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法庭上,激烈的争辩,斗智、斗勇,各显神通,让人有一种充实的感觉,有一种正在活着的感觉。能够为有冤屈的人平反,更是一件很快乐的事。
自从父母死去,他一直感觉自己活在状况外,感觉不到生命在流动,没有依靠。
“辞了,做公司的法律顾问,我阎家的人还需要去帮别人打官司赚钱吗?简直是丢脸。”阎老很是恼火,说话不禁大声起来。
“爸,大哥能够找到比我更适合的法律顾问,而且我有自己想做的事。”杜云熙不急不慢,很恭敬的说道。
“你有什么事情可做?还要去给人家打官司?丢我阎家的脸?”阎老怒火中烧,反问道。
“爸,我喜欢做这件事。”杜云熙据理力争。
“畜生,我养你这么大,尽是忤逆我,我要你这个儿子还有什么用?”阎老气得不轻,脸青的像青瓜,双眼瞪的猛大,怒气冲天的冲着杜云熙吼道。
“爸,这不是忤逆你,只是忠于我自己的想法。”杜云熙跟着站起身来,不害怕的直视着阎老。
“五年前,你说要忠于自己的想法,好,我就让你忠于自己的想法,我没有留你,让你一个人出国去。如今,我这个父亲唯一次要求你做一件事,你还要跟我说,你要忠于自己的想法,我这个父亲到底算是你什么?你有没有把我当作一个父亲?啊……”阎老越说越伤心,最后,悲伤的坐下,老泪纵横。
“老爷子?”阎妈不敢相信阎老会如此生气,还以为他只是说说,没想到动真格的了。看着他偷偷抺泪,心里很不是兹味。
“爸,我尊敬您,您永远是我的父亲。”杜云熙低下头,心情变得异常沉重。一边是自己要做的事,一边是自己敬爱的养父,他不知该如何选择了。
虽然只是养父,可是阎老一直让让接受最高等教育,对他的关心远比亲生儿子还要多,这些他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去你的父亲,你有把我当作一个父亲吗?在你心里,我怕只是一个暴躁的老头,一个不讲理的养父,你的父亲永远只有你心里那个,你从来就没有把我当作你的父亲。”阎老又是一次怒道。
“老爷子,您消消气,云熙不是这个意思。”阎妈来到阎老这边,一边拍着阎老的胸口,一边为杜云熙开罪。
“他不是这个意思是什么?”阎老反问道。
“爸,你知道的,我不是这个意思,他是我生父,您是我养父,你们两人在我心里同等重要。”杜云熙再一次解释道。
“重要个屁,我让你出去,不是让你将那件事越记越深,是想让你放宽心,放下心中的恨,我以为你回来是做到了,没想到,你一直记着那件事,你不是偏偏要跟我做对吗?”阎老语重心长的说道。
“爸,我也以为我会放宽心,放下那件事。可是,十多年来,每夜梦回,都会将我吓醒。那件事,已经在我心里扎根,是我心中的痛,是我心里的一根刺,如果不拨掉,我将永世不得安宁。”杜云熙双眼泛红,心情特别沉重,嘴唇咬得紧紧的。
每当想起那件事,他就痛得无法呼吸。他从来没有想过,他心中的恨会如此强烈,父母惨死的那一目,整整跟随他十多年,他没有一次能够从安然入睡。
“好,好一句永世不得安宁,既然你想要安宁,我也不阻止你,从此,你跟我一刀两段再无瓜葛,你走吧!”阎老气愤,身体不停的发抖,说到最后,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他怒不起来,只有悲伤,只有伤感。
“老爷子?”对于阎老做出这样的决定,阎妈惊叫道。
“爸?”杜云熙也不敢置信的看着他,那么关心他,那么疼他的父亲,居然会说出段绝父子关系的话,打死他,他也不相信。
“不要再说了,你走吧!”阎老手一挥,头转向一边,感觉人都老了好几岁。
杜云熙嘴角动了动,欲言开口,最终还是没有说话,转身就离去。
看到阎老那么绝决的一面,他明白了,他不应该怪阎老的,他应该要感谢他,只是,他不能按照他的想法来做,因为,他永远忘不掉那件事。
“云熙?”阎妈不愿意相信两父子居然会变成这样,狠狠瞪了阎老一眼,转身追着杜云熙去。
“云熙,你等等!”
“妈。”杜云熙停下脚步,等着阎妈。
“云熙,你爸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等他气消了,妈去帮你说,你爸一向最疼你,一定会答应你的。”
“妈,你放心,爸说的话我不会计较。而且,你误会他的意思了。他之所以这么反对我当律师,并不是因为丢了阎家的脸,他是怕我会去查找当年的真相,怕我因此从仇恨中不能自拨,他希望我永远的忘记那件事,直到终老。”杜云熙缓缓的,慢慢的说了出来。
他能了解他的苦心,却做不到他的要求,唯有辜负他。
“云熙?”阎妈感动的看着杜云熙,也是泪流满面。
几十年的夫妻,她又何偿看不出来,他在卖什么关子。只是,她不愿意做到恩段义绝的境地。她更不希望云熙从此在仇恨中不能自己。只要云熙明白,她就放心了。
“妈,我们十几年的母子情份,不是说割舍就割舍的,他说跟我一刀两段,可没说您也跟我一刀两段呀!我还是会来看您的。”杜云熙安慰着阎妈,钻着阎老的空子。
“你呀!就你心眼多。”阎妈被他逗笑,这一笑,虽然不是倾国倾城,可也算得上是风韵犹存。
“妈,您可能不再对我笑了,不然爸爸会跟我急的,要是我一下把持不住,爱上了妈怎么办呢?”杜云熙开着玩笑说道。
“就你嘴皮子多。”被杜云熙这一夸,阎妈更感年轻十岁。
“那妈妈爱不爱听呀?”
“去,不像话。”阎妈开着玩笑说着。
“妈,你进去吧!我要走了。”杜云熙将阎妈往里推,哼着她老人家。
“你去哪?你去你大哥那吧!反正他最近都不会在,你住那,我放心。”阎妈争开,拉着杜云熙的手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