信物?鬼要和他定情啊!
不过静好的话到提醒了她,让她迅速的冷静下来。的确砸不得,砸了他还不得赖上她了,还是想个法子取下来,还给他为妙。
凌姿涵心有不甘的叹了口气,收回手,看向静好的目光也平静了。“让她们都出去,静好,你留下。”
静好难得收敛笑容,快步绕过屏风,端着大丫头的架子说:“把东西放下就出去吧,这儿不需要伺候!”
打发了丫鬟婆子,静好端着洗漱用具刚准备往屋内去,凌姿涵已经出来,直径走到洗脸架跟前,边洗脸边说:“昨儿让你打听的事情怎么样了?”
“小姐,你还不知道相府这些人吗,各个都不是善茬。尤其那个内院的王管家,和苏氏身边的狗一样,一个鼻孔出气的!”见凌姿涵洗好脸,静好捧了青盐和毛刷上来,气闷的埋怨着,“上回小姐不是让那个刘管事交代腾院子的事儿么,刘管事还真回了话,但被王管家给敷衍了几句就不了了之了。看情形,他根本就没有给小姐腾出主院的意思,说小姐福薄住不了那么灵气的地方,说小姐身份再娇贵,死……死嫡妻也抵不过活主母,还说……说小姐嫁与不嫁都住不长!这不是明摆着咒小姐吗!”
“嗯。”
听着小姐的回应,静好瞪了下眼睛,气不过的哼了声道:“小姐,您就一点也不生气吗!那边院子可把话都传开了,什么难听说什么。”
漱了口,凌姿涵走回屋内,抱了麝猫出来,塞到静好怀中。猫咪伸出梅花小爪子,往静好胸前扑,闹的静好脸大红,但也缓解了静好心中的气闷。
“静好,你急躁的毛病又犯了。”凌姿涵坐下拍了拍静好的手,示意她也坐下,“这种事急不得,急了就正中他们的全套。若我们不着急,他们就会拿捏不准,自乱阵脚。”
“可是……”
“他们既然敢说,就证明有了对策。但他们错在羞辱了我母亲……”凌姿涵的声音突然淡漠下来,面上仍然微笑,看不出喜怒。“院子我是一定要的,但等好戏看完再要也不迟!”凌厉的眸锋突然转过,扫向静好时收敛锋芒,低声吩咐,“今天一定会有访客到,但不论是谁,一概推了。还有,你去给这小家伙洗洗澡,再弄个干净舒服的窝。我的床昨天也被它给爬了,床单被子也都换一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