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慕子潇并没有选择解释。
面对自己心爱的女人,去接释他跟另一个女人其实没什么,又是在心爱女人丈夫陪伴的状态下,慕子潇的大脑有些凌乱,但是,却很理智。
眨眨眼,他忽然咧出一抹清澈的笑容,一如蓝天晴初识他的时候那样,优雅而温暖地微笑,微微点头示意,然后抬步,选择与他们擦肩而过。
蓝天晴心里咯噔一下。
眼前回想起慕子潇曾经深情款款的每一个举动,耳畔飘荡着他发自肺腑的每一句情话,她知道,就算不会跟他在一起,但是她会永远记得,有这么个人曾经对她说:如果有天她不能再跟乔鸥在一起,那么请选择他,他会娶她,且不会再让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
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慕子潇就像乔鸥的小舅舅一样,让她感动而无以回报,她真的谢谢他们,如烟花般绚烂过她的生命,点缀过她的青春,也让她原本焦躁尖锐的心,逐渐磨去了棱角。
视线不知不觉一路追随,慕子潇的擦身而过并不狼狈,却,在这初秋的暖阳下略显寂寥。
“老婆,你知道吗,鹭鹭那天晚上在军区总院的时候见心理医生,说的那个占了她便宜就跑掉的男孩子,就是慕子潇。”
蓝天晴一直盯着慕子潇的背影看,看的乔鸥心里一阵阵酸涩,他有些吃味地告诉了蓝天晴这件事情,只希望慕子潇在蓝天晴的心里,不再那么干净。
说起来,这举动显得他挺小心眼的,不大气。
但是乔鸥就这样,他看着蓝天晴望着慕子潇的眼神,他相信,如果没有自己的存在,这丫头一定会爱上慕子潇的。
这种想法尽管已经被现实否定,事实是,他先慕子潇一步认识了她,并且他们现在已经有了孩子。可一想到蓝天晴的那抹眼神,有些不舍,有些内疚,有些心疼。乔鸥就怎么也不是滋味了。
这丫头,从她的第一次开始,到她以后的每一次,都只能是他的,他一个人的。
甚至,连同她的心也是如此!他一样要如此霸占着,一根头发丝也不要别的男人挤进来。
蓝天晴闻言,迅速抬起清眸瞥向乔鸥,一脸的错愕之余,是满满的不信。
他刚才说什么?说轻薄了乔鹭的男人是慕子潇?
约摸过了一会儿,蓝天晴低下脑袋淡淡道:“其实你自己的妹妹,你应该最清楚。而慕子潇的为人,我想我们都很清楚。”
这话,够婉约,也太狠!
说完,蓝天晴不再看谁,乖巧地将脑袋埋进了乔鸥的胸膛。
乔鸥心里有数,蓝天晴这是不信!
她委婉地反驳他的话,表明自己的立场,然后再选择小鸟依人般窝在他怀里,乔鸥忽然觉得,这丫头真狠,打了他一巴掌,还给了一颗糖豆子。
阳光镶着金边细细描绘着这丫头的侧脸,乔鸥不大看得完全她掩面之后的表情,但是凉薄无谓的唇瓣,还有舒展淡漠地眉角,都在向他传递着这样一个信息:蓝天晴相信慕子潇!
乔鸥不清楚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他抱着她慢慢走着,心境一下子不如之前的那般欢快甜蜜了。
他说慕子潇的不好,她选择相信慕子潇,不就是表示,她不相信他说的话?
很想就这件事情跟她好好争论一番,再把自己查到的那些,慕子潇逳乔鹭共同开房的证据给她看,但是转念一想,何必呢,他要是想对付慕子潇,低调一点,尤其在蓝天晴面前低调一点,还是很有必要的。
眨眨眼,乔鸥没有说话,抱着她一步步走向一家餐厅。
两日后的上午九点三十分,伍婳柔的案件正式在军事法庭开庭审理。观审台的第一排,司腾,蓝天晴,乔鸥悉数到场。
伍婳柔一身长袖夏常服的军装打扮,被带出来站在被告席的位置上。
乔鸥之前让心理医生进去给她传话,说一定要酝酿好情绪,保持自己一直在紧张害怕的状态,哭鼻子是正常的,就算表演的过分一点也不算什么。
因为十几岁的小姑娘遭遇三人强暴虽然未遂但是出了人命,害怕胆怯是正常的,这本就是在攫取陪审团与法官的同情分。
为了能让她完全安然无恙地从这里走出去,在律师的建议下,乔鸥甚至接纳了一张伪造的地底牌。
乔鸥没跟司腾说,但是却让人带话给了伍婳柔。并且很认真地嘱咐她。
关于这张底牌的,乔鸥带给她的原话是,非到万不得已不会拿出来用的,但是如果真的拿出来了,还请她配合地回答问题,不管自己的辩护律师问什么,都要点头说是,这样才能免去六个月的牢狱之灾。
这场官司如乔鸥所想,进行的并不是特别顺利,尤其在大家一致认定伍婳柔虽然情有可原,但是本身是特种女兵,还会功夫,在三个半醉的民工面前完全属于强者的姿态,只要将他们放倒即可,没必要过度致残使其死亡。
司腾在场下听的一颗心都提起来了。
他知道防卫过度是二到六个月的有期徒刑,但是他不舍得自己的心上人受苦。
蓝天晴眼眶红红的,一直紧紧抓着乔鸥的大手,乔鸥将她拥在怀里不断安抚,轻拍她的后背,一再告诉她,不会有事。
他们的目光齐齐举在伍婳柔的小脸上,她此刻身子瑟瑟发抖,一张原本已经被蓝天晴养的肥肥白白的小脸,此刻已经削尖了,巴掌大的一点,身上原本的婴儿肥,圆润的很可爱,也似乎一下子被什么抽干了一样,瘦的快的让他们看的心疼。
司腾死死盯着她惨白瘦弱的小脸,心想着,要是这丫头真的有躲不过的牢狱之灾,他可怎么办!他一定不会放过这个设下圈套的人!
中场休息的十分钟时间里,伍婳柔的辩护律师什么也没说,侧过脸来看了乔鸥一眼,似乎在征求什么意见。
乔鸥会意,长处了一口气,点点头。
于是,十分钟后开庭,原本已经成败定局,准备宣告的案子,又因为被告的辩护律师有新的证据,证明伍婳柔当时伤人致死是不得已的行为,甚至是自己无法控制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