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江晓青和林雅思有说有笑走在纽约的大街上，江晓青对林雅思说，咱们该办自己的事了，先去童装市场看看。林雅思问江晓青为什么那么偏重童装。江晓青耐心解释道“据我私下调查，美国童装不仅在中国百货店一直保持不错的销售成绩，而且在网络上也表现出强有力的销售势头。特别是埃拉·摩斯和约翰·加利＿亚诺童装，把我们中国人的含蓄、典雅和美国人的自由奔放、简约完美集合在一起，其款式、色彩对渐渐富起来的中国人具有深深的吸引力。而在我们中国，女装市场又胜于男装，童装市场好于女装。”
来美之前，江晓青原计划做某一童装品牌代理，只因先时和她做成300万生意的三个男人，都打电话问她公司有没有童装新款，她便决定继续“借壳生蛋”，她想，只有送去的样装被他们看中，到时一定才又能大赚一笔。
几乎走遍纽约各大童装品牌专卖店，直到傍晚，她们提着选购的大包小包童装，坐出租车回宾馆，打开车门时，江晓青立刻将身子缩回。因为她看到老头儿身后跟着一位妩媚的黄皮肤女子，两人一举一动亲昵得接近暖昧。
对于老头儿的隐私，江晓青当然只能当做什么也没看到。
从纽约回到上海，江晓青买来一台电动缝纫机，决定对淘来的童装偷梁换柱，之所以这样做，一则怕引起商标侵权，二来怕别人也学她的方法。晚上，与林雅思在灯下乱拼乱凑，虽然一件件童装被他们全弄成废品，两人的心却是乐开了花。
第三天晚上，林雅思的妈妈来到他们的童装小店，看到房间里一地布片，好气又好笑，说两人自不量力，她走上机台，操作着机器，动作十分熟练，线条走得笔直……江晓青呵呵地笑：“干妈，真没想到，原来这个您都会。”
“这有什么奇怪的，高中毕业后，我进了一家缝纫厂，一干就是5年，后来认识了雅思的爸爸，生了雅思后，我就做了全职太太。许多年没干了，手都生疏了。”
“妈，以前为什么没听你说过？”
“你爸虚荣，不准我说。喂，你们到底想折腾什么？”
江晓青便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这有何难。我不是吹牛，当年，厂里所有的服装全我负责裁剪，还是工长呢。将机子和衣服弄到我家里去，一个星期之内，我保证全部改装出来。”
江晓青怕雅思的妈妈会依自己的意识一顿乱改，机子搬去后，便每天晚上都守在机边，可喜的是，雅思妈妈并不妄自尊大，江晓青让她怎么改，她就怎么改，而且改得一丝不苟，连一个线头都看不到。后来，江晓青想，这样改下去，定会十不像，干脆，集各款式之优点，用稍稍廉价的布料做新的，这样既不侵犯他人商标权，也更加符合中国市场。一个星期后，真正属于他们的童装一套接一套被雅思的妈妈做了出来。
江晓青拿着童装样品，送到找她要新款的3个男人手中，其中一个说，这回的比上次更加出色，希望长期合作下去。而其中一个男人更是预言，她们的童装必将成为世界级品牌。江晓青乐了，飞一样回到雅思妈妈身边，把客户反应一字不落说出，雅思妈妈激动得流下泪来。她说，其实多年之前，她就想做服装设计大师。后来钱多了，就慢慢丧失斗志。
江晓青带着雅思妈妈去服装厂，这回，服装厂老板不仅已完全相信了她，还把她们当成财神爷，毕竞，几百万的订单，许多人跑断双腿也不一定能弄到。
江晓青向服装厂老板介绍雅思妈妈是总经理，林雅思妈妈逼人的气质让老板说话时变得格外小心翼翼。的确，一个高官的妻子，什么场合没见过，要是在昔日，一个服装厂老板，在她眼中只能算是一粒微乎其微的尘埃。
江晓青这样做是有目的，雅思妈比她内行，虽然如由凤凰变成麻雀，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凭她有人缘，利用价值将无可估量。再说，她还不想辞职，订单又必须有个能人去掌管和经营。
又到双休日，惠灵死搅蛮缠拉着江晓青去海边看风景，她们从一家早餐店买了便当，顾不上淑女的形象，站在翠绿的梧桐树下，一边啃一边等着公交。
晨风中，惠灵薄薄的汗衫恰到好处衬托着她玲珑有致的身段，纯白色的超短裙，性感修长的玉腿，金阳照在她花朵似的脸上，美得让江晓青有点儿妒嫉。江晓青伸手抚摸她光洁的皮肤，色色地笑：“如果有来生，我一定投胎做男人，一定‘抛头颅，洒热血’追你。”
惠灵瞪着黑亮的眼睛，笑靥在湿润空气里绽开：“何必等来生，现在就可以。此花开尽更无花同性恋也许更浪漫。”江晓青一脸灿烂：“亲爱的，那我们就开始吧！”江晓青话音刚落惠灵一个湿吻落在她脸上，然后笑得弯下腰，江晓青则浑身激起一层鸡皮疙瘩，手中的油腻饼子差一点儿掉到地上。
公交车缓缓地在她们面前停下来。
她们随人群像沙丁鱼似的朝车上挤，走道上全是人，没办法，两人只得见缝插针，尽量压缩自己的身体。
车子启动，开不到100米，突然一个急刹，江晓青身子随惯性向前倾移，油饼碰到一位穿白衬衣的外籍男人身上。
江晓青愣了一下，外籍男人扭头瞪着她，目光穿透空气，江晓青的心猛地紧了一下，因为那眼神实在凶恶。
她慌慌丢掉饼子，踏在脚下，外籍男人眼睛看着她的脚，用生硬的中文问她踩着什么，江晓青脱口而出：“空气。”
男人两道好看的浓眉微微皱在一起，俊朗的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神秘，甚至还有点儿诡异。江晓青慌忙将视线逃开，只见惠灵用手捂嘴，坏坏地笑。
2
车子停下时，一大批人拥下车，过道上终于只剩下几个人。
一只大手轻轻触碰着江晓青的臂膊，睫毛不安地颤动。江晓青吸吸鼻子，生气地说：“干吗？”
“你说呢？”外籍男人哗啦脱下衬衣，光着赤膊，指着衬衣玷污的地方哇哇乱叫……江晓青只得用英语向他赔礼道歉。
外籍男人听江晓青能说英语，将衬衣穿在身上，眼神放出一束可怕的光芒，在江晓青脸上穿梭，挖苦她外表似天使，心却像魔鬼。江晓青暗骂：妈的洋鬼子，也太小题大作了吧，再说，我又不是故意要弄脏他的衬衣。于是，她就问衬衣多少钱，要不要赔一件？男人对她暖昧地笑：“OK！”
这是江晓青没想到的，无奈之下，她掏出10元钱，丢到男人手上。
“NO，100 U.S.dollars”（100美元）江晓青说自己没美元。
“人民币也可以，880。”
车停，江晓青第一个跳下车，外籍男人也紧跟着跳下来，对她没完没了地纠缠。江晓青说，衬衣根本不值100美元，这样吧，我去商场买一件给你，行了吗？
“OK！”。
马路边，遍地是成衣店，江晓青带着外籍男人走入店中，让男人自己去挑，男人毫不客气挑了一件最高档的，哗啦啦将身上的衬衣脱下，站在镜前试穿。
江晓青抓起他丢在柜台上的旧衬衣，拉着惠灵朝马路上跑，外籍男人哇哇叫，刚追出门，却被营业小姐拉住……
江晓青和惠灵钻进出租车，在车上笑得东倒西歪……
翻看着衬衣口袋，一张名片掉出来，才知道衬衣的主人来自澳洲，一个电脑硬件设计师。
江晓青就想，这家伙从澳洲来中国，想必有点儿本事，而我们公司目前正缺这种能人，如果让他来我们公司，说不定可以让我们公司的电脑与国内国外品牌产品平起平坐。这么一想，她按照名片的号码打过去：语声带着得意：“杰米先生，如果你身上没带多少钱，来外滩找我，我不会计较你打赤膊。”杰米似乎觉得很好玩，说他身上还真的没带多少钱，10分钟后，他会来外滩。
江晓青和惠灵站在外滩长堤上，因为担心洋鬼子找不到她们，又再次打出一个电话。
两分钟后，洋鬼子杰米出现在白晃晃的阳光下：赤膊，深黑色胸毛，像一只大猩猩。江晓青含笑地走近他，将衬衣丢过去，杰米将衬衣穿在身上，目光有一点点热，却依然让江晓青赔他100美元。江晓青说，区区100美元算什么，我可以给你10000美元，但得来我们公司服务。
“你是老板？OK，请先配我一个女朋友！”
“那得看你有没有真本事。”
“让我于什么？”
“负责射频电路和数字电路的研发设计，负责编程、工具、算法、结构、功耗等优化组合。”
“年薪多少”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一万美元，另加女朋友一个！”
杰米挥动他的长臂，笑声带着得意，又说一句“OK！”。
阳光下，杰米像一只大猩猩夹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对江晓青不断做出一个又一个怪异的动作，中英文混着说，引得江晓青轰天动地的笑。惠灵因为听不懂英文，所以只能在一旁干瞪眼。后来，她似乎看出什么，招呼也没打，从两人身边无声无息消逝。
杰米告诉江晓青，他曾在微软澳洲分公司工作了三年，因被上海一家IT公司看中，于一年前被重金聘请来到中国。江晓青听杰米这么说，更加坚定把他挖进自己公司的想法。
江晓青找一个借口，躲到一边，打电话和老头儿商量，老头儿叹道：“人家一定签了协议，我们挖不过来的。”江晓青信心百倍“用不着挖，只要您舍得几千美元，我就能让他给我们产品提高几个档次。”老头儿兴奋起来，说只要能搞定，费用不是问题。
回到杰米身边，江晓青向杰米建议找了一个幽静的地方休息一会儿，杰米就跟她走进一家小酒店。
桌边，杰米眼神看着江晓青，澄澈的眸子似燃烧两束火焰。江晓青红着脸，问他是不是真想找个中国姑娘做女朋友，杰米狡诈地笑：“以前没这种想法，现在还真的想。”
江晓青脑子飞快地转，起身躲到一边给惠灵打电话，说洋鬼子对她一见钟情……惠灵大骂她阴险。江晓青说，不来拉倒，我可是照顾你。反正逢场作戏，又不是当真。只要这事办成，奖金5000。惠灵呵呵地笑：“你以为我不敢来吗？洋鬼子看中谁我早已心知肚明。这配角我当定了。”
“别胡说，我只想演一幕戏，洋鬼子说不定孩子都上学了呢！”
“他要是想找情人呢？”惠灵坏坏地笑。
“那你就死定了。我有办法让他爱上你，而不是爱上我！”
“那就等着瞧！”
江晓青回到座位，杰米已将可乐换成啤酒。
厚重的绛紫色窗帘，将包房隔成一个暖昧的空间。只喝了一点点啤酒的江晓青双颊就出现红，不敢再喝。这时，杰米暖昧的言语飘进她耳朵，“江小姐，你真美！我们做朋友好吗？”江晓青心跳骤然加速，淡淡地笑：“我们不是成为朋友们了吗？”
“我的意思是……做女朋友。”
江晓青灿烂地笑：“我也想呢！你如此高大帅气，哪个姑娘不爱哟！可惜，我的小孩都上幼儿园啦。为什么你不早点来中国呢？”杰米一听，脸上马上现出失望之色。但聪明的家伙马上看出江晓青在诈他，便说：“不可能！
结过婚的女人我一看便知。”
“是吗？凭什么？”
“这是男人的秘密。江小姐，你的话我已听明白啦，我走啦，真的很高兴认识你！”
江晓青眼睛直直地看着洋鬼子背影，虽然想把他叫回来，但是缺少勇气。
3
自从受了美国人的气后，老头儿已经坚定拥有公司主打产品的决心，只是，他的公司中缺少技术专业化方方面专业的人才做专业的事，而人才的培养需要时间，让他虽有满腔斗志，却是无从开始。听到江晓青想把洋鬼子杰米“挖进自己公司”，他马上来了灵感，决定让江晓青胆任人力资源总监，负责公司的团队组建工作。
在老头儿眼中，江晓青办事作风犀利，思维敏捷，不仅具有超长的组织才干，还有敏锐的商业头脑，让她担当此任，一定能让公司走上新的台阶。
五月的上海和煦的日光透过窗棂洒进老头儿的办公室，光线明亮如同他炯炯的目光。老头儿对江晓青说，如果我让你担任人力资源总监，负责公司的团队组建工作。你会如何开展工作？
江晓青呵呵地笑：“那得看您给我多少‘大米’？”
老头儿以为江晓青想要他给她涨工资，有点儿不悦，但还是开出年薪10万的条件。江晓青便以错当错：“那就谢啦，您可不能反悔哟。不过，你刚才还真的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说，你能给我多少运作经费。”
老头儿这才知道中了江晓青的套儿，但为了公司将来，他还是决定不失前言。他说，经费不是问题，问题的关键是如何开展工作。江晓青也不谦虚，她说，公司要壮大，要发展，要成就一流事业，必得一流人才，一个公司如果不用贤能之智，不借良才之长，必然被激烈的市场竞争淘汰出局。只有将人才视为企业最不可缺少的制胜武器，才能让公司迅速在行业中抢占鳌头……如果您让我担任此职，除了给您招聘和培养一批人才外，我还会给挖来最优秀的技术总监和技术精英，当然。你得给他们丰厚的待遇，因为只有这样，才能避免他们再次的流失，所以，刚才我说‘大米’多少的问题。“老头儿微微地笑：“江小姐，你好像什么都比我懂，真让我妒嫉。”
江晓青大笑：“您不会是曹操先生吧？我可不想做悲哀的杨修。”
“不，我是刘备，你是诸葛亮。刘备不是没有‘造箭’之能力，而是没有‘造箭’之时间。在这个市场竞争日益激烈的时代，高精尖专业人才、实战经验丰富的高层管理人才的成长都需要长时间的打磨，职场无情，资本无情，能够‘草船借箭’，我当然全力支持。从今天起，你江晓青就正式担当人力资源总监一职。年薪10万。”
江晓青乐了：“臣一定赴汤蹈火，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