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个模样到看起来更像是吃醋般,淳于香突然被自己这个乱七八糟的想法吓了一跳。可当白衣男子施施然起身翩然起飞回眸望向她的时候,她突然心中一紧!
脑子里飞快的闪过一个念头,她突然想起那晚她独自一人去追赶埋伏在凉花亭别苑的黑衣人,跟他,难道是同一个人么?
不然为何刚才他的双眸里会泛出莫名而细微的酸楚?每一次都是这样的眼神,让她想起了另一双黑亮的眼睛。也喜欢这么看着她!对就是这种感觉……
君北看着飞走的黑衣人瞬间觉得很是疲乏,扭头却看到淳于香一双清丽的眸子此刻却盯着刚才白衣男子飞走的方向失神……
他有些不满的咳了咳,低沉的嗓音即刻响了起来,“怎么,舍不得?”
“什么,舍不得?”淳于香抬头一脸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看到他有些温怒的眸子,她不知所措的笑了笑,先走为妙!
刚走了两步,她手腕上就传来一阵疼痛,强大的惯性让她胡乱的在空中比划了几下后向后栽去!她躺在君北怀里的时候才想起来,她们现在被绑在了一起了,她有些惊慌的看着君北,君北此刻的脸色依旧没有好看到那里去,她躺在他的怀里被他钳制着,有些郁闷。
她觉得两个本来就不清不楚的人,还是男人和女人,黏在一块儿很容易擦枪走火的!这点常识她还是有的。她有些悻悻然的埋着头,突然君北长长的叹了口气后,一把抱起她朝着刚才马车的方向飞去,不知道为什么,淳于香总觉着好像他们之间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了,现在彼此相隔的亲密了。反而更加不好意思起来。
一共有三辆马车,每辆马车都是用的清一色衫布作为车帘子,马车采用的是上好的雕花楠木,车厢内挂着一排精致的流苏,就连拉车的马匹也是上等百里挑一的好马,外素而内华,显然是依照某个比较有品位的人儿统一制作的。
不等淳于香和君北走向马车,前面举着火把的武士便跑过来向他汇报道:“盟使,我们清点了人数,一共是12个姑娘,每辆马车里都装着四位姑娘。”
“查清楚她们的身世了吗?”
“查了,大都是些城附近比较偏远的农家女子,有几位也是清楼女子,她们里面有的已经失踪了好几天了,有的是今天才失踪的!”
“夏侯小姐呢?”
武者突然垮下一张脸,脸色异常惨白,突然他单膝下跪,抱着拳的手都在颤抖,有些结巴的道:“夏侯小姐她……她不在这里!”
听完,淳于香的心突然绷得紧紧的。他这么在乎小美,怎么忍受得了呢?他此刻该不是在酝酿心中怒气腾腾的火焰吧?
淳于香抬起头偷偷打量着君北,只见他那俊俏的脸庞由微红变成苍白,嘴唇也变得铁青,一股幽怨、慑怒之气在他深邃的眸子里枕戈待发。淳于香心里毛毛的,他一会儿不会将眼前这个武士给硬生生撕成两半吧?
突然,淳于香愣住了,因为君北脸上的神色已经恢复了正常,他似乎看到了什么并已经证实了他心中的想法,他似乎没有那么担心了,也许他也知道生气也于事无补吧,他此刻紧绷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下来,用低沉带着谜一般风情的音调轻轻的说着,“把这些女子都送回去,夏侯小姐的事情到此为止!”
“是!”武者起身的瞬间,淳于香看到了他脸上因万幸而舒展的剑眉。他现在心里一定很雀跃吧。
“为什么,不找小美了?”淳于香望着他不解的问,那几个武者已经坐上马车邀着马匹奔出了夜色。
“没有必要了……”他这么轻轻的一说,淳于香似乎听出了某种无能为力之后回天乏术的遗憾,他究竟在遗憾什么?他似乎知道了小美的去处,他似乎一直很反对很害怕接受的现实却突然就那样发生了,所以难免会有些难以释怀吧……
看着君北负手款步向前,淳于香赶紧追了上去,他身上只披着一件淡蓝色的纱衣,修长的身影在月光中略显淡薄,他布靴踏在草地上,发出簌簌的声响。一头乌亮浓厚的美发,像黑色的瀑布从头顶倾泻而下,它不柔软,妩媚,但健美,洒脱,有一种极朴素而自然的魅力。
淳于香拉着链子和他不自觉的保持着一种距离,她将君北的一切都尽收眼底。有淡淡的笑意弥漫在她溢出鲜血的唇角,许是看他伤心不想给他添什么麻烦吧,所以从那边一直到现在她都靠自己的一股精神劲强撑着,她不想在这种时候倒下,尽管她觉得很累,觉得很疲惫,觉得有些头重脚轻,甚至此刻就连前方他的身影都看不大清楚了,她还是亦步亦趋的向前走着,真的好困,她倦意越来越明显,眼神也越来越飘忽,甚至脚步都不听使唤的在原地打转……
在一片黑暗中。迎接她的,却是一个温暖的怀抱。那么熟悉,那么芬芳。那么舒服,就像一张天然的床,她认得这个淡淡的香味。那个瞬间,淳于香眼角淌下一滴泪来。她抱紧他,她用力的抱紧这个在梦里出现过许多次的白衣胜雪的男子,这样她会觉得好心安。
天神教。
罩着面纱的白衣男子将怀中的御音仙子扔到一张铺了上好貂皮的石床上,许是剧烈的震动将昏迷中的她给痛醒了。
她睁开眼打量了一下这个山洞,没错,这是她们天神教的一个分据点,叫别有洞天,在旭酒城的比较隐秘的一处半山腰,她有些不可置信的盯着她面前翘首而立风度翩翩的白衣男子。
他居然会把自己带到这种只有作为天神教教主无忧子唯一爱徒才有资格呆的地方,还真是让她有些受宠若惊!
这个铺着貂皮的石床是个修身养伤的宝贝,多少武林人士梦寐以求的东西,睡久了不仅可以延年益寿,甚至可以加深功力,她一把扯下自己的面巾,上面洒满了她刚才在林子里的血,她有些厌恶的将手中的面巾扔到铺着红地毯的地面,然后看着这个用夜明灯照明的石洞,粉红的纱帐帷幔层层叠叠亦梦亦幻,她嘴角不自然的向上抽了抽嘲讽道:“别指望着我将来帮你做点什么,我可不稀罕你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