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有轻微洁癖,她的床一向也是最干净的,稍微脏点儿就要换的。
可现在他看见的东西怎么解释?
灰尘和蜡烛油,前者还好说,是小姐跑出去弄脏了衣服染上了床单,但后者呢?蜡烛这种东西他可以确定小姐房里是没有的,倒是作为烛光晚餐的辅助物在储物房里放了些,再有就只有那个充满了恶趣味与秘密的暗格里存在了。
昨天最后落锁的人是他,小姐绝技没有出现在储物房,那就是说,小姐去了那里!
目光射向床榻正对面的油画,迷途的羔羊正望着他的方向,充满了神圣与救赎感。
难道是真的,小姐去了那里?
她知道了些什么?她开始怀疑他了吗!
不,不会的,师师最信赖的人就是他了,她昨晚不才说过吗,她相信他!
摇摇头,寒池优甩开那些烦躁的想法,转即抽去弄脏了的床单被罩,重新换上一床新的。铺好床,他带着满腹疑惑与换下的床单枕套等离开。
早餐后,预约的人如约而至。
“东宣少爷,小姐已经在会客厅等你了,请你随我来!”优雅的身子在前方引路,东宣不时偷瞄寒池优几眼,皱紧了眉头。
“喂!”和柳陌澈一样,他也不喜欢叫寒池优的名字,大概是觉得这人碍眼。和他的名字一样,明明冰冷,却给人一种温柔的假象,让所有人看到他的优秀。
“东宣少爷,有什么疑问,可以再会见过小姐后在提出吗?我家小姐不太喜欢迟到的人!”寒池优笑容优雅如风,温和的提醒着他。
站在门口,寒池优的修长的手指轻轻搭在精美雅致的金色门把手上,转身紧紧地看着他,似乎在等待他的回答。
“嘁,我问你,师师,哦不,你家小姐找我什么事!”前些时候他登门拜访,被他给赶了出来,现在又把他召来。这女人,到底当他是个什么东西,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小姐的心思应该由小姐来说明,作为她的管家,我的义务只到此为止。”平静的话语听不出半点鬼怪,一双沉静的眸子凝视着他的,对视许久,深深的探入他的眼底。忽然,他勾起唇角,手指下压打开了门。
轻轻推开,寒池优收回目光率先走入其中,朝桌前看着报纸的女子欠了欠身。“大小姐,您的客人到了,请问……”
“乐师师,你搞什么鬼!”不等寒池优的话说完,东宣已经推门而入,硬生生的挤开寒池优,行为并不礼貌,甚至对乐师师他们来说是种粗鲁与莽撞。
不悦的皱了下眉头,乐师师快速卷起报纸抬手。报纸卷重重地砸在了东宣的脸上,发出“啪”的一声闷响。
“乐师师!”
“坐下。”
“女人你有没有点诚意,你……”
“坐下!别再让我说第二遍!”瞥他一眼,深邃的目光没有太多情愫。乐师师冷眼看着他略微颤了下的眸,嘴角挑了挑,但并没有留下笑容。垂眸,她拿起面前刚添满的瓷杯,拇指与食指被捏着小小的杯耳,尾指微微勾着。低头喝茶时,她再度摊开报纸,正要看,但那只手比她的更快,收走了被她卷折过的报纸。
“小姐,现在是会客时间。”寒池优拿走了报纸,微笑着朝乐师师投来的埋怨眼光回以温柔。低笑着,欠了欠身说:“请小姐稍后,优会为小姐准备平整的报纸。”
作为管家最基本的一件事,就是每天早上为主人熨烫报纸,保证主人拿到的报纸平整如一,还能有个好心情。
“不用那么麻烦了!”乐师师正在看一篇很重要的报道,不想错过。
“小姐!”眉头耸了下,及其细小的一个动作,却让乐师师看到了他的坚决,没在反驳他。
“知道了,你去吧。”
“是,我的小姐。”转身出门,他刚好与推着茶点过来的蕾熙撞了个正着。
“寒……寒管家。”蕾熙有些局促,藏在绒布低下的手指颤了颤,赶忙离开餐车架,朝寒池优行了个礼。复又垂下了头,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似的,不怎么敢正视他。
不知是不是错觉,此刻的寒池优眼底划过一抹生人勿近的危机,令人心生惧意。
“是给小姐送去的吗?”寒池优瞄了眼茶点,似乎在检查。
“是……是的,寒管家。”慑喏的回答着,蕾熙觉得自己在和寒池优交谈下去,说不定真能结冰了。
“嗯,交给我吧!”微微偏了下脖颈,寒池优半眯着眼睛朝蕾熙笑着,那笑容看似绝美,优雅的无可挑剔。但若让乐师师瞧见,一定会觉得这个家伙是在用笑容蛊惑人心,是恶魔的诱惑。
“啊?哦,是的!”又连着退后几步,蕾熙将推餐车的位置让出来,半低着头,目送他刚出来的身影又退回会客厅中。
蕾熙见房门眼上,赶忙一溜烟的跑出去,朝花园的方向走去,找到一处静谧。取出手机,她再度拨通那串熟悉的号码,给那人去了个电话。
“Boss,小姐似乎开始怀疑我了,或者寒管家开始怀疑我了!他不让我接近小姐,您说……”极低的声音从花房外传来,却不知,这一切被花房内的两位中年人听的一清二楚。
彼端,寒池优送过茶点后退出房门,看着走廊,目光缓缓扫过,寻找不见踪影的蕾熙。往前缓步行着,他似乎踩到了什么,心中顿了下,赶忙弯下身半蹲在地上,伸手捡起那个银色的纽扣,翻到过来,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