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乐师师似乎一直在等这一刻,眸光撇过车子两边的后视镜,不漏声色的在背后瞧瞧比了个手势。后头车子里的人立刻会意,从车子上走下来,丢出身上的物品,向着乐师师的方向看了一眼去没有聚焦在哪个点,就老老实实的抱头蹲下身去,将自己隐藏在大开着的车门后头。
“臭三八,死到临头,我看你还怎么嚣张!”劫匪自鸣得意,笑的张扬。他一边勒着乐师师,一边打开关着小孩的后车门,伸手就把乐师师撂了上去。嘴里还不断的骂骂咧咧,说这些难听点的字眼,一会儿说要把乐师师先奸后杀,一会儿又说要狠狠敲她家一笔,再找兄弟把她和那个小孩都玩死云云。整个过程绝对不超过一分钟,但在他绑好乐师师,并把她扔上车的瞬间,他看见乐师师唇角那么诡谲的笑,璀璨的迷乱了他的眼睛,却又叫他心擂如鼓,感到一丝不安。
而就在这电光火石的刹那,一声枪响传来。
上一秒还在咒骂的悍匪在这一秒闭上了嘴巴,捂着腰际的那处血窟窿,缓缓地转过身,举起那只还紧握着手枪的手。只可惜,他的伸手还是比不过受过严格训练的少校先生,又是一声枪击后,这人的手枪直接飞了出去,而他本人也已经腿软的蹲坐在了地上,彻底的傻了眼,环视着周围,却未见到开枪的人影,一个劲的大叫着,“有鬼啊,有鬼啊!不要杀我,我不想死啊!”
最丢人的是,他还尿裤子了!
这是个神马情况?
商郝嘉从车门的掩饰后头出来,将手枪收入腰间,并冷静的指挥人群,让几个比较大胆的青年人报警,并且解开导盲犬身上的绳索,绑了那名男子。而这时,车里本来被绑着的乐师师早已将在他开第一枪的时候,成功的解开了手上那个松垮垮的、手法并不熟练的绳结,并救下了刚刚苏醒的孩子,抱着那个小女生下了车。
“女朋友,合作愉快!”
“彼此彼此啊!”相互击掌,乐师师望着那个明明是满眼担忧,却还在假装很淡然的笑着的男人,心下似乎释然了许多。她觉得,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成了他的女朋友,说不定也是种缘分,不试试的话,也挺可惜的。
再说,她的感情空窗期也有些年份了,一直推说这缘分没到、没到的躲过去,现在他已经这样站在自己的身前了,如果不试试的话,是不是会有些可惜呢?
就在两人相对而往,互相打量的时候,附近的警局人员先到了,随性的医护人员也到了,在检查后只发现一个伤者,就是那个倒霉的绑匪。但照例呢,她们这种被绑架的人也要接受检查,并要送往心理医院,接受心理辅导。可那个小女孩似乎并没有离开她的意思,像个树袋熊似的缠着乐师师,死活不肯撒手。
而乐师师也没试过抱孩子,这么久了,抱得真心手有点酸。她也试图和这个孩子交流一下,但这孩子似乎是个“哑巴”,压根就不理会她,就是四肢并用的缠着她,大概把她当作避风港了。
豆大的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那些医生越是哄,那小孩就越是不愿意的哭着,笑脸埋在乐师师的心窝那儿,哭湿了一片衣襟。
而这时,小孩的父母已经感到了现场,在警务人员征询后,双双朝着乐师师的方向走去。当父亲的那个还好,表现的还镇定些,但作为母亲的那个早已哭得泣不成声,搂着那个终于愿意放开乐师师的孩子一个劲的哭着。
“女儿,宝贝儿,你吓坏妈妈了……”
女孩也在这时回过神,没有聚焦的双眼在这个时候终于有了第一次聚焦,聚集在这名少妇的身上,同时也说出了第一句话“妈咪,呜呜……”
乐师师欣慰的笑了笑,缓缓站起身,跟着商郝嘉和令他们的警察正要离开。但那个男人却转过身,向他们伸出手,“二位,谢谢你们救了我的女儿!”
“是救她。”商郝嘉搂过乐师师,冷脸拒绝了男人的谢意,像是再拒绝一个麻烦。
“为了自救,这孩子,顺带的!”相同,乐师师笑着说出自己的“本意”,背过手就要走。但孩子的父母没有这么认为,在他们心里,乐师师和商郝嘉此刻的行为是在推脱,属于五号市民那种做好事不留名的精神!
“宝贝,记不记得妈咪说过,别人帮了你,你要怎么做?”见乐师师他们推脱,刚才还在一边抱着女儿哭的少妇,立刻擦干眼泪,抱着女儿转过身。虽说她是在问自己的女儿,却又像是在向这个孩子示意着什么。
果然,小女孩明白了妈妈的意思,她知道对帮了自己的人要道谢。于是,孩子就瞪着那双黑玻璃珠子似透亮的眼睛,看向乐师师他们,一本正经的说:“哥哥,姐姐,谢谢你们救了我!”
说完,那小女孩特意转向乐师师,一字一顿的说着,似乎是想让吐字尽量清楚。“我长大也要找一个和哥哥一样英勇的男朋友,我要向姐姐那么幸福!”
“25日,临近正午时分,在位于L大道,六十七号街区附近发生了一起绑票事件……”各个台的新闻不断的报道着,杂志、报刊也在次日的重要板块登出这则新闻。一夜之间,乐师师和商郝嘉一跃成为头版头条,举手之劳的一件事,倒成了街头巷尾的传奇故事。
为此,也迎来了不少令她烦心的事,就像她今天一早让商郝嘉送去医院后,眼见着一片黑压压的记者朝这边涌过来,弄得她不得不掉头就跑,搭上柳陌澈的车子迅速逃离医院,甩开那些紧追不舍的家伙,去别墅“避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