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可能没有把握,是吗!”
听着她平静的声音,轩辕谦却莫名的有些紧张,许久还是低沉的“嗯”了声,算是回答。
凌姿涵微微闭了闭眼睛,低声道:“我昨晚见了先生,他说时机到了,但让我们韬光养晦。三个月,应该够了吧,师兄。”顿了下,她扬起一个惨白却坚定的笑脸道:“我回去请师伯出山,若他不出来,我就带着轩辕煌回去。”
她要他好起来。
立刻,马上!
而昨夜一晚噩梦折磨,她才明白,心中那份隐约藏匿的感觉……浅浅的爱。
若是可以,她甚至希望这一切都没发生过,她希望看见他起来和她斗嘴调情,也不想他死气沉沉的躺在床上。
“涵儿,真的决定是他了吗?”虽然是自己的弟弟,他轩辕谦就算胸襟在广阔,志向在远大,也是会免不了俗的嫉妒一把。
凌姿涵转向他,望着他许久,轻轻点头:“还是那句,对的时间,遇见对的人。师兄,你是知道的,我没有什么大志向,也受不了你们那种三妻四妾的后院斗争。而这些,恰好他都能给我,所以……”
“他要给你这些之前,你们还要经历很多,你也愿意和他共同面对吗?”
“有什么比我更麻烦吗,师兄!其实,他接纳了我,就等于接纳了我身世的秘密……我还有什么理由,不能和他一起面对?”
“路会很难走。”
“嗯,我们都看不见,但还是要走下去。”凝视着轩辕谦,凌姿涵的眼神格外沉重,透着股沁心的寒凉:“师兄,先生说,我们的路虽然难走,但我们有一个家,一个力量超群的家。只要度过眼前的坎坷,未来……会很美好!”
一缕碎发从颊边滑落,凌姿涵伸手掠过,别在耳后。在抬眸却刚好对上了他的眼睛,不觉一怔,“师兄?”
回神,轩辕谦的笑依旧是那样的温柔和煦,但也只是对她而已。
“嗯,师兄突然发现,涵儿长大了。”靠近,他的吻究竟还是落下了,在她毫无抗争的情况下,和父亲轻吻女儿一般,吻了吻她的额头。指尖捧起她的脸颊,轻轻掠过她额前的碎发,沉声道:“我们是家人,我会陪你。”
他……吻了她?
虽然只是额头,但这已经超出了古人老学究的关爱了吧!
凌姿涵仿佛受到了惊吓,扑闪着眼睛看着他,自觉失态又赶忙回神道:“师兄,您也一晚上没休息了,去歇着吧,这里有我照顾。”
轩辕谦也没拒绝,嘱咐了她几句,起身离开。
走出门口,他忽然顿住脚步,伸手摸了摸唇瓣,那丝绸般的肌肤,柔软的触感似乎孩子啊唇瓣上,就像她额心的温度一样,烙入心底。
真的只是师兄师妹吗?
这份感情藏了多久,连他自己都快忘了吧!
甘心吗?
不!
可那又有什么办法呢?总不能用她的不幸作为赌注吧!
他还没有能力给予她所想要的一切,尤其是那句“一生一代一双人”,简直就是他的死穴。
是命吗?明明是那么讨厌那个位子,却偏偏要去争。
若不然,他是否也会放手一搏,在天山就博取那片玲珑心,将她占为己有?
他有没有九弟的魄力,可以在江山美人间,毫不犹豫的选择凌姿涵?
答案却是,他也不知道……
微微甩了甩头,凌姿涵想要摆脱那份奇怪的感觉,然后转身走到轩辕煌的床前,掀开帷帐,坐在他的身侧。
和不久前的那个夜晚一样,她伸手描绘着他略显苍白的脸庞,每拂过一寸,心里的悔意就深一分,但想着他们的安全,却又坚定了许多。
“瑞逸。”
她试着轻轻的唤他,伸手执起他的手,那是一双极度温暖的手,现下却有些冷。
是因为腿部血液循环变慢的缘故吧!
“瑞逸,快点醒来好吗?”这一次,她温声和气,带着点儿期盼与乞求。
俯下身,她将他的手扶向她的脸庞。
触及她冰凉的脸颊,他微微有些冷的掌心却显得格外的热。
轻轻磨蹭着,滑嫩的脸颊,与他微带剥茧的手触碰,异常真实的感觉让她意识到轩辕煌的存在,他还活着,活着。
“醒来,醒来我告诉你个秘密,好不好?”她有那么点点的爱他了。
轩辕谦说,他过不了多久就会醒来,但这个多久,是多久?
作为一个而曾经的现代人,她知道,若这个多久远了些,这人可能就要变成植物人了,那她岂不成了罪魁祸首?
也许不该相信那本老祖宗编的书,古书上并没记载过他这种激烈的药物反应,甚至没有提及半点会昏迷不醒的危险。
“轩辕煌,你赢了你起来好不好,你起来,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你已经睡了好几个时辰了!”
这一刻,她从未有像现在这样,渴望和他说说话,想让他抱抱她……而不是现在这样的情况。
想着,她的泪不由自主的从眼角滑落,但这次她并没有意识到泪水是软弱。相反,她觉得这是一种宣泄,能为她缓解内心不断冲击的压力,否则,她真的会崩溃。
她想念那醇厚的邪魅的声音,想念那一声霸道却又温柔的“卿卿”……
抚在脸上的手微微动了下。
凌姿涵微微一愣,猛然握住他的手,抬起眼帘,朝轩辕煌看去。一双挑花眼此刻睁的都快成杏眼儿了,又圆又亮,即使那眸珠是一片血红,却依旧掩盖不住她眼中的期待。
他的眼皮微微颤抖,眼睫仿佛蝴蝶振翅。
凑近,她想看得更仔细些时,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似乎没有适应光线,很快又闭了上。反复几次,才睁开了眼睛,偏头转向她,对上那双妖异的眼眸,哑声唤她:“卿卿……”
“我是,我是!”喜出望外,凌姿涵握紧了他的手,使劲的点了点头,可眼泪珠子却没那么容易收放自如,还不停的往下落着,有几滴甚至落在了他的手背上,沾湿了他的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