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任西娅的心陡然颤了下,下意识的想到,她不会真想留她一条命吧!
慌乱中,她的骨气也没了,甚至有些后悔方才的破罐子破摔。张了张嘴,她努力的想要说话,但紧张之下竟然发不出半点声音。好半天才哽咽着说了句,“我,我……王妃娘娘,妾身是冤枉的,妾身……从没参与过。只是,听……听说而已。”
柳眉微佻,凌姿涵瞧着眼前从英雄变狗熊的任西娅,眼底浮上一层冷笑。这女人,果然是个没用的东西,刚才爆发的那点儿魄力,不过是“死前遗言”。与乌鲁嘉怡一比,她简直弱爆了!
“更可惜,本妃从来不喜欢饶过没用的东西。”凌姿涵从她身边走过,不再看她一眼。
而周围的人,却不曾错过任西娅变了又变的神色,以及她眼底的那抹绝望。似乎比之前的更为痛苦。就好像是在喜极之后,又被人突然泼了盆冷水,浇的从头到脚都冰冷了。
凌姿涵垂眸看着保持缄默的乌鲁嘉怡,玩味的打量着她,目光却是那样的深邃,似乎遇到了什么难题,正认真的琢磨着。
而乌鲁嘉怡却始终垂首,根本不让凌姿涵看出她的神色。
凌姿涵倒也不在意,微笑着,抬脚轻轻踢了踢乌鲁嘉怡,“嘉怡妹妹。”
乌鲁嘉怡显然被吓了一跳,反应也比刚才猛烈了些。但就在那个刹那,凌姿涵在她的身上感觉到了一丝真气流窜,微微眯起了眸子。
这女人,会功夫!
不过,她掩藏的倒好,竟然从未将这点暴露出来。就连轩辕煌安插在府中各处的暗卫,以及专门负责监视侍妾的人,都没有发现。
不由得,凌姿涵更高看了她一眼。
“王妃……”
“嘉怡妹妹不必紧张,你之前所做的那些事,传出去对王府无利,本妃不会追究。只是想问几个问题,还希望妹妹老实回答。”
慢悠悠的声音平和温吞,但乌鲁嘉怡丝毫不敢怠慢,心中不断盘算着凌姿涵想要问什么,能不能回答。
缓缓抬头,此时的她鬓发散乱,珠钗歪斜,一双眼睛又红又肿,宛若桃核,纤细的娇躯则不停的颤抖着,好似惧怕着什么。神色凄惨,面色泛着青白,却偏偏是一副意乱碍于的模样,并且极力的忍着卡在喉间的颤抖的呜咽声,却还是在凌姿涵话音落时从喉间滚动出来,支离破碎的。
“王妃请问,贱妾……贱妾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她眼尾的余光一直在观察着凌姿涵的神色,但注意到凌姿涵眉头翘起蹙起时,乌鲁嘉怡以为凌姿涵不耐烦了,赶忙用最恭敬的态度,说出了那番话。
喉间深深扼住的细碎呜咽,却因一度抑制,反倒令她颤抖的更加厉害。
凌姿涵直接忽视她小可怜似的模样,揉捏着自己在指尖,好似不上心的说:“本妃倒也不想为难你,只是为了自己的安全,劳烦妹妹对本妃说了实话,在背后指点你还是鞍山王之女的人,是谁!”
或许是出于本能,凌姿涵对不好的事情,向来都预感。
这次也不例外,她总觉得,这个背后的“高人”,目的并不那么单纯。
似乎,还与她有关。
比如这次的曼陀罗粉,倒不是挑衅,就像是在对她打招呼一样。
他,是想要告诉她,他的存在。
“娘娘……娘娘……贱妾不能说。”哽咽着,艰难的咽了口唾沫,乌鲁嘉怡朝凌姿涵不住磕头,再抬起脸时,额头竟然渗出了一丝血痕,应该是磕头磕久了的缘故吧。
凌姿涵挑眉。
“哦?听你的意思是,你想对鞍山王亲自谢罪?”
一句似笑非笑的疑问,让乌鲁嘉怡的脸色彻底变了,面若死灰。
“王妃娘娘……”她咬紧牙关,似乎又陷入了犹豫中,最后却朝凌姿涵重重地叩首,叹息着郑重的说:“求王妃看在,看在贱妾……”
她呜咽着瘦不下去了,无论如何也不知该如何开口,说让凌姿涵看在她是亡国公主的份上,看在她有功西朝的情面上,并提醒凌姿涵她是皇上赐给轩辕煌的,她动不得。
这些话,若是私下里,可能她还能说出来。但如今,轩辕煌,她曾经心心念念的爱着的男人就在她面前,如此遭人唾弃的话,她是段段不能说的。
浑然不觉额心滑落的热流,她趋膝伸手,想要靠近凌姿涵,伸手去捉她的衣裙……却被流云的一个眼神,定住了身,手跟着僵在了半空,不知该如何摆放。
而就在这时,凌姿涵笑着缓缓转身,从她与任西娅的面前走回。
慢悠悠的坐下,凌姿涵转身道:“原本想看在你对王爷一往情深的份上,给你留些情面。但现下,你既然想与本妃理论你的功劳,本妃倒也不怕与你讨论讨论你的那叠资料上,所写的‘功绩’。你认为如此劣迹斑斑的‘丰功伟绩’,且在铁证面前,就算有曾经的‘大义灭亲’做后盾,你又能自保到什么份上?”
“王妃!”
“哦,狐狸尾巴,总算露出来了。”听着她预期不佳的一声王妃,凌姿涵笑了出来,眯着眼睛,到比那狐狸,更像上三分。还是偷鸡得逞,吃的饱饱的小狐狸。“摊开了说吧,还是以前的乌鲁嘉怡,更得本妃的心。”
话一出口,众人又是倒抽一口凉气。
这个王妃的脾气,怎么比王爷的还难捉摸?
难怪人人都说,这……妖女邪王凑一对,天下大乱不迟已。
残存着假象的面具终于裂开,磨了磨牙,女子红肿的眼瞳此刻彰显那买藏起的怒意,面上早就应哭泣而斑驳的残妆,令她此刻的表情更显狰狞。
“王妃既然这样说,妾身也无话可说,只求王爷看在曾经的情面上,放妾身出府。妾身不会再出现在京城,更不会再打扰王爷的生活。妾身……死心了!”
“呵呵。”凌姿涵轻笑出声,兴味十足的打量着眼前不同方才的乌鲁嘉怡,伸手端起茶盏,抿了口茶水道:“死心了?既然死心了,又怎么会有今日作为?乌鲁嘉怡,凭你的武功,就算逃不出王府,也能跑的出冷院吧!”放下茶盏,讥诮的目光扫向她,只淡淡的一眼,就继续道,“本妃给你脸面,你不要,那就休怪本妃不义了。来人,带她下去,关起来。等几日放她出府,本妃要用她……引、蛇、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