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来我总在黄昏的时候产生幻觉,觉得已经是深秋,掀开窗帘应该能够看到安静坠落的枫叶!那年三月,你开出一枝明亮却断了三枝记忆的梗,你的沉默带走了我的霓裳,你肯谢幕我永远上演不了繁华,我隐忍下的苍凉开出两三朵的断章,无穷记忆的来处拥挤着面目模糊的天使,没有忧伤的国度长满忧伤的槁草,长满槁草的海洋扬不起胜利的辉煌。断了弦的流章,暗了魂魄的衣冠冢埋葬了谁的忧伤!
我知道这样的我会丧失掉基本的信心,让人感到我很沮丧,其实我找到了让人更加珍惜生活、让人欣慰的东西。温湘曾说我义无反顾地朝一个方向走,单枪匹马,像一个孤独的浪人!
我知道,这样的路程充满了无数的未知,充满了挑战和磨难。一直以来我都用最真诚的一面去面对生活,这样的人生,才最真实。
我只是个单纯的人,一个和大家一样有着欢笑和泪水的人。一个喜欢把双手插在裤袋里看一切悲欢离合面无表情却心如刀割的人。
许佳歆曾说:“七点血,七鸿朱砂。血光的灾难,在你我之间。如果沧海再悼念的时候,能让我们隐忍地进,再隐忍地退,那有多好。”
我心如刀割:“我在兵荒马乱的江湖。无数的人性在我面前渐次上演。当我伤痕累累地站在山崖上,下面依然是喧嚣而起的争夺和弥漫的硝烟。”然后我就对她说我很喜欢郭敬明的作品,喜欢他的世俗,喜欢他向往繁华的心境!
我现在开始学会了自然去沉默,而不是带着不甘带着难过去不说话。我觉得沉默很好,让世界变得和平。我越来越喜欢刘同以前对我说的话了,虽然我们素不相识,但他能从文字中指引我,他这是变着法的告诉我,年轻人,谁的青春不狗血,热血的青春都迷茫,而我感觉自己就是一个得不到又不愿意失去的苦情的垫背,是个对自己的生活感到恶心的人。
以前我总是觉得自己八面玲珑,可是现在,我突然发现自己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好好生活,不知道一些话,应该如何说,才能绕过最初的疼痛。所以我索性就选择了沉默。
薛馨颖曾怀疑我和高梓琪的关系,并且捕风捉影的非要给我和高梓琪安个罪名。我费尽心思的想解释我和高梓琪纯洁得像亲姐弟,而馨颖总是计较:“你从医学的那个角度认定你们是亲的?狗知道怎么回事”
话里话外带着尖刻和醋劲,不管我怎么给她说高梓琪的好,在她看来都是不好的,时不时的拿高梓琪对我冷嘲热讽。
薛馨颖曾经很伤感的躺在我怀里说:“我们永远不分手,”让我在她上大学之前千万别伤害她,并且我也发过誓。一生一世只爱她一个,电视里是这么演的,如果一个人发过毒誓,毁誓的话,会遭到天打雷劈,可她什么都没做静静的看着我像是完成了个阴谋。
高梓琪总是很小心,她总害怕身边的人会像她爸那样对她弃之不顾,而且她始终相信:“这世界连我爸对我都不是真心的,何况别人”
她曾不只一次的对我说这句话,并且神色倔强但伤感,眼神幽幽的飘在无边无际的天际,而且那个别人指的是我,我看着那流出淡淡伤感的眼睛觉得特别迷惘,因为我真的没想过也不会做出伤害她的事。
我想在她身边保护她,即使遇不到什么惊天动地英雄救美的事也能和她在一起,让她在任何时候都不觉得世界只有她一个人。
高梓琪说人这辈子初恋只有这么一回,说不定会因为什么就会结束,现在趁我们还拥有的时候一定要珍惜,因为初心方动然后相恋再白头偕老的人少的可怜,日月斗转星移,世事复杂多变。
馨颖和高梓琪偶尔关系不好,言语之间怼骂相互贬兑格格不入,我夹在中间痛苦万分。高梓琪虽然对薛馨颖冷言冷语可是对我却特别好。有一天我对她们同时怒不可竭的说出我心里的话,她们满脸怒容,哭哭啼啼。馨颖站在富贵树下很大声的哭,我知道她是认为我为了高梓琪吼她是我天大的不对。
高梓琪倒是很小声,甚至是无声的哭泣,眼泪顺着眼睛像珠子般落地。自古便是上战伐谋,我脑筋都没转一下就把两个人同时得罪了,我拿什么善后?更何况她们都是我最爱的人。
我就像个罪人一样在她们两个面前忏悔,而我的初衷仅仅是让我生命中两个重要的人别相互诋毁辱骂。我忍辱负重的在她们两个眼前好话说尽,可她们两个的态度竟然不约而同的一致,就是看见我就去躲,不给我好眼色看,并且说话的语气都没有二样,总之是不管怎样我都做错了,怎么弥补都不行。
馨颖是被我宠坏了,高梓琪是被伤心伤怕了,这两个人想的很多东西都是特别偏激的,而我又不知道怎么处理感情,甚至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
馨颖会在没事时对我冷眼嘲讽,和她吵架了都能嘟囔个没完,喜感的是这家伙不记仇,对付她给点小恩小惠就可以,她就是想让人时时刻刻在乎她,一定要让人把她摆在第一位,无非就是想刷刷她的存在感。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任性,她就是这样的人,不过有时还是要哄着她,尽管她比我还大那么几天。
高梓琪和馨颖完全相反,她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还是会一如既往的重复我们在一起的生活,可是我知道她,她是把什么都放在心里,她不会像馨颖那样胡闹并不代表她就没事了,她会把我骂她的话记在心里在某一天彻底爆发出来,可是这一天会是什么时候呢?我不知道也不想去想,我和高梓琪都像是鸵鸟,只要遇到问题就要把脑袋藏在沙子里。
高梓琪会时不时的问我馨颖怎么了,是不是我惹她不开心了,我一面维护馨颖一面又要尽量让高梓琪放心、舒服,这样下来唯一不舒服的就是我自己,而我又不得不这样说。
有时我要解释很多东西,必要的不必要的都要说,甚至要牵扯上我和馨颖的关系和对她的誓言,我对高梓琪解释完后,她不卑不亢的看着我始终直视。当她看着我的时候我才知道我说了这么多废话。高梓琪偶尔也会低着头沉思,不说任何话,眼神里流露着那种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情愫。认为我是一个可以托付的人,只是任何人都无法扼杀我多心的行为和多情的眼泪。
馨颖在给我一大段白眼后突然间对我态度转变,甚至还时不时的嘘寒问暖,有时候还会把她吃剩下的零食分给我,这让我有点受宠若惊。
馨颖说:“其实我压根就没生你气,我只是讨厌那死婆娘,比我还冒尖儿,跟你说句话还要看她的眼色,哼,”
馨颖在一天早上很温柔的说:“你看你早晨也不吃饭,给,这半袋奶你喝了吧”
说完后不容辩驳的把她喝剩下的半袋奶递到我嘴边,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喝不了。但随后的举动让我很闹心,她居然又从书包里拿出了一袋,我问为什么不给我整袋的呢,她说她不喜欢纯牛奶,喝纯牛奶有股味儿,她说她喜欢草莓味的,我恍然大悟。这种事出现的虽然有些离谱,但毕竟打破了冷战的局面。
其实我知道真正生活痛苦的人却在笑脸的背后流着别人无法知道的眼泪。生活中我们笑得比谁都开心,可是当所有人潮散去的时候,我们比谁都落寂。所以很多时候我都不想再去写我生活中的忧伤,我想让那些忧伤沉淀下来,没有人知道,当千年万年后,我的骨骼变成飞扬的尘埃,我想它们也应该凝成了晶莹的琥珀。
突然想起薛馨颖的经典话语,她说,考试的什么统统都去死吧,我会选择夏日阳光明媚的午后好好祷告。
薛馨颖有时候在人群里比谁都疯比谁都快乐,可是有时候在人群里突然地就沉默。我远远地看到她木着一张脸我就知道她不开心。
记得当时薛馨颖陪我穿行在政法大学里的身影,她的头发还是像以前那样倔强地飞扬在风里面。然后我收到安熙儿的短消息,她问我,馨颖人呢?是不是和你在一起呢?
我记得有次她考试失败,ESL课程不合格,我陪她坐在操场的石阶上。她爸爸走过来,说了她很久,我在旁边没有说话。当馨颖的爸爸转身离开的时候,馨颖突然把脸埋在膝盖里就哭了。她一直以来就是这么倔强的孩子,比我都倔强。所以她最难过,也最容易受伤。她经常问我一些让我难过的话,她说:“是不是我真的注定没有幸福?如果是,那么我就不再争取了。是不是我一定要按照父亲的意愿来活着呢?那样的话我一定活的很累。”
那些曾经独自铿锵的日子,那些在画纸上用手抹出银灰色阴影的日子,那些骑着单车追逐在学校的龙柏树下的日子,那些念着明月夜短松冈的日子,那些在深夜起来冲咖啡的日子,那些徘徊在奶茶店一排一排长长的排队的日子,那些奔跑在记忆里却消失在现实里的日子。
和她在不知情地四季里穿行,这一切令我表情变化,分道扬镳,等来年又来年的一个殊途同归,而四季的枝依然断一根,两根,遮盖了消亡的容颜。
我曾经设想过和她久别重逢,也许是在一个陌生的城市,在陌生的机场,我和她提着行李匆匆地擦肩而过,然后彼此都站下来,一瞬间忘记了说话。机场的咖啡厅,往日的时光比咖啡的气味香浓。也许我和她相逢在学校的操场,当多年后我回到我的故乡,去我曾经念书的学校,看那些小孩子同我们当年一样奔跑,嬉笑,男生羞涩地问女孩子可不可以用单车送她回家,女孩子坐在树下为自己喜欢的男孩子叠复杂的纸鹤,我观望着这一切觉得往日如流水散开来,一抬头,看到一个已经面目模糊可是感觉清晰的人,或者薛馨颖,或者高梓琪,她如同两年前一样坐在富贵树树下,落叶一片一片一片。和我一起穿越四季的罅隙,看黄昏下的丝丝余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