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人巷”里只有从某个门缝透出的光亮隐隐约约照着巷子的路。我只觉得自己的臂膀象被火烧着一样的痛,力气都不大使得上来,心想明天可能去不了斗场了,真它妈的倒霉。而这时候我却看见我的前面站着一个人影,应该是穿着一件青色或黑色的衣服,与夜的黑色很搭配。
令我奇怪的是,我在距他一百米远的时候看见他站在那里,而直到我走近他一直都站着没动。而在我距他只有几步之远的时候,我看清楚他确实穿着一件青色长衫,但更神奇的是他蒙了脸,整个头部都蒙着,只剩下两只眼睛在外面,让我感觉到十分的森冷而锐利。他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俨然没有生命的雕塑。
我减慢了自己的脚步,不知道是该继续走我自己的路,还是要停下来。我想他在这么个时候以这样一种姿态出现在这里,不会是在等月亮等星星吧。我想起,也许是“叫化帮”的绝世高手现面了吧,只是不应该来这这么快啊。
在我疑念从生满怀戒备依然执著前行的时候,他开口说话了:“你就是九鼎吧。”
果然是在等我,直觉上,这绝非赵子虎那样的草包。落寞老师说过,对战之时,越是安静的状态越是高手。这人用如此安静的方式等我到来,绝对是我的一大劲敌,而且我感觉得出他的出手必是石破天惊的一击。
然而我想的错了。他并非是来找我的麻烦。
我开门见山的问他有什么事。他说:“有几句话想告诉你。”
这倒让我有些意外,我满以为他会说要我的命。但我还是耐着性子问:“什么话?”
他说:“我想告诉你,这里是城市,不是农村。在这里,正义,道德,原则,人性,那些先生教你真善美的东西,早被欲望烧成灰烬。这这里,只有尔虞我诈争名夺利;这这里,适者生存,不适者淘汰。换句话说,在这样的地方生存,就得学会能屈能伸,不要为了那么一点所谓的道理,倔得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在这里,不讲道理,只论强弱。”
我很迷糊的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对我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吗。”
他说:“当然,我不希望这么年轻无所作为的死在这个城市,可能为你收尸的人都不会有。”
我觉得他的态度有些盛气凌人,于是也有些不满说:“我的死活与你有关吗?”
他倒反问我说:“那与你的父母,或者是其他的什么人有关吗。你能说,你想死就死了,与谁也无关,不用对任何人负责吗?”
这倒是事实,纵然我不在乎生死,还不是能随便可以死的,我还有对落寞老师的承诺呢,还有父母的养育之恩呢。但我有一点想不明白问:“那又与你有什么关系呢,你确定我一定会死在这个城市吗?”
他说:“狼城有五大势力,其一狼城首富蓝中白,其二狼城城主风吹乱,其三黑社会集团团长牛得意,其四妓院院长水扬花,其五叫化帮帮主曾秦瘦。这五大势力在狼城杀人比杀鸡还简单,你惹了其中之一的叫化帮,你以为你还很安全?”
我有些不大服气的说:“你把叫化帮说得那么厉害,他们也没将我怎样啊,相反的是他们气势汹汹而来,夹着尾巴回去。”
他“哼”了声说:“玉面狼不过叫化帮的一个暴力组组长,级别和赵子虎差不多,只不过两人职责不同,赵子虎是管乞讨的组长,而玉面狼就是以暴力解决问题的组长。所以相对来说,玉面狼比赵子虎有本事一些,事实上叫化帮还有大批有本事的人。帮主曾秦瘦二百五十路无耻刀法,更是在武林中响当当,几多成名大侠死在他手上,你以为你剑法绝顶就可以目空一切,却不知道自己的功力还差得远。与大师们相比,不过是个二流货色。”
我心里似乎对他的话没什么质疑,但表面上却不服输的说:“那又怎样呢,有理走天下,总不能因为他强大我就得忍受一切的无礼与不公吧。人活着总得有人格有尊严,还得有点志气。”
他说:“这是一个人理想的活法,可是不知道这世界又有几个人能活得理想,可以活出自己的意愿。生活就是锋利的刀,思想上的所有菱角都会被它不可抗拒的削掉。看来,象你这样的,必须尝到了苦头,才知道生活是怎么回事。你们农村有句俗话: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好自为之吧。”
我突然很好奇的问:“你到底是什么人,好象很清楚我。”
他却说:“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好自为之,再会了。”说完,一纵身,上房,隐入夜色之中。
留下我在那里百思不得其解,真是奇哉怪哉,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而且,还知道我是农村人。真是怪事,尤其,看他的武功绝对不在我之下。单凭那身轻如燕的轻功就比我好了。
我脑子突然灵光一闪:难道他就是那个指引我到“穷人巷”和去黑市的神秘中年人吗?如果是的话,他与我到底存在什么样的关系?如果不是,他又是一种什么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