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和男人之间,往往不需要太多语言,便可以建立起深厚的友谊。
几人吃完饭,休息一下后,马修便毛遂自荐的带着几人出门去墓园。
艾米丽轻叹,她自然没有什么胃口,一顿简单的打点之后,几人开车驶向远方,一个多小时后到了墓地。
陵园很大,栽满了四季常绿的草株,依矮山而建,更有一些苍松翠柏,将这里衬托的庄严而肃穆。
“就是这里……”
托马斯跪在那里,无声的落泪,死死的抓住石碑,想要感受他们的一切,捕捉存在过的气息。
可是,冰冷的石碑却无时不刻的让他的心抽搐。
“他们确实很想你,每晚都会轻声的哼着在你小时候、哄你入睡的歌,抚摸你小时候的照片……”
“哪怕是他们手握手共赴天堂的时候,他们的手里还死死的握着你最后一次留下的照片,生怕丢失。”
托马斯再也忍受不住,跪在地上,用头抵着那石碑,悲恸的大哭出声。
两年的九死一生,灵魂切割的痛苦,放弃无尽的潜力和实力,却终究是没有能见到父母,他的心如刀绞,充满了悲与伤,还有无尽遗憾。
撕心裂肺的痛,泪如泉涌,模糊了他的双眼,托马斯指头都快攥断了,他不能接受这个结果。
艾米丽后退两步,只留下他一个人在墓碑旁,恍惚间,托马斯感应到了一种温暖与呼唤。
“托马斯你回来了吗……”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游子归来,不见父与母,生死相隔,何处话凄凉。”左伯夕用着纯华夏语感慨一句。
“哦这句话真文艺,一定是华夏国学来的吧,看你嘴型已经结束,可是我这里还在翻译。”马修挠挠头。
这时却见托马斯嘴唇轻轻颤抖,却是缓缓念道:“昔於始青天中,碧落空歌,大浮黎土,受元始度人无量上品。元始天尊当说是经,周回十过,以召十方……”
“什么?!”左伯夕却是吃了一惊,因为他此时并未开翻译器,但是却听到了托马斯一口流利的中文……
而冰疯却是猛然一颤,低吼一声:“不好!”下一秒,却是出现在托马斯的身边,想要强行打断他的诵读。
“一国男女,倾心归仰,来者有如细雨密雾。无鞅之众,迮国一半。”托马斯站起身……不,准确的是浮了起来!
因为他的双脚,竟然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他静静的看着冰疯,在那刹那间,冰疯的手猛然停住。
因为,他在他的眼睛里读出了一种执着!
此时马修和艾米丽早已经惊愕的长大了嘴。
“快!快叫……”
“不用了……”左伯夕摇摇头,他已经看出来托马斯此时的状态。
他们就这样,看着托马斯从下到上寸寸消失。
这个过程持续了不久,好在没有其他人发现,而当托马斯念完之后,已然只剩下头颅。
他露出一丝释然之色,看着冰疯和左伯夕,翻滚了一下。
“告诉本体,这是我的决定,也是他的决定,我要去陪着父母,而他不行,他要带着父母的遗愿,一定要……活下去!”
刹那之间,头颅消散,冰疯看着被自己打晕的艾米丽夫妇,双手一抚。
“记忆全部抹去了?”
“恩,留下一点,亦真亦假,只当是梦。这样反倒不容易被察觉。”
左伯夕冲他拱拱手,轻声道:“我们走吧,下一个……”
愿墓旁的长青,见证我们的曾经。
愿天下的儿女,珍惜眼前的亲侣!
最富有即是心有温暖,最幸福不过家有父母。
而世界上最不能等的事,其实是孝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