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女孩盖好被子,含香放轻脚下的步伐走了出去。
几经挣扎,她还是向着侧殿走去。
殿下的身子要紧。
敲开侧殿的门,一袭白衣的司寇倾城从里走出来。
“含总管有何事?”
含香看向屋内的男子,这还是往日云淡风轻的司寇神医?
满目的红血丝,皱巴巴的衣服,无神的双眼,有些红肿的双唇,简直是形象大跌呀。
“殿下染了风寒,这会睡着了,司寇神医去看看吧。”
听见女孩病了,男子无神的眼闪过一丝惊慌,随后变为淡定。
“太医院多的是医官。”言外之意就是他用不着他去。
“可是……殿下昏迷中一直喊着神医的名字,这让奴婢很是为难。”喊下心里呐喊着,殿下呀,这可是奴婢为了你好,别怪罪。
藏在袖中的双手被掐在尖锐的指甲里,疼到不能自知。
微不可闻的叹息声从齿间溢出,他想,他真的败给了这个丫头。
提起药箱朝朝主殿赶去。
看着男子快速翻动着的脚步,紧随在身后的含香嘴角含笑,殿下,这可是奴婢能为你做的全部了,造化就看你的了。
说也奇怪,殿下才十三岁就能知晓时间****之事了,果然是曲江后浪推前浪呀。皇上喜欢上殿下的父亲是十四岁呢。
司寇倾城很急,明知风寒之症对于他来讲轻而易举,可还是忍不住的担心。
脚下的步伐有些凌乱,有些急切。
床榻上的女孩紧皱着眉头,睡得及其的不安稳。
伸出手探向女孩的额际,手心传来滚烫的触感。
含香焦急的看着司寇倾城,不知是不是去禀告陛下殿下生病的事。这若是严重了,她可是难逃此咎。
“神医,殿下的情况如何?”含香看着诊脉完毕的司寇倾城问道。
紧蹙的眉松懈了许多,摇了摇头:“晚饭前若是退了烧就没事了。”
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
“我开一张方子,你派人去太医院抓药。”说着,提笔写下药方递给含香。
含香拿了药方,准备亲自去抓药,让司寇神医与殿下单独相处,自己这么个外人呆在这也不合适。
若是百里凤岚知道含香想的如此都到,一定会对她另眼相看的,没想到含香也有如此开明的一面呀。
掩了门,关了窗,里屋只剩下昏黄的烛光在摇曳。
拧了帕子擦拭掉女孩额头上渗出的汗液,凝视着女孩,布着血丝的眼里有着焦急有着悔恨有着担忧,矛盾万分。
“傻丫头,怎么就生病了。昨天晚上还是生龙活虎的欺负师父呢。”想起昨日那脸红心跳的一幕,司寇倾城那有些苍白的脸色爬上红晕,嘴角含着浅浅的笑意。
说话之际,削葱般的玉手划过女孩紧蹙的眉心,点了点,梦里很难过吗?
眼前出现了熟悉的迷雾,百里凤岚走过后,看到了很久以前对于她来讲很温馨的地方。
一样的沙发一样的电视,电视机前坐着仍旧在抢着遥控板的一对中年夫妇。
“老婆,你昨晚说让你看了电视的结局,今晚就让我看球赛的,怎么说话不算数呀?”中年男子不满的说道,作势就要去抢对面中年女子手中的遥控板。
中年女子赶忙抓紧手中的遥控板不撒手,眼神鄙视:“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一次一次的上当呢。”
中年男子咬了咬牙,这女人把他对她的宠爱当嚣张的资本了?
这时,熟悉的小屋里走出一个俏丽的身影:“爸爸妈妈,不是说会再买一个电视机吗?”许久不见得安夏已经成熟了许多,如果时间没有错,她现在应该也是十九岁了吧。
被说道的两人不自然的摸了摸头发,笑的有些恣意:“习惯了。”这样年复一年的争抢着,已经成为了生活中不可缺少的组成部分。
安夏笑了笑,其实这样的结果,她早就猜到了。看来,以后的日子里,如此情形还是会每天上演的。可为什么,她反倒喜欢上了这样争执的场面。
百里凤岚看着眼前和和睦睦的一家人,笑了笑,爸爸妈妈,你们过的还是一样的幸福。
站着的安夏看向百里凤岚方向,有着诧异,她又来了。
而百里凤岚自然也看向安夏。
两人似乎一致同意,都朝小屋里走去。
关了门,安息看着身高长了一些的百里凤岚淡笑着。
“看来你在这个家过得很好呢。”百里凤岚坐下来,看着已经有些陌生的房间问道。
“你似乎也在那边过得很好。”安夏觉得今日看到的女孩眼中平淡了许多,竟然没有吵着要回来了。
想起那别扭却慈祥的百里睿,忠心护主的含香,还有那如仙外来客的司寇倾城,笑的温暖,是,在那里半年的时间里,她过得很开心。
从来没想过,她可是喜欢上那个地方。
“那就好,看来我开初的做法并没有做。”安夏摸着手指头无意的说道。
惊愕的看向女子:“你是说这一切都是你搞得鬼?”
“是呀,我动用了凤鸣的古老诅咒。”
说不清现在时何种心情,愤怒?生气?不甘?想起那枚妖冶的银莲,终究化为了一滩潜水。
“不过,我是不会让你回来的,我很喜欢这里。”安夏理所当然的说道。
浅笑着看着这具以前是她的身躯,“我正有此意。”如果是在半年前,她一定恨不得扑上去厮打这个嚣张的不经过她同意就换了她身子的女孩,可是时间就是一切事情的转机。如今的她是放不下那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