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屑飘扬,尘埃渐定。
在这飞扬的碎屑和尘埃中,那块丝帕在空中慢慢回旋,然后慢慢降落。
熊小杭满意地伸手轻轻接住,却还来不及看一眼就听见了夜叉面具人的声音。
“你,你……他们,都是你杀的?”声音有些许颤抖。
望着跌落在身旁,早已断了气的伙伴,夜叉面具人既不解,又惊讶。
他不解的是,刚才还是一副无还手之力的小子,怎么突然间就有了这么大的能量?
惊讶的是,就算熊小杭扮猪吃老虎,也不可能一招之内,瞬间秒掉他八个精锐的属下。
熊小杭并没有转眼看他,淡淡回道:“是,你没看错,是我杀的。”
“不,不可能!”夜叉面具人却极力否认。
他此时惊恐的内心和惊慌的神态,已跟方才的他判若两人。
他不想承认,也不敢承认。
因为他知道他伙伴下场,下一刻也将是他的下场。
可是熊小杭密函已拿到,也不想跟他多废话,于是道:“信不信由你。”说完转身欲走。
他并没有打算杀剩下的三人,这种情形之下,任凭是谁,都不会手下留情,一般都会铲草除根的。
可是熊小杭没有这样做。
他就是这样一个奇怪的难以捉摸的人。
江湖中武功最厉害的杀手不一定就是最厉害的人,但是最令人难以捉摸的杀手,却是最危险的人。
熊小杭没有赶尽杀绝的原因,可能是他觉得没有这帮人的误打误撞,密函就无法找到。
也或许他突然找到密函,心情大好,想放过他们一马。
总之,现在他想走,想走到一个安静的地方,安静地看完密函上面所记载的所有秘密。
可是夜叉面具人却还不想让他走,因为他还有话说。
“你不杀我们?”他惊愕地问,问的有些干脆也有些奇怪。
可是熊小杭的回答更直接也更奇怪。
“你们想被我杀?”
夜叉面具人苦笑。
死很容易,但是总没有活着好。
所谓好死不如赖活着,所以,他当然不想被杀。
但是熊小杭的这种宽恕,却像一根针一样,扎进了他心里。
“你知不知道这样做是纵虎归山?”
“我知道。”
“那你就不怕你现在不杀我,以后我会杀你?”
熊小杭却笑了起来。
“我知道你不会的。”他不知从哪里来的自信。
“你以为我杀不了你?”
“是的,你杀不了我的。”熊小杭语气淡淡,“你现在杀不了我,以后也杀不了我。你是知道的!”
这本是一句极为刺耳的话,这是一句任意一个江湖血性汉子听见后,也无法忍受下去的话。
可是奇怪的是夜叉面具人并没有暴跳如雷,也没有立马抽剑杀过去。
他反而笑了起来,就站在原地,吃吃地笑着,身体微微抖动着。
熊小杭默默地看着他笑,直至他停止了笑声。
而后夜叉面具人微微一叹,声音也变得尖而奇怪起来:“你说的没错。就凭你击败这些高手的那一剑,我是无法杀得了你的。”
说着他就伸手缓缓摘下了面具。
摘下面具的那一刻,熊小杭不由一愣。
因为他看见了一张精致而冷艳的脸。
“你好,我叫绯月。”她微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