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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失家如失业(1)

小三不能与妻子相提并论

杜梦媛最近感觉胃部越来越难受,不吃饭也总感觉到胀胀的,很难受。吃饭的时候更是经常疼痛难忍,东西都不怎么吃得下去了,最后甚至连喝粥都痛。她这才感觉到了病情的严重性,在张俊的陪同下,她去海天医科大学附属医院做了胃镜等一系列检查,检查结果让张俊吓呆了:胃癌晚期。

医生对张俊说:“你们干吗现在才来检查?她最多还有半年的生命。”

张俊的眼泪马上就滚了出来,说:“医生求求你救救我妈妈吧……花多少钱都可以。”

医生摇摇头,用职业的目光看着张俊说:“我们会尽我们的努力的。先去办住院手续住下来,做个手术再说吧。”

忍无可忍的张俊冲到张忠厚办公室,指着父亲的鼻子大骂道:“从今天开始,我没有你这个父亲!我妈就是被你气的,她现在得了癌症!晚期!”

这个消息让张忠厚如五雷轰顶,目瞪口呆,手中的烟立刻就掉到了地上。

张忠厚和赵平海赶到海天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看到躺在病床上的杜梦媛,看到她那张憔悴消瘦的脸,张忠厚跪倒在床前,只叫了一声:“梦媛……”就已是泪流满面。

赵平海也忍不住眼睛一热,热泪从两颊悄然滚落。自从给张忠厚当司机以来,杜梦媛对他一直都不错,远远比张忠厚的那两个二奶要好一百倍。心想张忠厚真是作孽啊!这么好的老婆都不懂得珍惜。同时他自己心里也感到内疚,以前碍于张忠厚的面子,在杜梦媛面前说了不少假话。唉!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一份可怜的工作啊。不过上次他终于在法庭上替老板娘作了证,想到这件事他心里又稍微好受些。为此老板似乎已经看透他了,总是拉着个脸,每次在车上总是沉默不语,沉默得让人可怕。不过他也想通了,已经打算交钥匙。想想其实老板也不能怪他,老板娘多次苦苦哀求他出庭作证,他总不能拒绝吧?做人总得讲点良心吧?

有的人活着,已经死了。张忠厚就是杜梦媛心里死掉的那个人,在她心里死掉的还有他们的婚姻。对男人来说,是有家才能立业,还是有业才能安家?张忠厚想不明白也没功夫想了。经济危机致使长三角、珠三角一带成千上万的企业破产、倒闭,张忠厚的“大地集团”由于战线拉得太长,涉足行业太多,在金融危机中迅速像地震般摇晃、坍塌。房地产业务遭遇低迷,其他行业也频频受挫,整体实力锐减。集团旗下的进出口贸易、鞋业、服装等5家公司都出现大面积亏损,其中制鞋厂和服装厂已经濒临倒闭的边缘。更可怕的是,整个集团的资金链出现了严重问题……

张忠厚背靠在椅子上,点上一支烟,半眯着眼睛,昏昏欲睡。这段时间来,他又累又困又心烦,烟抽得凶得很,几乎每天都要两包。

秘书周兰走进办公室,在张忠厚身边轻声说:“总裁,房产公司蒋总找您。”

张忠厚睁开眼睛,伸出双手用力地搓搓脸,说:“让他进来吧。”

蒋志明一坐下来就说:“张总,新开那个盘卖得很不理想,广告也打了很多,看房的人也很多,但都不怎么买……这种情况我们以前从未碰到过。”

张忠厚将两手交叉着摆在桌子上,皱着眉头说:“这是怎么回事?金融危机了,难道老百姓就不买房、不住房子了吗?”

蒋志明说:“其实我们的盘真正老百姓买的并不多,都是一些炒房人在买。据我们公司的人去调查,很多人认为现在是金融危机,房价可能会下跌,都在等降价。”

“降价?笑话!”张忠厚一挥手说,“坚决不能降价,就是卖不出去,压在那里发霉都不能降……政府救市的政策有动静吗?”

“目前还不明朗。我担心……”蒋志明面带难色,“如果销售这块老是走不动的话,资金回笼就是个问题……银行那边……”

张忠厚又一挥手说:“你们照常加大力度销售就行,银行那边我来出面,没多大问题的。”其实他心里也没底。但是在这个时候,就算所有人都惊慌失措,他都必须保持高度的镇静。为什么说老板就是老板着脸?就是必须要时刻保持镇静。就算是装,也必须要装出来。

蒋志明说:“那张总还有什么吩咐吗?”

张忠厚说:“没了。你走吧。”

蒋志明站起来说:“张总,那我先走了。”

蒋志明刚出门,周兰又进来说:“总裁,贸易公司的何总找您。”

张忠厚一挥手说:“叫他进来。”

何育阳带来的同样是坏消息:“张总,进出口贸易这块现在非常吃力……不光是我们,国内很多进出口贸易公司现在都面临严峻的局面。”

“知道了。”张忠厚不忘给下属打气,“困难只是暂时的,问题总会解决的,办法总会有的。”

整个上午,几家子公司的总经理不断地来向张忠厚汇报企业亏损、市场经营遭遇滑铁卢的坏消息,这些消息让他的脑海里一次又一次地冒出一句话“兵败如山倒”。他将头靠在椅子的靠背上,深深地吸着烟,心中焦躁不安。就站起来,背着手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如热锅上的蚂蚁。

他在琢磨着“大地集团”的退路和出路问题。从现在的局面来看,要想控制整个大局面显然很难了,“大地集团”已经四面楚歌。看来只能壮士断腕,先关掉那些亏损的公司、遣散员工再说,只保留房地产公司和投资公司,留住革命的火种吧。

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创下的事业现在正大面积缩水,他心中的滋味难以形容,那是一种专属于成功男人走向失败的痛苦,平常人是无法理解的。

退路有了,但出路呢?现在做什么项目似乎都不容易赚钱,除非是新的增长点、短平快的新项目,否则出路更渺茫。做企业就是这样,退步也难,进步更难,骑虎难下。他记得有个同样是做企业的朋友曾对他说过这样一句话:企业家面前只有两条路,一条是通过红地毯走向主席台的路,一条是通过法院走向监狱的路。现在的他就有这种感觉。

想到那个朋友,他突然又看到了一线生机。前段时间这个在县份开发房地产的朋友找到他,说县城的地产受金融危机的影响似乎不大,他们公司做了几个盘都销得不错,有两个还出现了火爆的场面。特别是海天市周边有几个偏远的县份,看起来市场似乎不怎么样,但那些地方的居民消费水平却不低,购买力也强,很有市场潜力。这个朋友当时就和他谈过,想邀请他一起去县份开发房地产,让他出资2000万。

他琢磨着这些问题:县份房地产……2000万……嗯,值得搏一搏,说不定这是“大地集团”起死回生的机会。

2000万,这要是在以前来说,真是小菜一碟,“大地集团”下面的任何一家子公司都能拿得出这笔钱。可是现在,因为这个该死的金融危机,要拿出这笔钱,好难。

张忠厚打通了JX银行海天分行行长韩清平的电话:“韩行长你好啊。”

韩清平说:“你好你好,张总裁你好。”

张忠厚说:“韩行长今晚方便吗?一起吃个饭怎么样?”

韩清平马上就说:“不好意思张总裁,这段时间都比较忙一点,总行有领导下来检查工作,走不开。”

张忠厚知道韩清平是在推辞,就直截了当地说:“不瞒韩行长说,我还想叫你给我放点款啊。”

“这一块目前可能有点难度。”韩清平直截了当地说,“你们去年刚贷了一笔,现在又放一笔给你们,很难。”

韩清平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张忠厚知道是没戏了,客气几句就挂了电话。他又打了几家银行行长的电话,他们要么是打哈哈,要么也是说很难。总之就是一无所获。

其实也不难理解,更不能怪他们。银行不是帮穷助困的机构,而是嫌穷爱富的机构,是见钱眼开的势利眼。你越有钱,就越能贷到他们的款;你越穷,他们就越不理你。这个时候,他们怎么会借钱给一家大面积亏损的企业呢?“大地集团”面临的危机,想必他们都知道了。

张忠厚满脸愁容,一筹莫展。

对小三如何放手

离婚后,张忠厚与许秋影走在了一起,他这次给了她一个家,却没能给她一张纸——张忠厚拒绝再领结婚证。许秋影为此大为不满,因此当张忠厚事业面临崩盘向她诉苦的时候,她把钱搂得紧紧的就是不松手,张忠厚最后只好硬着头皮求助于杜梦媛,只有杜梦媛手头还有些钱,但是有多少把握,他没有底,只能碰碰运气。

杜梦媛得知丈夫遭遇的危机后,想来想去,觉得自己应该帮助他渡过难关。

杜梦媛在病房里给两个儿子开家庭会议,说了张忠厚的情况和自己的想法,希望得到儿子们的支持。

张俊立刻反驳说:“倒闭了才好呢。”

张智附合:“就是。最好明天就倒闭。我还要去放鞭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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