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手掌轻轻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孩子才刚刚两个月,还没有什么强烈的感觉,只是心里会时不时地因为他的存在而想到傅少炀,他邪恶的样子,他清淡的香气,他霸道的宣言,专属于他的这些,怎么忘得掉。
一整个广告墙的海报,华丽的香槟色锦缎上放着一把绝世的好琴,这把琴如果恬玫没有记错是Nucas专用的小提琴,不论去到哪里,他都会携带,这次的海报也是那么神秘,只有这把琴和斜体的英文,Thelastconcert。
Nucas的告别演奏会?
告别?
城市的人都在谈论这个事情,上流社会尤甚,Nucas的音乐一直受一些名门闺秀的追捧,所以音乐会常常一票难求,媒体上都称他是百年难得一见的音乐才子,为何在事业的最巅峰选择结束,而且,他的那张银色面具下的脸孔还是一直是个秘密,多么可惜,这么好的音乐,那样一个谜一样的人。
关于他身世的版本传来传去,也越来越离谱,有人说他是绝世的美男怕露了面孔招蜂引蝶,还有说他是身价数百亿的商界名流,更有甚者说他是黑道的少东家,接管着欧洲的三大帮派之一。
恬玫看着那个代表结束的字眼,说不出什么样的感觉,只是觉得很多年来的坚持要被抛弃了,她执着喜爱的人要离去,当初是因为他而阴差阳错的爱上傅少炀,现在,傅少炀走开了,难道他也要不见。
那个在灯光下美轮美奂的像是雕塑一样美丽的他。
这么多年在心里生根了的人。
现在要完全拔除。
注定要受煎熬。
一个人慢慢的转到医院,这里是岸生为她预定的产房所在医院,是a城的著名私家医院,设施一流。
温和的男医生,很细心的帮她检查肚子里那个小家伙的状况,说是一切良好,恬玫礼貌的道谢,然后开心的拿着刚才为肚子里小宝宝照的照片,走在医院昂贵的理石的地板上。
她此刻嘴角的笑容,那么的美丽。
他站在电梯里,心却像是在急速滑落的跳楼机上。
看着她熟悉的笑容,此刻却不是属于自己的了,一腔的怒气也无从释放。
只能守株待兔的等在电梯。
她仍旧没有抬起头来,低着头走进电梯。
完全没有注意到一身黑色的男人站在角落,此刻正在凝望着她。
小宝宝发育的很好呢,已经能比较清楚的看见他的轮廓。正想着,觉得电梯里好像还有别人,那种存在感不容忽视,还有空气中极淡极淡,淡到几乎不存在的香气,不过,恬玫却能无比清晰的闻出来,不是因为她的鼻子特别好,是这种意大利原产香水,正是傅少炀的专用香水,这种味道,是设计师为他专门设计的味道,别人得不到,买不来。
她不敢回过头去确认。
手心已经被汗沁湿,紧张的攥住手里的资料袋。
“怎么?为什么不敢看我,你应该感觉到我了吧。”他久违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撩拨得她的耳垂红红的发痒。
电梯门已经关闭,她无法择路而跳。
听到他声音那一刻,其实眼泪已经盛满眼眶,欣喜,快乐,这种满足的快乐,她几乎要喊出他的名字。
不过,他们已经是路人了,很久了。
她立在原地,不说话不言语,连头也不动一下。
他终于无法隐忍。
把她完全的转过来,强迫她的眼睛直视他,他那张俊美的脸还是完美如从前,长了一些的额发,挑染成亚麻色,垂落在那双勾人心魄的眼眸前。
“你难道不想和我解释一下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出现在妇产科医院,还有你和风岸生那即将举行的婚礼?”
她低着头,不出声。
“说话。”他托起她的下巴,并不温柔的逼问。
却一眼望见她的眼泪,大滴大滴的眼泪像是一条小河,潺潺的流淌。
他故意装作不在乎,“哭什么,做错事的人还有脸哭呢。”明显口气已经软化下来。
他的温度,终于是实在的了,不再是梦境中的,他的脸庞,终于是可以触摸到的,不是手机相册中的了。
真好,这感觉真好。
在死之前还能见到他,她就算死去也能开心的里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