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的北京之行,晴晴彻底爱上了一种小吃—牛肉锅贴。
那被煎的金灿灿的焦脆面皮,还冒着热气,带着亮晶晶的小油珠呢,她沾上一点点香醋跟辣椒酱,一个人一口气就能吞下十来个。
乔鸥在一旁看得眼疼。
这丫头,这次出门专门替他省钱的吧,宾馆住房只要标准间,外面吃饭只吃路边摊,要是让伍婳柔看见了,又得说他虐待总统先生的女儿了。
不过说来也挺美的,这次蜜月之行最痛快利落的一件事就是,司腾跟伍婳柔他俩没跟上来。算算时间,这会儿司腾应该已经陪着伍婳柔坐上了回伍婳柔老家的火车了。
乔鸥拿着纸巾又给晴晴擦了擦小嘴,无奈地提醒:“晴晴,这东西吃多了上火,你要是喜欢,以后回了华国我再找人给你做,别再吃了。你看啊,这里还有馄饨,水饺,面条什么的,要不要来点别的?”
晴晴眼皮也没抬一下,贪婪地盯着小碟子里还在沾着辣椒酱的牛肉锅贴,沾好之后,跟乔鸥赌气一样,张嘴就咬了一大口。
愣了一秒,她赶紧侧过身子吐了出来,吐完之后还拿着小手不停地煽动着自己的小嘴巴,可怜兮兮地皱着眉头:“烫死了!烫死了!”
乔鸥赶紧打开一瓶矿泉水递上去,晴晴接过咕噜咕噜灌了两口,然后瞪着眼睛看着他:“都怪你!都怪你!”
“……,……”乔鸥不说话了。
晴晴自己大眼瞪小眼看了他一会儿,埋头拿着筷子继续吃起来。
这是乔鸥自她怀孕以后摸索出来的规律,只要她发脾气或者不讲道理的时候,他干脆闭嘴不说不看,这样的话,她自己一个人一会儿功夫就消停下来了。但是他要是开口了,不管是辩解还是顺着她的话说,这事儿就愈演愈烈,且没完没了了。
晴晴就觉得,这家伙肯定是故意的,一个人吵架多没意思啊,吵了半天,他默不作声,她却呱噪个不停,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无理取闹的是她了。所以只要每次她说了乔鸥,但是乔鸥不说话的话,她就再也不闹了。
等吃完了早餐,乔鸥笑嘻嘻地凑上来说,要带她去爬长城。
他们来到这里之后的第一天,是逛闹市区的,第二天在床上耗着,下午才出的门,也就在宾馆附近转了转,昨天他们参观了故宫跟天安门,等到今天长城一逛完,明天好好休息一天,下一站就可以去拉萨了。
乔鸥说,中国是个历史悠久,地理位置绵长的国家,各种绝美山河跟传统风俗都不一样,它还有五十多个民族呢,晴晴最喜欢有文化底蕴的东西了,所以这次的蜜月之行选在中国,无疑是件再合适不过的事情。
晴晴舒服地窝在乔鸥怀里,任出租车司机带着他们往八达岭长城的入口处而去。
她手里拿着事先准备好的行程表,看着上面写的那些具有中国特色的地方:九寨沟,丽江,海南,拉萨,科尔沁,上海。
嘴角一咧,要想在一个月之内把它们转一遍,还真是得抓紧时间呢!
相较于晴晴跟乔鸥的惬意,此时的司腾跟伍婳柔就显得比较苦逼了。
司腾本来说,要自己开车来的,可是伍婳柔偏偏不让。
她说,她们那里只是个小地方,要是真的开着几百万的豪车忽然杀过去,还不把她爸妈给吓死,搞不好三姑六婆的都会乱嚼舌根子,说她是被大城市的老板给包养了。
这一下,他俩就只能坐火车回去了。可是伍婳柔家距离最近的火车站,还要转三次车,折腾四五个小时才能到。
司腾是第一次上门拜访自己的丈母娘跟岳丈,礼物自然必不可少,可是他俩没车,就这么几番辗转着,手上提着的大包小包的礼盒,背后还背着背包,装着各人的衣服跟私人生活必需品。
这大中午的太阳,晒的两人一边走着一边大汗淋漓的,这哪里是回娘家啊,这分明就是活受罪!
好不容易走到一个有点交通设施的地方,司腾拦手招了一辆出租车,可是等伍婳柔一脸期待地冲着司机报上地名的时候,司机愣是直接把车窗关上,不再搭理他们然后扬长而去了。
司腾忍不住摇头苦笑,忍不住问了一句:“你家那个村子是不是鬼村啊,怎么人家一听吓得生意都不作了直接跑了?”
伍婳柔脸上掠过一抹尴尬,讪然地笑了笑,心知这次拒绝司腾开车来是个多么错误的决定!
于是,她拉着他又去挤大巴,好不容买了票,坐上去,司腾心里算了算,下了火车之后到现在,已经是第五次转车了,他自己倒是无所谓,但是要是去了小柔家里跟她家人谈好了去京都定居的事情,那他可不能就这样把人家带走,他得自己先这样倒腾着回去,开着车子过来把人家长辈舒舒服服地接走。
不然,要是这样大包小包还带着人家长辈转车坐火车去京都,那也太不孝顺了!他自己怎么折腾都好说,但是不能让长辈跟着活受罪啊!
得说,伍婳柔找着司腾,那是真的找对男人了!
一路摇摇晃晃的,司腾知冷知热地体贴照顾着,下午三四点的时候,他们从大巴上下来,两人要了一辆三轮车,又颠颠簸簸地一路,终于到了西塘镇。
伍婳柔家,就住在西塘镇上的第一个村子—鸟店村。
司腾第一次抬头看着路边的路牌时,差点没笑喷了,伍婳柔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呵呵,我们小地方的地名都是这样的。”
说实话,这一路过来的时候,伍婳柔心里别提多紧张了,越走地方越偏僻,就眼看着脚底下的柏油马路变成了水泥路,再由水泥路变成了眼下他俩踩着的黄土路,她不怕别的,就怕司腾看不上她,看不上她父母。
不过,司腾这一路上的柔声细语跟关怀备至,却没有因为环境的变化而产生丝毫怠慢,他还是她的司腾,那个说要给她一辈子幸福的男人。
两人走到家门口的时候,司腾看出来了,伍婳柔家里还属于鸟店村比较富裕的,还有个二层小楼跟院子,院子里也都砌了水泥地,挖了一口井。
伍婳柔领着司腾进屋,然后两人把东西都放在客厅的大桌子上。
家里没人,伍婳柔不用想就知道了,爸爸妈妈一定是在裁缝店里呢,不到吃晚饭的时候,不会回来的。
正喘着气呢,司腾就在客厅里绕了一圈看看,然后走到外边的井边上熟门熟路地打了盆水,伍婳柔见了,赶紧从背包里取出司腾的毛巾送了出去递给他。
司腾笑,接过毛巾以后放水桶里搓了搓,然后微微拧干一点,打开,一手扣着伍婳柔的脑袋,一手就朝她脸上招呼过去。
沁凉的湿爽擦在脸上别提多舒服了,这一路的疲惫都消去了大半!
司腾给她擦完脸,又擦了擦她的脖子,还有一双小手,而伍婳柔就跟个听话的孩子,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给他擦。
最后,她心里甜的跟蜜一样,看着司腾脸上的灰尘还有额角淋漓的汗珠,忍不住接过他手里的毛巾,然后放桶里搓了搓,学着他刚才照顾自己的样子,冲司腾眨眨眼,司腾会意,弯腰低下头来,笑得乐呵呵的,任由她把沁人心脾的凉爽带到自己的脸上,脖子上,还有一双胳膊上。
这一番你侬我侬的互动,全被院子门口的邻居看了个目瞪口呆!
刚才他俩进院子的时候,伍婳柔就没关大铁门,现在她尴尬地转过身去,铁门的门口已经围满了脑袋了。
司腾看着她一脸纠结懊恼得伍婳柔,笑得很无奈。
其实,自打她带着自己进村的时候,司腾就已经知道身后跟着人了,而且是越来越多的。他是谁啊,在京都也算是第一杀手了,身后要是连个人跟着都感觉不出来,那也太瞎了。
司腾大大方方搂过她的肩膀,将她的身子转过来靠在自己怀里,然后冲着那群门口看大戏的邻居说着:“乡亲们好,我是小柔家男朋友,我们就要结婚了,到时候一定请大家喝喜酒!”
相较于司腾的大方,伍婳柔则是将脑袋整个低低地垂着,就快埋在自己胸口了。那幅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豪情万丈,一下子化作了小女儿家的点点娇羞,就染在粉嫩嫩的脸颊上,跟朵桃花似的,别提多好看了。
司腾瞧的挪不开眼了,一个没忍住,捏着那丫头的下巴就一口咬了上去,深深吻着!
他没想到的是,这个可是民风保守的小村子啊,他这么大大方方亲着人家没结婚的小姑娘家,这院子大门口一下子就炸开了锅了!
“把我家小柔放开!”
忽然,电闪雷鸣般的一声吼,伍婳柔的爸爸手里边举着一把做裁缝用的硕大的黑色剪刀,怒气冲冲地站在门口。
刚才在裁缝店,就有村民跑去说,不得了啦,小柔小小年纪不学好,带了个男人回家!结果他半信半疑抡着大剪子就跑回来,一进门就看见这一幕!
伍婳柔他爸气死了,举着剪刀就冲着司腾杀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