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鸣很想狂笑。
但他发出的声音,比他预想的低沉许多。
“你又为什么,为他做到这种地步?”
“因为是一条命啊!”花语带着哭腔大吼,她不明白,雷鸣究竟轻视凡人到何种地步!
难道连生命,他也不放在眼里!?
雷鸣很想转身看花语,但他怕自己会做出什么,他并不是真心想做的事。于是他依旧沉沉道:“我明白了,你走吧,今天让老牧先送你回去,我们都……冷静下。”
雷鸣不动,花语看着他高大的背影,心里疼痛却找不到发泄的出口,找不到修补的方式。
她流着泪穿好衣服,颤悠悠地站起身,因为长时间跪在地上,她的腿发麻,起身时打了个颤悠。
她几乎要碰到雷鸣,但在手要按上男人夸大脊背的前一瞬,花语硬是转移方向,让身体向旁观歪。她宁愿摔倒,也不愿意让雷鸣成为自己的依靠。
雷鸣听着花语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到她打开门,到门关闭,雷鸣的心声始终跟随着花语,起伏跳动。
当门彻底关闭,房间恢复寂静,雷鸣仰头,深邃的眼没有焦距,不知道看着什么,似乎此时他能够做的,就只有重重叹气。
花语回到温室,告诉老刘,她今天要先回家了。
此时花语脸上的泪痕还很清晰,眼睛也还红着,老刘知道,他一个外人不好多问,可他却忍不住对花语的关心,还是安慰道:“花语啊,这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回家好好睡一觉,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嗯,谢谢您。”花语扬了扬嘴角,同时轻轻点头,真诚地道,“您放心吧,我没事的。”
说完,花语便拿包走出温室。
花语不想看到其他人,尤其是那些面熟的仆人们,所以她不想去休息室找老牧,便直接给老牧打电话,说他们直接在车库碰头。
两个人碰面之后,老牧也明显看出花语的异状。
和老刘一样,老牧没问发生了什么,只说了安慰的话。
花语很感激老牧的关心,在答谢的时候,花语想,为什么她和雷鸣之间,就不能像和老刘或老牧这样,用真心换真心,用真心简简单单地相处呢?
老林给许飞开了一张,远比他一个月工资多许多钱的支票。
许飞看着那张支票,然后呆愣愣地被人硬塞进车里。
之后,在老林的目送下,车驶离庄园。
许飞的脑子里还是乱的,是空的,他在几名大汉的押送下,踏上了开往老家的火车。
火车在中间站停的时候,面容呆滞的许飞,突然感觉到有人拽他。
他刚反应过来,几名大汉就像抓起一只小动物一样,轻轻松松地拥着他,把他拽下火车,并快速带出车站。
许飞想大喊,可其中一名大汉把刀尖对准许飞,粗哑的嗓音沉沉道:“配合我们,保你没事。”许飞当时就傻了,只能快速点头,表示他不会抵抗。
他当时脑子里想的只有,是不是雷鸣后悔了,还是要杀他。
但离火车站越远,他就越冷静,他开始想,就算死,他也不能就这样简单的死,他至少要弄出什么声响!
大不了和他们拼了!
许飞被几个大汉按着走,没多久他看到一辆车,很快车窗下移,许飞看到一个十分漂亮的女人。
那个女人斜着眼看许飞,带有一丝不屑和怒意,冷冷地道:“小子,你想不想报仇?”
许飞愣住了,他原本都做好了要拼命的准备,却没想到是有这一出。
他的脑袋被其中一名大汉的大手按在低处,以至于在车外的许飞,要抬眼看车内的女人。
豆大的汗珠自他的脸上流下来,滴下鼻梁,滴下下巴。
“我想。”许飞答得简单。
他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明白,对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美丽女人,他一无所知。
然而许飞知道,他不甘心。
他爱花语,他恨雷鸣。
许飞相信,花语是被威胁的,是被雷鸣强行占有的!
他不仅仅要复仇,还要解救花语!
所以他面对这个陌生女人,他什么都不问,只说明他的心意。
“呵,很好。”
女人手指挥动,压制许飞的大汉便松开他,退出一些空间。
许飞还没有伸直身子,就看到女人冲他展开一抹柔媚,又暗藏凶险的笑。
“既然这样,我要说上一句,合作愉快了。”
许飞觉得,他仿佛在冥冥中得到了某种指引。
“合作……”
女人纤细的手指简单地指了下后面,道:“坐后面的车,我们之后详谈。”
很快,车窗上升关闭,许飞在几名大汉的控制下,坐上了后面的车。
其余大汉们也纷纷上车,几辆车组成的车队很快启动。
车内,女人拿出手机,手指几下按动之后,没过多久,手机里传出屠绅的声音。
“范萱?你已经回国了?”
范萱的红唇先是抿在一起,然后展开一条魅惑的曲线。
“是啊,我再不回来,恐怕天都要变了。”
“哈?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
范萱轻轻地“呵呵”笑,然后道:“没什么啦,就是在国外待了太久了,很想你们,有时间聊聊天吧,我想知道庄园那边的情况。”
公司办公室,屠绅左手拿手机,右手摸了摸额头。
他想到的是花语,还有花语和雷鸣的曲折情况。
屠绅很清楚,这些当然不适合告诉范萱。
但他同样知道,一旦范萱关注,就必然是纸包不住火,她早晚会发现。
“那边还能有什么新鲜的,还不是老样子,你既然回来了,那是该聚一聚。”
“好,那我们再约时间。”
“好。”
挂掉电话,屠绅马上想到给雷鸣打电话,可他的手已经按下号码,又停住了。
屠绅知道雷鸣现在和花语不顺利,他不希望他们有新的烦恼。
屠绅想,还是等和范萱聚完,听听她那边的情况,然后再说吧。
车内,范萱挂掉电话,脸上泛着算计的笑。
她扭头,看向后面的车,眼中仿佛看到计划成功的那一幕。
想起在她不在的这段日子里,除了花语,雷鸣的身边竟然出现别的女人,而那个花语,竟然成为雷鸣的女人!
范萱那染有艳红指甲油的手指,狠狠地攥紧车座后背,嘴里恶狠狠地道:“雷鸣的女人,只有我,只能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