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有个伯爵,统治着森林边缘的一片领地。伯爵有个奇特的爱好,喜欢赛猪,经常让人赶着一群猪往森林里跑,因此人称赛猪伯爵。
赛猪伯爵还有个劣习,每次赛猪前烧一大锅沥青,一边赛跑一边烧着,等比赛结束沥青也都烧得咕嘟咕嘟的冒泡了。侍从就把跑最后一名的猪的牵到伯爵面前,把这锅滚开的沥青对着猪劈头浇下。沥青很快烧烂一层猪皮,散发出烧猪毛烤猪肉和沥青味混合的刺鼻气味,沥青缓慢的流下,黏附在烂肉表面,很快形成一层新的永不脱落的黑色的皮肤。猪暂时不会死,但是会中毒并且感染发炎,最厉害的一点是,伯爵会把它放回原来的猪圈,观察其他猪对它的反应,它们对这异类并不会比伯爵友好许多。伯爵每天坐在猪圈旁观察,连吃饭也看着,直到这头猪凄凉的死去,这时就是时候开始新的比赛了。
然而伯爵已经很久没有办比赛了,因为这次的猪竟然活了两个月了,而且还活得很好,吃得香睡得饱。
伯爵太久没过瘾了心里痒痒得不行,却又为了保守自己的游戏规则坚持不能去杀这只猪,就像自己规定自己走路踩线就会死一样的心理。伯爵每天坐在猪圈旁,看着猪悠闲地晒太阳的样子,就又别扭又气,又不能杀于是更气,渐渐的饭也吃不下,连觉也睡不着了。两个月下来,人瘦了一圈,猪倒胖了一圈。
伯爵实在不明白这头猪怎么可以活得这么好,于是他叫来住在森林里的黑魔法师。
“把我变成猪吧!”他说。
“为什么?”魔法师惊讶的问。
“我想知道那头猪是怎么想的,我必须知道。”伯爵说。
“这样代价是不是太大了。”魔法师说。
“没办法,我只有变成猪才能亲口问它。你只要明天再把我变回来就好了。”伯爵说。
“恕我直言我的大人,魔法是有风险的,万一变不回来了怎么办?”魔法师问。
“那就把我杀了,我可不想作为一头猪来活,无论如何。”伯爵说。
在伯爵家人的见证下,魔法师轻念咒语挥动长袖将附魔的食盐撒在伯爵身上,伯爵变成了一头黑白花的猪。大家把他扔进了猪圈。
“hello”沥青猪对新来的黑白花说。
“哈…啰”黑白花说。
沥青猪便翻个身晒太阳,不理睬他了。
“那个可以问你个问题吗?”伯爵猪说。
“嗯?问吧。”沥青猪说。
“你不会难受吗?身上那个。”伯爵猪问。
“是有点痒,不过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它们都不理你,不会难过吗?”
“为什么,它们是害怕我,害怕我跟它们不一样。再说我本来也不愿意理它们呀,这样更好省得我装合群的麻烦。”沥青猪说。
“可是,身上被变成那个样子,你不觉得很不幸吗?”伯爵问。
“这样想也没有用啊,我不喜欢想没用的事。其实这样也是有好处的,再也不用担心被吃掉了,没有人想吃我,这难道不是作为猪最幸福的事吗?”沥青猪嚼着猪食说。
“这么说似乎有点道理。”伯爵说。
“你要不要尝尝这个,很好吃的,啊真是永远都吃不够。”沥青猪向伯爵推荐食槽里的猪饲料。
伯爵试探性的舔一舔,发现竟然真的很好吃,或许是因为变成猪后,味觉和生理结构发生了变化,甚至觉得猪饲料比所有吃过的山珍海味都好吃,简直永远都吃不够了。
“不错吧,没有骗你吧。”沥青猪说。
伯爵猪一边往死吃一边哼唧着回应,“真是太好吃了这个!”
“还有更好玩的呢,看见那边那头母猪了吗?极品哦。”沥青猪说。
大概是因为生理结构的变化,这头母猪在伯爵眼里产生了从未有过的吸引力,连伯爵的妻子和所有情妇加在一起都比不上。
真是********的一晚。
对于伯爵胡闹的行为,伯爵的妻子蜡烛夫人表示十分担心。蜡烛夫人顾名思义十分喜欢玩蜡烛,但不是跟伯爵,毕竟伯爵忙着玩自己的游戏。总之,伯爵家有很多八块腹肌的健美男仆。蜡烛夫人指使其中一名男仆把魔法师施法用的食盐偷偷换成了白糖。
第二天还原魔法不出意外的失败了。
“那么,只能杀了他了,遵从我丈夫的遗愿,无论如何。”伯爵夫人哭泣着说。
众男仆拿着尖刀走向猪圈,可是此时体会过猪生的伯爵已经不想死了,甚至感受到作为人从未有过的快乐,完全将昨天的誓言抛在脑后了。可是不论他怎么拼死的嚎叫挣扎,伯爵夫人只能派更多的人来制伏他。其他猪都一边吃饭一边看着这个不幸的新来者,就在伯爵要被绑起抬出猪圈时,沥青猪突然冲出来撞开男仆们。
“快跑!”沥青猪大叫着冲出猪圈。
伯爵猪也马上爬起跟在沥青猪后面,两头猪向森林深处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