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一定要看好我哦!”眨了眨眼睛,她领着裙边从沙发椅上站起,转眸看着门的方向,再度深呼吸,提起笑容向寒池优说:“我们走吧,不能让新郎等太久!”
起身拎住她的后裙摆走过去,寒池优从新整理了下她腰间的绢纱,俯身拽整齐及膝的前摆,以及后裙拖至地面的长摆。整个过程他都极为安静,而乐师师似乎明白他有话要说,就一直等待着。
终于,他还是问了出来,那个从上周起就一直盘旋在他心底的话。
“小姐,我想知道小姐是不是自愿的。”
“当然,优,不然你认为呢?”乐师师笑着,半眯着眼睛打量寒池优。
以她的性格,不喜欢的就算是挣个鱼死网破,也不会接受被强迫着喜欢。换句话说,违背自己喜好的事儿,她做不出来。
“嗯,那就好。”雪白的手套包裹着他修长的手指,寒池优朝她伸出手,扶着她走出房间,并亲手将她交给了商郝嘉。
同样是白色的手套,交错之际他有种恍惚的错觉,心道如果那个是自己该有多好。
四目相触,他依旧笑着,不同于对乐师师的温暖,转到商郝嘉面前时,那笑容已经只是个名以上的笑了,只是扯动唇角的机械动作。
“我家小姐就交给你了,今天。”
“我一定会照顾好她!”商郝嘉说的坚定,转眸,那毅然的眸光中融入了半点温柔,半点暖意,触动了乐师师心头的一处柔软。
忽然,她仿佛听见冰棱碎裂的声音。
怔了下,乐师师和他含笑相对,互相打量这彼此的着装。
大概是为了凸显新郎的特别,乐师师发现作为今天伴郎的柳陌澈、迟骏虽然穿的也是黑色燕尾服,但商郝嘉的更为精致些。不论是滚边处手工银线的处理,还是裁剪质料上的不同,都看得出制作人的用心良苦。至于今天的伴娘,乐师师瞄了眼死党,以及死党身边的蕾熙,不觉喷笑出声。
说实在的,这样看起来她倒不像是新娘,而哪两个穿着长款粉色礼服的才更像新娘子。按照以往的婚礼,长款婚纱礼服该在新娘身上,而她身上这种不规则裁剪的别致婚纱礼服,则出现在伴娘身上,如今她身上的婚纱经过改良,成了婚纱的样式,虽然前摆还是俏皮的短裙,但那身后的长摆实际上很轻薄,且能够随意拆卸。
这大概也是寒池优为她这场婚礼布局的安全掩护吧!
至少在遇见麻烦的时候,她能够在第一时间拆了婚纱裙摆逃跑,而身后的伴娘也能帮她混淆耳目。
“走啦走啦,新娘子,不要再看了!我敢和你保证你已经是最美的了!”痞笑着,迟骏接到女友沐筱安的眼神,率先开口。
“可不是,师师,你要不信,可以问问我们在场的各位。”跟着打趣的沐筱安转眼看着四周的人,眸光顿在了柳陌澈的脸上,娇笑着问:“我所的对吗,小澈?”
“咳咳,是,师……姐!”不露痕迹的咬了咬牙,柳陌澈压抑着心间的不满,含恨的眸光扫向捡了个大便宜的商郝嘉冷声道。
“呵呵,听见没,小澈都夸你了!”眸光收回,沐筱安仿佛不经意的摆弄着圆润的指尖,看着修剪整齐的指甲上染着的那抹耀眼的红色,却觉得有些刺眼。大概是平日里这双手都保持着本色的缘故,突然做了指甲,倒有点不自然,好像在看别人的手指似的。“再不相信,你还可以问问新郎官。”
“那还用问啊,安安,你瞧咱们商大少校眼都看直了,还不明白啊!”
这对男女你唱我和,一来二去,到把几人间方才有些凝重紧张的气氛给放松了。而就在这样的笑闹中,商郝嘉回过神来,乐师师也不再打量他们。她伸手狠狠拍了下他的手背,眸光一沉,仿佛女王似的轻哼道:“还不把我抱下去,没听过新娘出门脚不沾地的规矩吗!”
“哈哈……商少校,还不快去,不然我们新娘子着急了,可是会随便拉个伴郎来取代你哦!”
“哥们,你要相信我,这丫头什么都能干得出来!”
“同情”的看着商郝嘉,迟骏摇了摇头,揽着沐筱安先一步下了楼。“安安啊,我们就勉为其难,给郝嘉他们当次先锋!”
亲密的两人下着楼梯还不忘你戳我下,我拍你下的打闹着,忽然沐筱安自己左脚踩右脚的绊了下裙角,朝前倒去。迟骏眼疾手快的抓住她,无奈却又宠溺的点了点她的鼻头,笑道:“你啊,就不能小心点嘛!”
望着眼前温馨的那双人影,乐师师本着祝福的心情,却依旧很是羡慕。而这时,有人向她的腰际伸出手,猛然将她抱了起来。
乐师师下意识的想要反击,手肘扬起,直接朝后打去。
“哧,师师,你这算不算谋杀亲夫?”握住她的手肘,轻轻推回去,商郝嘉玩笑的打趣,一双眸子促狭的睨着怀中红了脸的小东西。嘴角勾起,他俯下身在她耳边呵气,落下淡淡的话音。“准备好了吗?我们,也要出发了!”
“好。”没有多余的语言,乐师师将头埋在他的肩窝,双手环住他的脖颈,随着他的步伐感受着他沉着有力的心跳,就觉得自己被一种安全的感触所包围住了,那种感觉很甜。
从三楼下来似乎用了很久,每一步都仿佛是一段回忆,这让乐师师足够想到很多事。从两人的相遇,从第一次的砰然心跳,从他们的配合无间的合作,以及他失去理智被商云飏占领了身体主控时的疯狂。点点滴滴,包括七年前她和商云飏的那段朦胧的感情……直到这一刻的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