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仪笑了,她逗弄着小巧,“那你会把今天的事情告诉你们大少爷吗?”
小巧撇了撇嘴,“就算我不说,您的所作所为,大少爷还是会知道的。”
苏仪叹了口气,“既然是这样,你就不要烦恼了,留给你们大少爷自己烦心去吧。”说完她掀开车窗帘看了看,外面虽然有月亮,但还是什么都看不清楚,她突然想起下午接到的那张字条,既然有小巧在身边,暗中又有莫家的人监视,那她应该去一趟舒云斋,去确定一下秀荷的状况,她扬声吩咐车夫,“先不要回府,去城西舒云斋。”
舒云斋四敞大开,门内一片漆黑,但夜风吹过,一股浓重的血腥气让人觉得刺鼻,苏仪下了马车,小巧拿过车上的灯笼,陪着苏仪踏入门内。
进门没走几步就有两具尸体横在那里,出事了,苏仪来不及多想抢过小巧手上的灯笼向正厅跑去,“大少奶奶,等等我,危险!”小巧紧跟了过去。
大厅里一片狼藉,那是经过一番激斗留下的痕迹,也有几个家丁装扮的人倒在那里,到处都是鲜血,却没有一个活人,苏仪顺着血迹摸向后院,后院依旧一片漆黑,家丁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苏仪冲向唯一透出微弱灯火的一间厢房。
苏仪冲进房间,眼前所看到的一切让她愣住了,莫言正蹲在地上,拖着秀荷的身体,手探向秀荷的鼻端,温庭蕴胸口开了个洞,正倒在血泊中,苏仪冲了过去,一把推开莫言,抱起秀荷叫道:“娘,娘,你醒醒啊,你怎么了?”
莫言没想到苏仪这个时候会来舒云斋,他也愣住了,他站起身,冷冷道:“别叫了,她已经死了。”说完就要向门外走去。
苏仪抬起头,愤怒地对莫言吼道:“站住,你为什么要杀她,无论你和温家有什么深仇大恨,秀荷都是无辜的,你这么滥杀无辜和温庭蕴有什么区别!”
莫言的心已经冷到了极点,苏仪不问青红皂白就定了他的罪,他从齿逢中磨出了几个字,“凡是和温家有关的人,都该死。”
苏仪放下秀荷冲到他身边,抓住莫言的胳膊咬牙切齿道:“我也是温家的人,你是不是连我也要杀,好,你现在动手啊,让我看看你莫言有多冷血。”
莫言的眼睛通红,他空闲的一只手伸向了苏仪白嫩的脖子,“言弟,住手,她是苏仪!”苏仪的身体瞬间落入了一个清新的怀抱。
苏仪看见莫非冲进来把自己抱开,委屈的眼泪立刻淌了下来,她边挣扎边叫着,“他不该杀秀荷的,秀荷是无辜的,他怎么可以滥杀无辜!”
除了第一次见到莫心,苏仪还从来没有这么激动过,莫非一时慌了手脚,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他只能紧紧地抱着苏仪,他理解莫言现在的心情,他不能放苏仪在去纠缠莫言,否则莫言说不定真的会杀了她。
莫言看了两个人一眼,转身离开了房间,苏仪在莫非怀中踢打着,“莫言,你别走,你还没有给秀荷一个交代!”
莫非紧紧地抱住苏仪,“苏仪,你冷静点,我相信你娘不是言弟杀的,言弟虽然对温老贼恨之入骨,但还没这么丧心病狂。”
他眼角的余光突然撇到,倒在血泊中的温庭蕴缓慢地爬了起来,使尽全力甩出了一枚乌黑的燕子镖,而这枚飞镖直奔背对他的苏仪后心,由于距离近,在加上是温庭蕴临终的最后一搏,力量可谓强劲,莫非根本无法带着苏仪闪开,他想都没想抱着苏仪就转了一百八十度,就听见噗的一声,燕子镖没入了莫非的背心。
苏仪愣住了,黑色的血水顺着莫非的嘴角淌了下来,“莫非,莫非,你怎么了,来人啊,快来人啊!”
莫非淡淡地笑了,“苏仪,你没事就好”说完整个人瘫软在苏仪身上。
出去的莫言听到呼救声冲了回来,小巧也查看完整个舒云斋冲了进来,莫非的情况让大家都吃了一惊,莫言二话没说,背起莫非快步向外走去,小巧拉着吓傻了的苏仪,“大少奶奶,我们也赶快离开吧,官府的人马上就要到了。”
莫府一片混乱,莫非后心的燕子镖虽然取了出来,但镖上喂了毒药,大夫检测不出莫非到底中了什么毒,秦少滨二话没说,快马向大雪山奔去。
莫言一直守在莫非房里,苏仪几次想进去看个究竟都被他冰冷的目光挡了回去。
兰馨更是哭得像个泪人一样,她指着苏仪骂道,“你这个下贱的女人,大少爷让你害成这样,你现在高兴了,如果大少爷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杀了你!”
秦刚对女儿的态度摇头叹气,他也担心这莫家的唯一一颗独苗,但他知道莫非和苏仪之间的事情是你情我愿的,怪不得任何人,他只能带走悲痛欲绝的女儿兰馨。
莫心也哭得双眼通红,但她还是没忘拍了拍苏仪的肩膀,“大嫂,你也别难过了,少滨哥哥已经去大雪山请师傅去了,相信大哥会好起来的。”
苏仪已经流不出眼泪了,所有莫家人的指责她都坦然接下了,莫非是为了救她才落到现在生死一线的地步的,想想自己还真固执的可笑,秀荷已经死了,不管是不是莫言杀的她,自己留在那里纠缠莫言又有什么意义呢?如果不是自己失去理智,又怎么能让丧心病狂的温庭蕴暗算成功呢,而温庭蕴最后想杀的是自己吧,她疲惫地瘫坐在门边,心好累,她早就应该正面回应莫非对自己的感情了,从来到这个世界上,一直都是有莫非默默地站在自己身后,为自己保驾护航,有这么一份诚至的感情,不正是自己找寻多年的吗?
莫言挑帘从里面走了出来,一柄冰冷的剑架到了苏仪的脖子上,“无论你是温柔还是苏仪,如果我大哥这次过不了这个砍,我会送你下去陪他。”
苏仪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死亡对她来说也没那么可怕,而她又想明白了自己的感情,她坦然地点了点头,“好,如果莫非死了,我会去陪他,但我有个要求。”
莫言眯起眼睛,冰冷地从齿逢中挤出“说”。
“我现在就要陪着他,照顾他。”苏仪站起身,不理会横在自己肩头的长剑,不理会霎那间错愕的莫言,向内室走去。
三天了,莫非依旧没有清醒,连宫里的御医都来了好几批了,太子,皇后都亲自来到莫府探望,但依旧不济于事,秦少滨去大雪山依旧没有回来,苏仪守在床边三天都没有合眼,而莫非的脉搏越来越弱了,秦刚老泪纵横地已经开始为莫非准备后事了,兰馨天天吵着要伺候莫非,苏仪闲烦,干脆利用莫家大少奶奶的身份把她软禁起来了。
苏仪坐在莫非的床边,用湿棉球轻轻地擦拭着莫非干裂的嘴唇,“莫非,你都躺了三天了,就不能睁开眼睛看看我们吗,大家都在替你担心呢,莫非,你和我说实话,你喜不喜欢我,你写给我的那首长诗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我从什么地方来吗?你难道就不好奇我原来的世界有多奇妙吗?只要你好起来,这些我都原原本本地告诉你,不但如此,我还要追你做我的男朋友,我不是在逗你,你一定要坚持下去啊,莫言说少滨马上就要回来了,他会带你师傅来救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