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极阳生之体虽好,却也不及他因祸得福,成就阴神,日后若入职阴曹再得修炼之法,也可跳脱轮回,于此相比其它岂不介是末端。”一段抑扬顿挫,飘渺不定的声音从包间的门口传来。
阴神之说,我也有些了解,大致分三类:一类,是人的魂魄,人在轮回时得三魂,天魂、地魂和人魂,阴神便是地魂的另一个叫法;二类,是阴曹地府的官职,也称阴神;三类,是未被册封,而形神聚凝或私自淫祀之灵。
我想,赵煜应该就是变成了这第三类吧。
我正好奇说出这段话的人是谁,却看见本应该待在餐厅和公孙嫣、苏馨二人点餐的子妲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包间的门口,她头上蹲着一只黑猫,黑猫瞪着那碧绿的让我至今都无法忘记的眸子看着我。
“陛下安好。”黑猫口吐人言,声音飘渺却悦耳。
“大……大……大,大妖!!!”东南西三人,心惊胆裂,面色惧怖,一时失语,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也没明白东南西三人如此惊恐的原因。
子妲给我的意外已经太多,多到我已经习惯她身边出现的各种东西,现在见到这只会说话的黑猫和她一起出现,我也只是略微吃惊一下。
“你怎么跑这来了,不是让你在外面安稳的待着麽!”我看着子妲,语气不善的指责她不听话。
“我担心这三个坏人欺负你呀!”子妲嘟着嘴,委屈道,“巴巴鲁说师傅在附近,我就让师傅赶快来救你啦。”
子妲的师傅?我看了看黑猫,这么说来,上次救我的那只黑猫应该确定就是它没错了。
“上次的事还没谢你……”我略显尴尬的说。
“不必,本就是分内之事。”黑猫回道。
原先就已经猜到子妲的身份必然不简单,却没想到会这么复杂,有一个妖怪做师傅,她父母应该也不会是一般人吧。
“你是来带子妲走的吗?这丫头离家出走也有好几天了,她父母应该很担心吧。”一想到子妲要走,相处了这么多天的感情让我有些不舍。
处于这个情绪中,却让我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就是这黑猫对我的称呼。
“如此看来,陛下的记忆尚未恢复啊。”黑猫的眼睛非常人性化的出现了失落感。
“什……什么记忆。”我问。
“无妨,千年都已经等了也不急这一时,我这现有一册玉蟾吐纳之术可助陛下早日恢复神识,你且将头伸过来。”黑猫说。
我下意识的,身体不由自主就把脑袋低下,保持着一个奇怪的姿势,黑猫把爪子按在我额头,然后说:“回去勤加练习。”
我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刚才有发生什么吗?我好想只是被它摸了一下吧。
我有心想问,但想了想还是算了。
那边被我们无视的杜丘白,从未见过这样的诡异场面,心里也是惊奇不已。他对着随从吩咐了什么,假装心思没有在我们这边,其实却在继续偷偷观察着。
东南西三兄弟自从黑猫出现之后,便有意识的靠拢,身体绷得笔直,眼睛却紧张的盯着黑猫,一副要鱼死网破的表情。
黑猫从子妲的脑袋上跳下来,走到王东面前转了转,视线从三兄弟的身上依次扫过,“修为杂乱,你们既然修炼的是‘行者三花之道’,那就要做到随心所欲,不要压抑本心,否则功力寸步难进。”
“这……谢,谢前辈……指点!”被黑猫奇怪的举动所迷惑,王东不明白眼前的大妖为什么要指点自己三人的修为,按理说妖族和人族的修士相见,应该是不死不休场面啊?
“这是你们的机缘,日后多多照顾那人,不会少了你们的好处,可别动什么歪脑筋,不然你们知道我的厉害。”黑猫对着面前的东南西三兄弟说话,眼睛却往后看着我,样子极为怪异。
三人连忙称是。
可能是在这里耽误的时间太久了,公孙嫣和苏馨二人担心出现了什么问题,在酒店保安的陪同下,推门走了进来。
公孙嫣先进,他一进门先看向我,然后又用极快的速度把屋内扫了一边。包间里面十几个人除了坐着的杜丘白和躺着的赵煜,其余全都一动不动的站着,在她进里的时候所有人同时把视线看了过去。
这是公孙嫣第一次感觉成为目光的焦点是这么一件让人难受的事情。
苏馨发出一声尖叫,跑去抱起赵煜,却不小心踩到了铺在地上的白发,差点摔倒。
公孙嫣也注意到赵煜奇怪的样子,他雪白的长发,和像白纸一样的皮肤,整个人和先前相比就和变了身一样。
苏馨捂住自己的嘴,眼神流露的尽是不可置信,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
她以为赵煜死了,赵煜没有呼吸也没有了心跳,确实和死人也没有什么两样。
“别哭……他……”我想上去解释,苏馨却推开我的手一巴掌甩了过来,我有心想闪开,可还是结结实实挨了这一下。
在她承受不住痛失心爱之人的打击,瘫软在地的时候,公孙嫣从后面抱住了她。
随着他们一起进来的酒店保安,一看混乱的场面急忙要报警,却被杜丘白的随从扣住了对讲机,并被架到了外面。
“先别哭,你们听我说……”我开口道。
“还说什么!叫救护车,报警啊!”公孙嫣瞪着我,吼道。
“他没死。”我也吼道。
苏馨跪坐在地上抱着昏迷中的赵煜,我把公孙嫣拉到一旁,“事情比较复杂,一句两句很难解释清楚。等把这个场面处理干净之后,我在慢慢和你说。
你先去安抚好苏馨,千万不要报警,也不要叫救护车,赵煜的情况不是医院可以解决的。”
我一次性把要说的话说完。公孙嫣直勾勾的盯着我看,她想看出我有没有欺骗她,这是她经常用的伎俩,每次我对她撒谎都会被看出来。
“你究竟有多少事情瞒着我。”公孙嫣说。
“这……”我欲言又止,“事情比较复杂,很难解释。”
“复杂你就慢慢说,本小姐有的是时间等你说清楚。”然后她就转身走了,问杜丘白借了两个人把赵煜抬到酒店楼上的一间套房里。
后面的事情都是杜丘白安排的,包括赵煜现在躺着的总统套房,他通过自己的关系让人和酒店管理层进行了沟通,把发生的事情压了下去,并赔偿了包间里面一切损失的费用。
之后我以不想被打扰为理由,拒绝了杜丘白邀请,和公孙嫣陪着苏馨在顶层的套间里面等着赵煜转化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