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地看着共工,祝融的兽首之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就这么站在那里。
也不曾看到他有什么动作,却只见这昆仑山上,立刻就云雾廓清,雨水齐收;一瞬间所有的黑暗,悄然退去。而在他身下的光明宫大门之处,自宫门底部,熄灭的神火再一次亮起,呈燎原之势,再一次围拢整个光明宫。
大地之上,因为神火重新燃起,也是光明重现,出门跪拜祈天的人类,纷纷站起身来,欢呼雀跃。
祝融凭空一步踏出,却仿佛跨越了空间,当右脚落下的时候,就已经来到了祝融身前三丈之外。
“真的就不死不休?”祝融声音平和,听不出喜怒。
共工眼神闪烁,可当他的脑海里,每一个水族将士与光明宫的弟子以及守卫殊死相搏的画面印刻其中的时候,他的嘴角微微上翘。
这就是水族的子民,自己一声令下,他们便远离家乡,远离父母兄弟,远离妻子儿女,抛头颅,洒热血,以命相博。他们相信自己的王会带给他们安乐,现在的战争不过是为了将来能够无忧无虑的生活。
毫无预兆的,共工举起左手,轻轻一点,天空霎时间彤云密布;接着,右手轻抬,只见大地之上,三江五海之水,突然波动起来,随后竟然如同海纳百川一般向着昆仑山汇聚而来,直冲云霄。
刹时间,长空之中,浊浪飞泻,黑涛翻腾,白云湮没。
祝融脸色淡漠,平静不波的双眸却突然变得深邃了起来,突然之间,脚下的昆仑山霍然大震,紧接着,数百根岩浆巨柱突然从水族大军的脚下拔地而起,淹没了无数水族将士,一瞬间映红了整个天空,然后跟随着祝融的指引,直冲那倾泻而下的万千水流而去。
就在二人大打出手的同时,刚刚熄灭了神火,逃出光明宫的相柳与浮游二人在经历了共工与祝融二人对峙的最初时间之后,当看到共工动手,立即就像得到了某种信号,巨大的本体带着狂猛的气势向着光明宫的大门而去。
尤其是相柳,就只巨大的舌头信子吞吐间,九个颜色各异,但却硕大无比,由元力凝聚并且不断压缩而成的光球便随着蛇头甩动,直奔光明宫人群所在。
其内蕴含的恐怖元力,令人窒息,即便是一旁冷眼观看的陆语,内心深处都是涌起了如临末日的恐惧。
光明宫守卫与弟子远远就察觉了相柳强绝的一击,却没有人躲避,因为他们的身后,便是光明宫。那里,有自己的兄弟姐妹,有自己的父母亲朋,妻子儿女……
眼看那九颗颜色各异,但却无一例外散发着冰冷的死亡气息的光球,即将降临在光明宫众人之中的时候,一阵仿佛要穿透这天空的嘹亮龙吟,响彻云霄。
只见原本不过百余丈长的双头火龙突然间就暴涨了起来,瞬息之间将光明宫的侍卫弟子护在了身下,庞大的龙躯竟然足足暴涨到了万丈之长,其上的烈火更是骤然大涨,灼热的气浪滚滚,那些靠近其躯体五十丈范围内的水族将士,甚至连一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已经灰飞烟灭了。
亿万水族聚集的昆仑山顶,巨大的龙躯五十丈范围,那可是过百万的水族将士啊!
双头火龙暴烈的性情,一瞬间就展露无遗。
而也就是与此同时,相柳的攻击狠狠地砸在了双头火龙的躯体上。可是,即便是显现出本体的二人,在如今的双头火龙面前,也不过是蚂蚁比之大象,那原本看来还硕大的元力巨球,没入双头巨龙体表的火焰,就像是九颗石子落入了大海,翻不起一点浪花。
双头火龙四只龙眸之中,满是嘲讽之意。可它突然就诡异地发现,九头蛇相柳与甲壳虫浮游竟然同时停了下来,冷冷的看着自己。
随后相柳的九只蛇首仰天咝鸣。
混元归一!
双头火龙突然之间龙目大张,浑身一颤,只觉得身体之中,一股恶寒席卷而来,三两个呼吸间,自己大半个身子就麻木不觉了。
惊怒交加之下,双头火龙浑身的烈焰瞬间凝聚于体内,抵挡相柳的剧毒之术,巨大的龙躯也立刻缩小到了正常大小,以便防止绝毒的扩散。
浮游仰天大笑:“哈哈!八荒火龙,相柳为了这一天,已经准备了几千年的时间。九种属性的元力,汇聚而成的剧毒,整整八十一种变幻,就连共工大人都赞不绝口的剧毒,岂是你这么一头蠢龙能够化解的?”
这双头火龙,乃是神兽八荒火龙之中的异种,天生就几乎对世间毒物有免疫之能。可此时的他却惊惧地发现,相柳融于自己体内的剧毒,竟然连同自己引以为傲的龙躯都能够腐蚀,便是元力也是一触即溃,根本难以抵挡。
恢复到百余丈长的龙躯翻滚着,口中低低呻吟,硕大的龙目中满是痛苦之色。
趁你病,要你命!
相柳与浮游显然是不愿再给八荒火龙喘息之机,欺身而至。前者九颗蟒首齐齐大张,噬咬而下;后者则是利用自己坚实的身躯狠狠地撞击在了八荒火龙的龙骨之上。
一瞬间,火红的龙鳞四散飞射,正中光明宫的门墙,一阵轰鸣,随后就看到屹立了千万年光明宫大门,轰然倒塌。
殷红的龙血瓢泼而下,却凄美的如同烟火,燃烧而起,落下之时,砸落在战场上,瞬间就是一个巨坑。
八荒火龙已经出离愤怒了,突然之间剧烈地挣扎,摆脱了九头蛇的噬咬,躲开甲壳虫再一次的撞击。
相柳与浮游也不着急,缓缓逼近八荒火龙。他们明白,若是逼急了这该死的双头恶龙,自己二人怕也是要身受重创的。
可是下一刻,二人不由一愣,只见八荒火龙百余丈长的龙躯突然之间盘成一圈,两只巨大龙首回转的同时一口狠狠地咬在了它自己的半截身躯上。
痛苦的嘶鸣声响起,八荒火龙四眸血红,狠厉的样子令得远远观望的陆语连连倒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