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但他死了,女婿身份高过他不说,还根本不待见他。而凌相此刻却还要配尽笑脸,真叫一个“辛苦”啊!
脸色微青的丞相接着喝茶的时间缓和心情,立在身后的老管家,忙打了个圆场,好让监正继续过礼。
“西域葡萄美酒九坛,夜光杯四对,祝王爷王妃感情如酒醇厚,事事如意。”
“吉祥京果子孙兴旺,生果八封多子多福……”
开箱、清点、过目。
再开箱、再清点、再过目,如此反复不知多少次,凌姿涵听着那些几乎不重样的吉祥话至少听了又一个时辰了。但这总算从和美的“生育阶段”,总算是过滤到了两人的生活上。
堂屋里的监正还在不知疲倦的报着各种糖的名称,令在座的所有人,无不怀疑,轩辕煌是不是把糖铺子给搬来了,少说也有二三十种了。
“白糖、杏花饼、冬瓜糖、金茦,甜密白头。各类茶叶喜盒六盒,芝麻两斤,顺风顺水,节节高升……”
凌姿涵听得有些倦了,一不小心打了个顿儿,脑袋“咚”的一下撞在了桌子上,吓得静好连忙上前。
“小姐,你没事怎么吧!”撩开凌姿涵额前的刘海,检查者她的头,有没有被撞伤什么的。
凌姿涵摆了摆手,“我没事,就是有点困。”
说着,她揉了揉眼睛。朝门的方向看了一眼,问静好说:“这到底要过多久啊!静好,你这段日子可都是呆在王府的,他到底准备了多少份礼啊!”
“呃……这个……”静好与凌姿涵对视了会儿,垂眸掰着手指头在哪儿数,数着数着就一脸委屈的看向凌姿涵,憋着嘴道:“小姐,我……记不清了。”
见凌姿涵挑眉,她忙连着又补了一句,“大概,也就四五十箱子吧!”
四五十箱?!
那是个什么概念!
凌姿涵觉得自己无法理解古代的婚礼,撂下句,“你们听着,我想睡会儿”,就爬上了一旁的横榻,眯起了眼睛。
凌姿涵休息了至少有半个时辰,堂屋里的监正还在孜孜不倦的清点着丰厚的有些吓人的礼品……
“莲子、百合、青缕、扁柏、槟椰等双喜贴盒各两对,芝麻、红豆、绿豆、红枣、核桃干、龙眼干双喜金盒各两份,预祝王爷王妃,连生贵子,百年好合。礼香、礼炮,龙凤花烛陪衬双……”
眼看着还剩最后一个箱子了,相爷也稍稍放松了些,换了个坐姿,挺直了腰板,看着最后一个箱子被太监抬了过来,打开。
这个箱子最为特别,里头放着的是一个精致的十层抽屉装的首饰盒子,盒子下垫着的是厚厚一层困紧的各色布匹,却大多以红色为主,俨然是给新娘子做嫁衣新衣用的。但现在再让她做衣服,肯定是来不及的了,不过是为了图个彩头罢了。
“相爷,请亲自开箱,览聘妆。”
在监正的示意下,太监捧出那个沉香木打造的妆匮盒子,送到凌相面前。
凌相一层层的打开抽屉,原本微微锁着的眉头,再看见如此丰厚的聘妆后,锁的更紧了。一丝犹豫后,他舒展开眉头,听见身边的老管家朗声念着,“收……红头绳、长命锁,六对凤钗,十二支石榴簪,翡翠耳环,珍珠手串,龙凤金银镯,瀚海夜明珠两对……”
看到最后一层,里头摆着一副对联,露出一角的名章上看的出是圣上的玺印。
老管家的目光在玺印上稍稍一顿,随即帮凌相将妆匮逐层合上,交还给太监,就往钦天监监正身边走去。
观察了老管家不短时间的监正,心里头不禁打鼓,这管家不愧是跟在凌相身边的,喜怒不行于色,就连着满箱罕见的珠宝,也只是看一眼作清点,之后就再也没看过,好似根本不屑一顾。
按礼,他将礼帖又对了一遍,与身边守着的嬷嬷耳语几句,转即又重新打开那个首饰妆匮,查了一遍问:“这礼书中的对戒,怎么不在其中?”
别说对戒了,别样东西都是有各种重复的,可独独这戒指,却没有,这恪王是打了什么主意?两人是赐婚,没有交换信物也就罢了,这历朝历代,作为定情只用的戒指本就应该是男方给与的,也是必须之物,不可能是简简单单的忘了可以解释的吧……
老管家百思不得其解,心中诧异,却在为凌姿涵着急,就连凌相听了,都露出了一丝在意的表情,出声询问监正。
可这彩礼根本不是钦天监准备的,全是轩辕煌做的主,他只负责来送,哪里会想到,他们着位爷,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弄没了啊!
要知道,彩礼中的对戒里饱含着对女子婚后行为的要求,是标榜妇女言行的。要束缚女子言行,寓意相夫教子,不得存有疑心。
这可怎么办!
正着急时,还在品茶的轩辕煌终于放下了茶盏,说了句话,稳住了众人。
“对戒本王会等洞房之夜,亲自为三小姐戴上,你们就不必找了。”
闻声,凌辰立眼眸猛地抖了下,想要开口反驳着不合理法,但像是猛然又想到了什么,就没在言语。倒是老管家温和一笑,朝着轩辕煌深深躬身作揖道:“恪王殿下用心至此,相信我家三小姐嫁给您,一定会很幸福。老奴在此带小姐谢过恪王殿下,恭祝殿下与三小姐,百年好合,携手白头。”
屋中,刚醒来的凌姿涵,真巧听见了轩辕煌的话,问了流云才知道,那戒指所代表的含义,不觉慧心一笑。静好捧着不知什么东西走了过来,调侃道:“小姐,您这不会是害羞吧!我看王爷根本就不想给你带那戒指,没听说么,戒指是逼着新娘子留在家里相夫教子的,我们小姐可不是那种被束缚的人。”
不等静好说完,流云就走了过去,低斥了句,“胡诌什么呢,尽说些有的没的,把小姐都带坏了。还不快去给小姐梳洗打扮,该试妆了,试了妆,这纳征礼才算成了!”
“是是是,我识大体的流云姐姐,您能少说叫我和小姐几句吗!我耳朵都快生茧子了。”静好将手中的东西小心的放在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