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温润的嗓音传来,蓝天晴这才把目光转向了床边坐着的宫钰嘉。
眨眨眼,她认出他了。
“是你啊,谢谢你!”
“……”
宫钰嘉头顶掠过一群乌鸦,这丫头,又把他无视了。
“咳咳,你是不是应该说,报告首长,我醒了,这样的话才对?”
他表情严肃认真,可是口气上却松动了很多,似乎怕吓着她,不明情绪的眼眸一眨不眨盯着她的反应,似乎要将她看穿。
蓝天晴恍然大悟,眨眨眼,赶紧支着身子坐了起来,然后一本正经地看着他:“那个,请问,你叫什么名字?我听室友说过,好像只要是肩章上有星星的,我们都要叫首长,但是总要区分一下吧?”
宫钰嘉一愣,不再说话。看她的眼神也逐渐变得若有所思起来。
“咚咚咚!”
门外,想起一串敲门声,紧接着一个上尉走了进来,冲宫钰嘉敬了个军礼,然后走到宫钰嘉身边,递上几张白纸。
那纸上是蓝天晴的学籍档案,他拧着眉看着,一来没写曾经地方部队上当兵的记录,二来没有看见高考记录,而进入翠屏山军校的理由,居然是,成绩优异,破格录取。这不明摆着是空降么?
宫钰嘉眼里闪过一丝兴致,隐约对她的“无礼”多少有了一丝了解。翻起她的高中成绩单,眼里的兴致顿时变成了欣赏。
然,但他看到最后一页的时候,是一封引荐信,末端的签名人,居然会是“乔一凡”。
不动声色地将手里的资料还给身边的上尉,他又细细地打量起蓝天晴来,他想不通,这样一个小女孩哪里来的这么大的面子,居然会让国防部部长亲笔签引荐信?
挥挥手,把身边的上尉打发出去,他重新坐回床边,认真地看着她:“我姓宫,叫宫钰嘉,你叫蓝天晴是吧?”
“恩。”
“我刚才看见你的入学引荐信上,签字的人是乔一凡,你,认识他?”
他想,转弯抹角不如直接开问的好,这些年乔一凡与宫百合两地分居,外人不知,宫家人可都是一清二楚的,他们有想过,会不会乔一凡在外面有了什么女人,但是一直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再加上,乔一凡平时公事繁忙,生活工作两点一线,似乎没有什么可疑的女人在身边打转转。
但是眼前的蓝天晴,却引起宫钰嘉的特别注意。他想,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乔一凡自己看上了这丫头,一是这丫头是乔一凡的私生女。
对于第一种可能,宫钰嘉很快就自己否定了。因为乔一凡与他的姐姐宫百合分居不是一年两年的事情了,而眼前这小姑娘显然太小了。
那么,如果她是私生女,这戏可就好看了。
面对宫钰嘉咄咄逼人的眼神,蓝天晴似乎无处可躲。但是,她也在心里做着计较。这家伙不知是敌是友,而他看自己的眼神太过深邃,她根本抓不透。
“我不知道。”
眼神里透露着无辜,她一本正经地与他对视,很坦然地奉送了四个字。
宫钰嘉瞪大了眼睛,知道她是装的,却也只能隐忍着怒气,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
“我头晕。”
蓝天晴娥眉颦蹙,自己招呼着手背上的枕头,睡了下去,闭上眼睛,索性不再搭理他。
气氛一下子诡异了起来,吃了瘪的宫钰嘉一下子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咬牙切齿地瞪着床上看似没心没肺装睡的小女人,两只拳头捏地紧紧的。
与此同时,乔鸥通过特种部队的战友,了解到了蓝天晴的情况后,急的团团转。
他就知道这丫头根本扛不住这种强度的训练的!带着司腾一起开车前往翠屏山军校,进校门的时候,却被哨岗拦下,说是上头有令,军训期间所有外界车辆一律不让进入校区。
乔鸥急了,他亮出自己的军官证,哨岗不鸟他,甚至还说,上头把“乔鸥”这两个字专门列到了禁止入内的名单里。
很明显,哨岗列兵口中的“上头”除了乔一凡,还能有谁?
乔鸥气极,一拳狠狠砸在了哨岗的玻璃防护栏上,咬着牙,猩红着眼眶掉头就往乔一凡的方向而去。
乔一凡像是料到乔鸥会去找他一样,整整一天,都不在办公室,其去向,秘书说,她也不清楚。
就这样,大热天里,乔鸥来来回回折腾了好几次,脾气越来越大,一想到自己的小宝贝此刻正在特种部队里受苦受难,他那颗心就疼得几乎没办法呼吸。
“晴晴,晴晴别怕,晴晴在坚持一下,哥哥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他一遍遍在心里跟自己说着,最后又不由自主地从嘴里说了出来,整个人魔怔了一般,呆呆坐在车后座上,目光死死盯着乔一凡的办公大楼。
司腾看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也不好受。
他打开暗格,取出一只礼盒递上去:“这是你家小白兔昨天消失之前,在商厦给你选的生日礼物。生日快乐!”
乔鸥身形一僵,盯着盒子看了看,赶紧接过来,小心翼翼地打开一看,一对很精致的铂金钻戒静谧而华美地相互依偎着。
司腾安慰他:“店员说,这是最新款的结婚对戒,你家小白兔就买了。”
一片浓到化不开的眷恋晕染在乔鸥的眼底,他盯着对戒看了许久,心里想着蓝天晴买下它们时候的表情,心理,还有害羞的小情绪,他忽然傻傻笑了,那模样,像极了他的小白兔,无辜的有点可爱,却也,像是在扮猪吃老虎。
司腾知道,此刻乔鸥正在回忆着什么,亦或在思考什么,瞧着他逐渐涣散的瞳孔,他想,爱情究竟是什么,竟然可以让一个人莫名其妙地,变成了另一个人。
“要不,我进军校给你看看她?”
见他这样,司腾终于忍不住了。不过他心里也在发怯,乔一凡禁止了乔鸥在翠屏山军校出入,会不会也连“司腾”这两个字也禁止了?
乔鸥摇头,声音已然沙哑:“她现在需要的不是有人去看她,而是有人把她带走。司腾,你不明白,当我听说她今天一上场就晕倒了两次的时候,我的心里,就像是被人狠狠剜去了一块肉!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