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异样的怔忡看在他的眼中竟然是那样的刺眼,傅少炀忍了忍还是没有说出什么,只是,绅士的为她拉开椅子,然后,抬头半是调侃半是认真的望向风岸生,“不要拘谨,大家都坐下吧。”
灯火,反映的在高大的落地窗上,朦胧的光圈,耀眼的鲜艳。
碧落霞染包间里有序的服务生端上一盘盘精美的菜色,但是无论多么美味的食物都冲不淡室内现在尴尬而沉默的氛围。
傅少炀认真的剥着手里的基围虾,然后轻轻放进恬玫的碟子中,满眼的宠溺,像是做戏又那么的柔情,像是柔情又完美的虚假。
风岸生的手在桌子下握了又松,终是忍住了离开的冲动。
“我想,今天不是朋友相聚这么简单吧。”一直坐在一旁的风起洋把这奇奇怪怪的场景都看在眼中,忽然停下筷子故作试探的问。
傅少炀这才停下手中的动作,拿来服务生地上的毛巾轻轻拭了拭手,抬起眼眸。
“那风董事长对我们今天的饭局定义是什么?”他不回答反而诘问。
风起洋一时被噎了话,说也不是,不说也不好。
“我哥哥觉得是鸿门宴。”刚才一直默默的岸生语出惊人,立马桌上气氛凝重。
恬玫也被他的直率惊得抬起头。
四目相对,皆是沉默。
“的确是。”傅少炀也不怯场,直直回过去。
风岸生竟然笑了,英俊的脸上挂了笑容,立马褪去冰冷的保护色。
果然商场上,棋逢对手最痛快,很少能遇到这么对胃口的对手,他站在这个城市的顶端太久了,傅少炀这个强悍的对手竟让他有种惬意的痛快。
“那不妨有话直说,我很好奇你想说的话,你的目的。”
恬玫望着岸生,她无法想象那个躺在草地上和她漫无边际瞎扯的孩子此刻正襟危坐的和傅少炀与虎谋皮。
傅少炀浅酌了杯中的葡萄酒。
“我不会在这里呆很久,墨伦帮的事务繁杂,需要我处理。”他很礼貌的对视,“但是,在这里一天,我都会处理好所有的事务,包括,防止被外人侵吞。”
话语恰到好处,有力有分寸。
岸生忽然笑出声,“原来我是想要的。不过现在,我对她更有兴趣。”他手指一伸,笔直的朝着恬玫的方向。
他看出他们之间的问题,她一直逆来顺受的,不是她以往的开朗活泼,他们之间必定不是看见的这样亲密,或许,是傅少炀在一厢情愿,他有些安慰自己的想。
“我想告诉你,你哪个都不可能得到。”
“那我们就慢慢走着瞧。”风岸生缓缓起身,带着善意的微笑,“我饱了,谢谢您的晚餐。”
“还有,恬玫,农场阿姨说很喜欢你,让我以后带你常去。”他温柔的笑容让恬玫感受不到温暖,只有虚情假意的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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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家两个少爷走了。
傅少炀在关门那一刻,狠狠的一脚踹在桌子上,碟子,杯子,哗啦啦的落一地,在地毯上晕出各色图案。
他那张绝色的脸,前所未有的愤怒。
她慌了,小碎步跑到他身边,想要看看碎玻璃有没有伤到他。
可曾想,被他大手一挥,瘦小的她跌落在地,碎玻璃毫不留情的扎进裸露的腿里,白皙的皮肤立马汩汩的流出血液,红的鲜艳。
“滚!”他蓝眸写满冷漠。
痛,不是腿,是心脏,纠结的痛,无法割舍的难过。
她实在是无法继续带着假面在他面前伪装自己的伤悲,于是,真的听从的站起身,一瘸一瘸的走向门口。
每走一步都像是走在刀锋。
美人鱼离开王子,把刀锋面向自己的时候是怎样的心情,是不是也和她一样眼里盛满泪水,还要露出他最爱的笑容。
门外,是另一个,和他没了交集的世界。
她关上门。
伤腿留下的血液,滴滴在地上,和白色的花岗岩混在一起,刺目,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