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百里睿已经无法用任何语言来形容她现在的心情了,是愧疚?是愤怒?是无奈?是……她也说不清楚。
百里凤锦无所谓的笑着,反正今日也是一死,何不把话说清楚了,十二年,自己的内心从没有像今天这般舒畅过。
“十二年,你抱过我,对我笑有几次?你心里最清楚吧。你把你的爱全给了百里凤岚,哪怕分给我一些,我也绝不会有半分怨言的,可是你扪心自问,你有分过一点点给我吗?”
王紫菱的眼泪像是决堤的洪流,一个是自己深爱的人,一个是自己的女儿,他该如何是好?
愧疚一点占了上风,百里睿无言以对,原来,她对锦儿的忽视如此之大。听了这些话,她还下的了狠心吗?罢了,还是看岚儿如何说吧,毕竟她才是受害者。
“这就是下毒害我的原因吗?”女孩从容淡定的笑着,似乎对百里凤锦刚才的那些心底的呐喊并不在意,缓缓走下台阶,与之平视着,眼里平静无波犹如深潭。
“是。”
很好,满意的点点头,“那,你说我该如何报这一毒之仇呢?”认真观察着她的神情变化。
“大不了一死。”从她下毒的时候,就有这样的认知了。
嘲讽的笑着,看着一脸准备就义的百里凤锦:“你死后王贵君该如何在这深宫中活下去,你想过吗?”
“这……”表情如瞬间倒塌的高楼,惨不忍睹。
手指轻点过女孩流血的额间:“说白了,你也很自私呢,不也只为自己一时之快吗?我死了,你死了,也好,反正你也看不见王贵君的生存窘迫。”步步紧逼,字字珠玑。
连连后退,眼神闪烁不定。
“不……我不是自私,我只是想要……”百里凤锦拼命的摇着头,她绝不是自私,绝不是。她只是想要母皇注意到她,多关心关心父君而已,这也有错吗?
“那是什么?伟大?崇高?那又为什么置你的父君不顾?”百里凤岚一步步紧逼,她要她建立的心理防线一点点崩坍,那样的快意比杀了百里凤锦更刺激,谁让人家是长在红旗下得好少年呢,打打杀杀的事她就不参与了,暴力是不解决问题的。
“百里凤岚……毒我也下了,你到底想怎样?”
慵懒的笑了笑,拂过掉下的泛着光泽的发丝,充满纯真的眼眸里闪烁着耀眼的光芒,长而浓密的睫毛遮住那一丝狡黠的光芒。
语速缓慢的说道:“我想……”
“我想要你死……”呵气如兰,嘴角含笑,这样话似乎如同在说今日的天气很好一样轻松自在。
错愕的望向那笑的纯真的女孩,她何时也如此心狠手辣了。随即展颜一笑,不愧是母皇的女儿,她们都遗传了她的冷酷,无论是表面温文尔雅的自己还是总日笑容满面的百里凤岚,骨子里都刻画着恶毒因子的。
发丝缭乱的王紫菱看向那笑的淡然的女孩,“太女殿下……”他不相信宅心仁厚的太女殿下会真的如此绝。
不去理会王紫菱,看向台上的女子:“母皇,你觉得呢?”
“这……”百里睿为难了,她并不想她们姐妹两自相残杀。
嬉笑着,神情却无比严肃道:“母皇,根据凤鸣法律,谋害一国太女的不都要处以极刑吗?看在我与凤锦姐妹一场的份上,就让她与我同甘共苦喝下断肠吧。那样我就不去追究王贵君的教女无方之罪。”根据凤鸣国的法律,子女若是没有成年,犯罪后父母都要受到牵连。
忧伤的眼眸半睁着,摆了摆手,疲惫的扭开头,她百里睿对的起国家,却注定无法成为一个合格的母亲。
“皇上……皇上……臣君愿意代凤锦一死。”知道不再有转折的余地,王紫菱只求一命换一命,救下自己唯一的孩子。
听见男子那嘶哑的呐喊声,百里睿紧握着拳头,克制着想要开口阻止的念头。
见高台上的人没有想要阻止的念头,他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那和自己的孩子一般大小的孩子身上。双脚跪倒在地,脸被泪水打湿了:“太女殿下,求你了,看在凤锦与你同为皇上孩子的份上,你就绕过她这么一次吧。我求求你了!”王紫菱拉住女孩的衣摆,神情凄凉。
藏在衣袖中的小手冒出密密的汗液来,心里高唱着神曲忐忑。
“王贵君,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难道不知道吗?”
“可是……殿下……我求求你了……放过凤锦吧,我求求你了。”以往那尊贵的如同花中之王的王紫菱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狼狈不堪的中年男子。白皙的额头重重的磕在暗色的大理石上,艳丽的鲜血缓缓而下,灼伤了在场人的眼。
百里睿握紧拳头,任指甲扣进肉里,与那人一起痛着。即使不爱王紫菱可十三年的夫妻让她视他为家人,他痛她理应陪着痛才是。
“父君,父君,你别求她了,孩儿愿意一死。”百里凤锦拉住王紫菱的身子,哀切道。两父女紧紧抱作一团,哭成了泪人。
“母皇,儿臣愿意一死,只是求你不要难为父君。”百里凤锦擦干眼泪看着台上一直无动于衷的女子,心下黯然,到了这个时候,她也只是一心为百里凤岚着想。
点了点头,心累到不能言语。
“不……皇上……太女殿下……锦儿还小,下毒只是她鬼迷心窍,她不懂事,你们就饶过她吧。”王紫菱后悔了,她不该将女儿投毒的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