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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焉知非福

不知道在梦中和李莉双宿双飞了多长时间,袁庚慢慢感觉到身体的存在,似睡似醒之中,头部传来的一阵剧烈疼痛让他清醒过来。“啊……”他痛苦的大喊,双手抱头,蜷起身子忍受钻心的疼痛。

“袁庚!袁庚!你醒醒,你怎么了?啊?怎么了?医生!医生!”

剧痛中,袁庚恍惚听到李莉熟悉而焦急的声音。

剧痛持续了不到半分钟,袁庚的身体松懈下来,满身汗水。他疲倦的睁开眼睛,出现在视野中的是李莉熟悉的面容。

“袁庚,你怎么样了?是不是头疼?”李莉焦急的看着他,手里拿着一条毛巾替他擦去额度和脖子上的汗水。

“没事。刚才很疼,现在已经不疼了。”袁庚抓住李莉的手,感到心里安定了很多。“我这是在哪?医院吗?”

“嗯,你在高速上出车祸,头部受了伤,已经住院11天了。”李莉任由他抓住自己的小手,手指在他的掌心里轻轻摩擦,看到袁庚醒过来,神智似乎很清晰,她终于放下心来。

听到李莉的话,袁庚终于回想起在高速上惊心的一瞬间。他动动自己的手脚,发现四肢都还健全,没有什么异常,暗暗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没有缺胳膊少腿。今天多少号了?”

“哦,今天24号了。你别乱动,我去喊医生过来。”李莉按住袁庚,让他老老实实躺在床上休息,转身出了病房。

没一会,病房的门被推开,李莉和一名医生带着护士急匆匆来到袁庚的病床前,略略检查了一番,问袁庚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别的倒是没什么,就是刚刚头很疼,另外觉得有点冷。”袁庚仔细感觉身体各个部位,没发现什么异常,只是觉得身体很软,就像是刚刚跑过一场马拉松一样,累的只想睡觉。

医生点点头,转头对护士吩咐:“病人高烧还没有退,继续给退烧药,合并物理降温措施。另外,头痛应该是脑震荡后遗症,后续加强观察。”然后又对李莉说:“病人苏醒过来,就意味着没有生命危险了,我们会加强观察,等烧退了以后基本上就可以出院了。”说完转身离开了。

李莉连忙向医生道谢,待医生走后,才转身蹲下来,握着袁庚的手,看着有些苍白的脸,“你知不知道你吓死我了。”

“对不起……对不起……”袁庚抬起左手,覆盖在李莉的小手上,轻轻摩挲,喃喃说道。他觉得很累,很疲惫,渐渐地又陷入沉睡。

又一阵剧痛袭来,就像上一次清醒一样,袁庚忍受着头部的疼痛,从睡梦中清醒过来。他听到李莉的声音,似乎在和她的挪威老总通电话。

“江总,我不同意调到国际销售处。我在总经办工作的很开心,而且我也不想做销售工作…………不是待遇的问题,我只是不想做销售工作…………公司安排岗位调整也应该征求员工的意见吧,我的意见就是不同意…………降薪就降薪!反正也没多少!”窗前,李莉气呼呼的挂断电话,转过身,看到袁庚正看着她,脸色顿时阴转晴,高兴地跑到病床前蹲下,“你醒啦,感觉怎么样?”

“还好。怎么?你们老总要给你调整岗位?还要降薪?”

“嗯,我没同意,爱降就降吧,我现在顾不上那些,你早点好起来才是最重要的。”李莉端起旁边柜子上的水杯,扶着袁庚喝了点水,又帮他躺下,一边忙一边说。

“唉,都是我没本事,让你这么辛苦。”袁庚感到很惭愧。他一个月三千的工资,还不到李莉的一半,家里的大额花销基本上都要靠李莉来支撑。

“说这些干吗?当年我们刚在一起的时候多难啊。干了8年,现在不比那时候好多了嘛。”李莉嗔怪道。“咦,你听懂我刚才讲的英语了啊?”李莉突然想起她刚才打电话都是用的英语,而且因为情绪比较激动,语速还很快。以前放慢语速的时候袁庚都听不懂,这次怎么听得懂她在说什么了?

“呃…………就是啊。”袁庚也觉得有点奇怪。自己的英语水平自己清楚,以前读书时候积累的英语词汇现在基本上忘光了,听力水平还不如高中生。按之前的水平,李莉打电话时候的那种语速和专业词汇他应该只能听懂一两句,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全都听懂了。“难道出车祸撞一下脑袋还能把人撞开窍?”袁庚心里暗暗嘀咕。“你再讲一段我试试。”

“好,我读本小说给你听。”李莉拿起床头柜上放的一本英文原版《基督山伯爵》,随便翻了一页,开始轻声朗读:“MadamedeMorcerfenteredanarchwayoftreeswithhercompanion。Itledthroughagroveoflindenstoaconservatory。“Itwastoowarmintheroom,wasitnot,count?“sheasked。…………”“怎么样?听懂了吗?”读了大约1分钟,李莉抬起头问袁庚。

“嗯,听懂了。”

“真的?”

“真的。”

“那你复述一遍。”

“马尔塞夫夫人由基督山陪着,来到枝叶交错形成的拱廓。两旁都是菩提树,这条路是通到一间温室去的。“大厅里太热了,是不是,伯爵?”她问。…………”袁庚毫不迟疑地从头开始背诵和翻译。流利的就像是有一本中文版的小说放在他的面前一样。

身旁的李莉盯着刚才朗读的那一段,逐字逐句的对应,发现非但没有任何错误,而且在某些词的翻译上,袁庚给出的选择比自己心里的选择更好。她的眼睛越来越亮,嘴巴也越张越大。不等袁庚将整个段落翻译完,就兴冲冲地打断了他。

“袁庚,你什么时候英语变得这么厉害了?而且记忆力也这么强,简直是过耳能诵啊!”

“我也不知道啊。就是醒过来就这样了。好像撞一下把脑袋撞开窍了一样。”袁庚只能苦笑着应道。但在他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开心和得意。以前李莉总是用英语来打击他,说他大学白念了,连高中生的英语水平都不如,听英语就像听天书一样。现在他觉得英语就像他的母语一样,完全不需要刻意去翻译,听到了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但这是怎么回事呢?

“难道……难道梦里那个老头的话真的是真的?”袁庚突然想到那个让他醒过来都觉得非常奇怪的梦,以及那个让他这辈子哪怕是在梦里也是第一次杀人的怪老头。

“李莉,帮我把我的电脑拿来。”袁庚越想越觉得只有这个可能性,否则无法解释为什么自己的英语水平突飞猛进到连专业翻译的李莉都感到吃惊的程度。

“哦…………给你。病还没好,要电脑干吗?”李莉从床头柜里拿出他的电脑包,把里面的电脑递给袁庚。

“我要验证一个想法,很重要的想法。”袁庚一边开电脑一边说。他记得自己的电脑里存了不少的电路图,因为工作需要,他经常需要根据这些客户给出的电路图判断器件的工作状态,已解决客户提出的各种刁钻古怪的问题。但以前很多电路图他都看不懂,谁让他上大学时候把大部分时间和精力贡献给了网吧呢。

几十秒后,电脑开机,袁庚打开桌面上存放的一个局部电路图,这是出车祸前反馈的一个重要客户的产品应用失效问题。这个客户是世界五百强企业,他们的研发人员告诉袁庚,这个电路是一个经典的boost升压电路,在以往的多个项目中都大范围的使用过。可是袁庚仔细研究后发现,以他的水平,暂时还看不懂这个电路,更别说看出这个电路好在哪里,经典在哪里了。

电路图打开,袁庚发现他的头脑里不自觉的产生一种熟悉和安心的感觉。就像鱼儿回到了水中,也只有在水中,鱼才能感觉到安全一样。他迅速的浏览了一遍整个电路,从记忆的深处找到了关于这个电路的内容。没错,这确实是一个经典的boost升压电路,可是该客户的设计人员在根据自身需要更改电路的时候,电感值的设定出了一些偏差,造成瞬间的电流过大,不仅仅会造成电路不稳定,而且还会导致部分器件容易损坏。而之前客户反馈的产品失效问题,恰恰是这个原因导致的。

袁庚又打开其它存档的电路图,无一例外,他都能在略略看一遍之后之处电路的优点和不足之处。

关上电脑,袁庚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他已经相信梦中那个叫李铭华的怪老头的话,也隐隐意识到,这似乎是一个天大的机遇,他需要好好的想一想。

“对了,张伟怎么样?”袁庚突然想起当时张伟是和自己坐在一起的,既然自己住院了,张伟应该也受了伤。

“他可比你幸运多了,只是皮外伤而已,当天到医院包扎了一下就回去了。这几天来看你几次了,昨天还来了,你正在睡觉,他坐了一会就走了。另外,陈超,何力,奉哲浩昨天也都来看你了。”李莉一边削一个苹果一边说。这三个人是袁庚在公司里最好的朋友。

“哦,没事就好,我累了,先睡一会。”袁庚闭上眼睛,他要仔细想想李铭华的事情。

第二天早上,袁庚早早的醒过来。昨晚上他想了一夜,发现那个叫李铭华的老头带给他的记忆中,有很多超前的技术,但现在他不知道这些技术在这个时空能不能使用。毕竟李铭华也说了,他是来自于平行宇宙的人,按之前袁庚看科幻小说得出的经验,两个平行宇宙间是必然有差异的。哪怕相似度能够达到90%,都已经是相当相当稀少的了。所以他非常急切的想要去验证这一点,他相信,如果这些技术能够在这个时空正常实现和使用,他就得到了一个比任何人都大的大馅饼。

“李莉,我们今天出院。”想到这里,袁庚更加迫不及待,他喊醒睡在旁边病床的李莉,让她收拾东西出院。

“你的病还没好,急着出院干吗?今天才27号,你才住了14天院,医疗费都是那个飙车的富二代付的,你不用担心钱。”李莉还有些睡眼朦胧,听到袁庚要出院的话觉得很奇怪。还以为他是担心医疗费的问题。

“不是钱的问题。先出院,然后我再仔细告诉你。”袁庚坐起来,脱掉病号服,从床头柜找到自己的衣服穿起来。

“那你的病…………”李莉显然不太放心。

“没事,我的身体我知道,你放心吧。”穿好衣服,袁庚穿鞋下床,开始收拾东西。

“那好吧,你坐着,我来收。”李莉终于妥协,手忙脚乱的收拾起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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