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铃铃。”一串清脆的铃声响起来,同学们纷纷埋怨铃声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抄作业的更加卖力,恨不得三头六臂;泡姑娘的只好乖乖回到座位上坐好,离别那恋恋不舍的目光简直赶超杰克和露西,但一想到班主任那狰狞的面容,一切革命事业只能化整为零,散于地下。诺大的教室只剩下课代表收作业的声音。班级里重回平静,可对于刚冲到校门口的齐洛来说就好比上厕所忘拿纸般焦急,惶恐,一串串铃声像催命符环绕在齐洛耳边。齐洛扔下车子就往楼上跑,那速度丝毫不亚于高速公路发生车祸周边居民哄抢货物的速度,幸亏齐洛班在三楼,要不还真没法保持速度。就在齐洛准备踏进门口,暗自庆幸老师不在的时候,一声响彻天际的怒吼将齐洛刚咧起的微笑狠狠的拉下,“齐洛!给我站住!!!”齐洛瞬间冷水灌头,被踩了尾巴般的疼痛,仿佛听到生命最后的挣扎的哀鸣。霎时间,乌云密布,电闪雷鸣,鬼哭狼嚎。齐洛浑身动弹不得,看着远方那来势汹汹的身影,努力搂起一丝微笑,“老。师。。好。”“好个屁啊!你说说你多少次了,屡教不改,严重败坏班级风气,你。”张老师也许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努力的平复了自己的心态,扶了扶镜框,继续说道:“你说我容易么?成天起早贪黑,牺牲了多少自我时间啊。。”齐洛听得冷汗直冒,就算有了心里准备,也止不住的悲伤。张老师三十多岁,长相很爷们,再配上一头利索的小短发,男人味十足,是方圆百里的有名的老处女,尽管亲戚朋友邻居为之安排了多场相亲,可结局。也是意料之中的,用张老师的话说就是“好事多磨,一辈子的大事,马虎不得。”但再怎么磨也是一件好事而已。好像每次相亲中途有十万火急的事的是自己一样,比如“家中起火,母猪生娃,城管拆房”,更有甚者竟然慌不迭忙的说家里陨石来袭,必须回去处理。对此,张老师问候了所有男同胞的长辈,并发誓不再相亲,男人没个好东西,诸如此类。可第二天,之前的所有诅咒,所有誓言,就像拉完的屎一冲就干净了,继续充满信心再去相亲,瞬间满血复活,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可当自己都成相亲专家了,还没把自己推销出去,每次的步骤都无外乎分三步,人称“三步闪人决”,第一步,在温馨的气氛中找到对方,怀着心中无数的碎片,无比沉痛的心情强挤出微笑的介绍自己,“你好啊,我叫。。,来的这么早啊,呃,天气真不错啊。”也不管刚刚被雨淋湿的衣服,好在张老师根本不在意这些细节,张老师要的是结果,是男人!紧接着是第二步,也是决定成败的一步,效果不亚于诺曼底登陆—电话。男人如果来电话了,没说几句就扣掉了电话,并继续和你交谈,那么恭喜你,男人对你还是很中意的,最起码给你留了灯。但是张老师偏偏是第二种情况,接电话时五官要多严肃就多严肃,要有领导干部跟你说事不好办的感觉,表情无比的紧凑,仿佛要做一个能决定人生死的命令般。第三步就是收尾状态了,“哎呀,真是不好意思啊,欧洲股票又跌了,我要赶快回去处理一下,那个就不打扰您了,改天聊。”中国人说的改天都是客套话,当不得真。经过了数百场这种相亲流程,张老师决定改变一下,不能指望着回炉重造,可起码要从精神气质上做一下调整。几个月前,张老师开始蓄长发,穿裙子,说话声也一改往日的豪迈,说起话来嗲嗲的,学生老师们接受不了这种精神上的折磨,像躲瘟疫般唯恐避之不及,就好比如花穿着性感的衣着,手宛着兰花指捻着手帕向你招手“大爷,来嘛。”的感觉。这种转变也有着相当的积极作用,自从班级的同学知道了张老师的这种改变之后,班级瞬间无比乖巧,生怕感受张老师改变后的魅力,纪律卫生各项指标突飞猛进,令学校领导大加赞赏,惊叹不已,令同行们望尘莫及,只能望其项背。齐洛更是从思想上一夜悟道,开始努力听从老师的指示,认真做好每项工作,争做先进,要是还像以前那样天天被张老师单独开政治学习班,估计就好英年早逝了,不过齐洛一想到自己还没娶媳妇,还没给齐家传宗接代,瞬间爆发出无比的家庭责任感令日月无光,干劲十足。可以说在所有老师中,张老师是唯一可以只凭名号就可以震住齐洛的。齐洛就像孙大圣戴上了紧箍咒,任有百般神通,却也不敢造次。今天被张老师抓个正着,全班同学都在心里默默的为齐洛默哀,不管是不是跟齐洛有仇,人嘛,看到别人头上降临末日般的灾难,总是会流露出怜悯的。就连课代表也瞬间没有了声响,全班真正做到了规定的“上课前不准有声响”,就算有屁要放也要憋着。而齐洛此时宛若潘嫂偷情被大郎兄装个正着的心情,后悔今天上学竟然忘带书包,半路折返耽误了时间。张老师还在不厌其烦的拯救着祖国的花朵。“老师,别生气了,下次。不,没有下次了。”张老师看着齐洛一怔,而后瞬间换上杨白劳的脸,“你是不是听烦了?你说说我容易么。。”紧接着世界所有的悲伤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吓得齐洛再不敢多嘴。终于张老师意识到了还要上课,于是齐洛被释放了。齐洛瞬间感到世间还是很美好的,晴空万里,风轻云淡,一片片希望的田野茁壮发展。就好像买了泰坦尼克号的船票,正在埋怨自己将票弄丢时突然听说船沉了时的激动之情,以为天佑福人。
终于熬完了张老师的课,虽然气氛像开董事会似的沉闷,但算是有惊无险。连教室都松了口气。就当齐洛在整理自己的无比活跃的小心脏时,前排的马小妮转过身,用正常男人无法抵御的微笑对齐洛说:“帅哥,物理作业抄抄呗。”说完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齐洛。马小妮是二班公认的班花,可惜没人选校花,要不马小妮准可以干掉所有对手,取得“校花”之名,不过谁愿意得罪那么多班花呢。齐洛此时浮现着各种班纪班规,校纪校规,还有诸多中华民族优良品德,心想不能这么做,不能这么做。可嘴巴仿佛不受控制,神差鬼错的脱口而出“没问题!”说完变戏法般的拿出作业递了过去。“谢谢了。”清脆的声音直飘进齐洛的心窝。刚要平复的心又开始重新加速。倒不是说齐洛多么的好色,只是喜欢美女是男人的本能,是男人最原始的冲动。齐洛因为太不受老师们的欢迎被独自一人发配边疆,而马小妮因为学习原因也被老师安排去镇守边疆。根据以往的经验,美女一定学习不好,学习好的女生一定都是恐龙级别的,长得漂亮学习又好的那肯定是在电影里,这也几乎成了男生们公认的公理,不用推就可以用的。两个难兄难弟相见恨晚,仿佛有说不完的话,两人的亲密度呈直线急剧增长。这也气坏了其他的的难同胞们,眼红的像人民币似的。自然而然的把齐洛当成了情敌,虽然不知这情字何来,像一头驴吃了旋麦拼命的拍着马的屁股,一点都不在乎马的感受。美女帅哥在一起总会惹的旁人的不爽,这是人的同病。可以想像齐洛在二班的男生群里多么的举步维艰了。这些,齐洛也懒得理会。齐洛曾经在一本书上看到过有关男生怎么才能引得女生对之产生好感的话题,什么装酷,什么专注的,虽然很多不是很明白但还是觉得很厉害,但齐洛不知道的是,此类书的读者有一个很高的门槛—长得要帅,幸好齐洛达标了。读完之后顿觉收益匪浅,深感齐老爸的深谋远虑,不觉间将书的地位又拔高了些许,至少不是垃圾这一层面了。女生时期的的女人最容易伤感,最见不得男主和女主因为诸多阴差阳错的设计,最终没有在一起的结局,指定会和男主女主一般嚎啕大哭,绝对有过之而无不及。马小妮当然也没能免俗。齐洛从小对唐诗宋词保持距离,但却十分酷爱纳兰容若的词,对纳兰容若的平生也略有所知,碰巧纳兰兄的词字里行间的也透着一分凄凉,因此对马小妮来说杀伤力还是很大的。长期以往,马小妮渐渐的开始了解了纳兰,也对其产生了良多好感,还特意将齐洛背的浣溪沙刻在了桌上。“残雪凝辉冷画屏,落梅横笛已三更。更无人处月胧明。我是人间惆怅客,知君何事泪纵横。断肠声里忆平生。”真不知若是齐老爸知道齐洛这样的学以致用会做何感想,恐怕怒火会将一屋子的书都变为灰烬把,还好齐老爸此时正专心的在手术台上忙碌。“哎呦,大诗人,在构思什么大作呢?”马小妮将作业扔到了齐洛的桌子上,好似没有价值的大臣般。“哪有啦,只是在发呆而已不要取笑我了嘛。”齐洛白了马小妮一眼。“好好好,别生气嘛,大帅锅~”齐洛无奈的摇了摇头。“哎,问你个事呗?你有没有妹妹啊?”说是问问,但一点都没给齐洛选择的权利。“呃,没有。”齐洛被马小妮这一句话问的云里雾里的,说完就留下了压抑的沉默,压得齐洛穿不过气,只觉得气氛好像有点不对。似乎像打破这种氛围,齐洛用带点调皮的语气说道:“你不会想做我妹妹吧?行啊,哥罩着你!”本来以为马小妮会像往常一样开始大施拳脚或者一通臭骂,但今天却一反常态,令齐洛也是意想不到。话音刚落,马小妮紧接着接口道:“这是你求我的哦,好吧,勉强答应了。”好像猎手举好枪,上好膛就等着鸟儿来撞了。在比这种耐力方面男人与女人简直不是一个重量级的,女人堪称这方面的祖师爷。齐洛瞬间傻眼了,感觉好像被算计了。可实在也想不出马小妮此举的目的何在,最后的疑惑也被下意识驱散了。在齐洛看来,自己本来对马小妮就像妹妹般,只不过是将最后一层窗户纸捅破了而已,也没什么大不了,只是将那份好感更深一曾罢了。不过深厚的友谊要和血缘牵连上,总是还需要一段适应时间的。马小妮显然很了解齐洛,将身子转了过去,剩下齐洛自己适应。铃声也随着马小妮的转身而响起,齐洛也不再多想,收拾了一下,认真的准备上自己最喜欢的物理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