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石啸天悠悠醒来,已经是三天后的事情。
月挂当空,美轮美奂。
丛林中偶有蝉鸣虫唱,显得安详宁和。
“小子,你醒了?”一道声音在身后响起。
勉强挣扎着站起来身来,疼痛感传遍全身,似乎每一处肌肉、每一块骨头,都在撕扯、崩裂着,但石啸天并没有喊痛。
回头看去,却见身后不远处的一颗垂柳的枝梢上,一人仰身而睡,甚为惬意,正是被称作太上长老的长胡子老头。
月光柔柔,凉风习习,垂柳如新,再加上那看起来若神仙般的白胡子老头,这一刻的情形,竟让石啸天一愣,心中闪过一个念头:“世界竟然如此美好啊!”
“哦,老头子,我这么在这里?”虽然惊讶于老头子的睡法,但石啸天心想,他既然被称作太上长老,必然是武魂修炼到极致的人物,自己何必大惊小怪。
“呵呵,你这么在这里?当然是被我弄来这里的。”
老头子如同一只野狸猫般敏捷,一个翻身,来到石啸天近前,而他睡过的垂柳枝条竟然动也没动!
“明明是冬天,为什么这里却山清水秀,像是春夏!”石啸天忽然注意到周围的景色,讶异的问道。
“哈哈,这中州武院自有强大阵法护佑,囊括了周围百里之地,有九峰一院,四季如春,有什么好奇怪的!”老头子没好气的对石啸天说。
“哦!”
石啸天还是压不住心中的震撼,何种阵法,竟然能夺天时,改地理,真是骇人听闻!
“等你将武魂修炼之道修习到一定层次,何用阵法,但凭你一人之力,便能做到这些。”老头子似乎能看穿石啸天的心思,没好气说道,语气神态,仿佛一个亿万富翁,鄙夷着一个穷要饭的。
“真的?!”
石啸天听闻这话,就差点流出口水,下意识的说道,丝毫不理会其人对自己的揶揄。
“自然如此!”
一手握着自己雪白的胡子,一边打量着石啸天,接着说道:“原本进入我武院修习者,在鉴定完其资质和武魂属性后,就会分派到九峰,成为九峰弟子,但你的武魂竟然能让玄黄镜破裂,自是有非凡之处,加之,我担心院主和各峰峰主又若何其杨般教导于你,白白浪费了这天纵之资,所以,就将你要过来,收作关门弟子,你可愿意?”
“我愿意,我愿意!”
石啸天心中大喜,赶紧答应。
“嗯?”老头子一瞪双眼,不快的看着石啸天。
“我愿意啊……”石啸天忽然意识到,忙改口道:“弟子石啸天,拜见老师傅!”说着躬身作揖连连。
“哈哈哈!那你如今就是我欧阳超群的关门弟子,辈分与院主及各峰主相齐!”大胡子老头仰天长笑,十分愉快。
笑到一半,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幽幽说道:“可惜,我中州武院受到各大势力挤兑,加之人才凋零,如今九峰只剩下五峰得以传承,而后起之秀,独掌一峰的何其杨又进入灵路,至今未归,可惜啊,可叹!”
石啸天心中一动,惊讶道:“何其杨前辈,也是五峰峰主之一啊?”
“是啊,当年,入院测试时候,他的武魂竟然引起玄黄镜破裂,引起天下震动,后来他在现任院主亲手调教下,进步神速,短短三百载,修为直达合一境,便自立一峰,就是我们所在的这座山峰,名开天峰。因为他的武魂,乃黑漆漆的一把开天巨斧,所以这座山峰也被称作开天峰。”
石啸天看去,果然在这座山峰的的下侧,影影绰绰有些许建筑的影子,不过显然许久无人居住,遮掩在山林中,只是偶有一角罢了。
“武魂修炼之道,乃开启武魂,引天地灵力入体,施法自然,强固本体,由后天而先天,成就莫大伟力。”
也许因为谈起武院凋零,老头子有点意兴阑珊,背身自顾,讲起修炼之法,石啸天赶紧悉心学习。
“觉醒武魂,由后天而先天,乃是修炼的起步,之后,修习武技功法,逐步而进,有六大境界,分别是先天境武者,洞天境武师,合一境武将,自然境武君,创世境武王,和原始境武圣,层境界又分为七层小境界。”
悠悠叹了一口气,看向石啸天,继续道:“据传说,武魂六境之后,还有更高层次,乃是传说的造化三境,但鲜有人能武魂六境,而今天灵域九州,最高存在不过自然境武君罢了,不知是否有人已达创世境圆满。”
“那您是什么境界?”石啸天忍不住问道。
白了石啸天一眼,似乎是说石啸天好高骛远,才回答道:“自然境。”
抬头看了一眼远天,接着说:“我武院存在十万年之久,据史书记载,三万年前,还屡有人能突破武魂六境,接受天道之罚,雷火加身之苦后,进入更高层次,可惜啊可惜!”
说话间,老头子似乎甚为不甘和茫然,仰天而笑,笑声震动天地,竟然引的风雷大作!
石啸天心中一阵恻然,忽然想到:“难道是因为这天地发生了变故?才致使三万年来,九州之人不能突破武魂六境?”
打个激灵,心道:“自己瞎想什么呢,天地怎么会发生变故!”
“哈哈,哈哈哈!”
老头子的笑声,遮盖了风雨,遮盖了雷鸣!
“哈哈,欧阳老头不甘寂寞了!?”
一道声音,滚滚如天雷,在老头子的笑声中传来,同样,戏谑中透着愤恨和不甘!
“我呸!你这糟老头子,不还一样!”老头子还击道。
两道声音在天际相逢、碰撞,竟然发出耀眼的电芒!久久辉映在九州的夜空!
良久之后,一切恢复了平静,老头子回过神来。
“孩子,修炼之途,便是和天斗、和地斗、和人斗,恒心和不灭的志气才是你前进的动力!”
似乎是感叹,似乎是自语,似乎是自娱,老头子一笑。
落寞的神情让石啸天一阵心痛,接着眼中喷出火似的的光芒,一字一句的说道:“不敢忘记师傅教诲!”
凝重的神情,竟然让老头子神态一滞,接着说道“哈哈,好孩子!”
“很多事情还是你不懂的,你只要切记,人活着,就得抗争,为一切不平等的,为自己争取一条朝天的大道!”
“弟子谨记!”
“好了,看来我真是老了,竟然能生出今日的感慨!”摇摇头,雪白的胡子迎风而起,洒下一地的落寞。
“何其杨修习所在,我为你准备了武技修炼的功法,你择其一而习之,有何不懂,尽可前来问我!”说完,化作一道长虹,隐没不见。
无头无脑的石啸天无奈一笑:“自己真实遇见个奇怪的师傅!真不负责任,连我怎么找你都不说!”
没有缘由的,石啸天迫切想要修炼,比之进入武院前更加迫切!
隐隐中,他真觉得自己先前那荒唐的想法,这天地之变,也许是真的!
踏着一地月光,踩着荆棘之路,摸索着,终于找到了掩盖在山林中的居所。
一座小院,三排木屋。
成典型的四合院的模样,居中者是两层的阁楼,两边并行的两排犹如客房,简易的木头大门,上面横着一块牌匾,书写着“开天峰”三个刚劲有力的大字。
看着“开天峰”三字时,石啸天本想嬉笑一番,小小的院子竟然被叫做“开天峰”,实在让石啸天大跌眼镜!
但石啸天没有笑出来,因为在他目光落在“开天峰”三字时,那一字一划,瞬间似乎无限放大,化作了高耸入云的大山、化作了开天的巨斧!
又似乎化作了一道人影,高有千丈,手持巨斧,开天而劈地!
赶紧一甩头,艰难的移开目光,再不敢心中半点的戏谑!
石啸天知道,这字必然是武院中那名满九州的何其杨所书!
由字而知人,石啸天心中满是敬佩和向往!
木门是开着的,石啸天走进院落,除了一块方桌,和同样石质的四块板凳,院落中别无长物。
正中阁楼一层的门,也是开着的。
石啸天走进阁楼一层。
一张木桌,一方木椅,桌上整齐的放着四本书。
静,直入人灵魂的静!
来到桌前。
“玄天诀”!
“混沌诀”!
“易天录”!
三本书放作一排,观其名,石啸天就知道,这必然就修炼武魂的无上法决,“该选哪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