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风笑呵呵的将卿落月头顶发簪摘下,抚摸十年前十年后的绿簪,心中感慨无限,见那簪子生出些许锈迹,心下不忍,对她说道:“这簪子还是柳醉蓝前辈赠予你的呢。”
卿落月点头称是,本意要接过那个簪子,不意陈风抬高绿簪,道:“我给你买个新的。”
“不,那个对我很重要,你将她给我,快点,别再闹了。”
陈风笑道:“你再亲我一下,我就还给你。”
卿落月伸手胡乱去抓,闷哼一声,栽在陈风胸口,觉得硬邦邦地不太舒服,听他污言恶语,手指一抖,借势抓了过来,道:“不用你给我买,我自己愿意戴这个。”
陈风吻她脖颈,她向后一躲,绿簪又被抢过,顿时生气起来,不再理他。陈风哈哈大笑,轻轻握住那绿簪的一端,忽然感到有些异常,一个男人,似乎在那一刻,说了什么。
陈风给卿落月扎起长发,将绿簪插入发中。这时门被打开,温听寒叉着腰,见陈风此举,大喊大叫,猛地将一盘水果扔在地下,骂道:“我说过,他是我的,你不许碰他!”
卿落月向后退了一点,抓住陈风的衣服,说道:“他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是老天爷的。”
温听寒冲了过来,一脚踩在床上,掐住卿落月的脖颈,道:“你凭什么夺走他……”话到这里,陈风用力回夺,将温听寒逼出床外,厉声斥道:“你够了!出去。”
温听寒睁大眼睛,眼泪打在眼眶中,心中无穷尽的悲凉,那一推手,似乎将她近二十年来的所有情意,在那一瞬推得一干二净。地底下呻吟的是尸体,心中呻吟哭泣的是自己。
温听寒结结巴巴的道:“我活了二十二年,其中有十年,都是在为你活你知道吗……”眼泪禁不住这等打转,终究落了下来,听着泪滴进陈、卿二人的心中,无不心酸痛楚。
陈风伸手道:“我知道。可我跟你说过,我只拿你当我姊姊看待。”
温听寒甩开那只手,指着缩在床内的卿落月,道:“你凭什么……凭什么你一来,无明就去了你身边,凭什么你一笑,他就神魂颠倒,而我对她笑了十年,换来的是什么!我温听寒换来的只是一个道歉,凭什么你弹指一挥间,便夺走我的一切……陈风,他是我的命……为什么,起初我以为你只是念及旧情,再加上我以为绝仙索在你那里,这才接近你……你说什么便是什么,我说什么,陈风从来没有当过一回事,这本来是我应该有的!你有什么资格,在他身边,你就是个妖女,别否认了!我要把你夺走我的一切的一切,全都要回来!”
一言甫毕,她扯开头顶簪子,长发随风而动,飘飘荡荡,极是洒脱。温听寒手握簪子,看着床角二人惊异的神色,不由嘴角露笑,嘿嘿笑个不停,随即道:“我一定让你们后悔。”说罢将簪子在长发上划了一刀,一大撮秀发应声斩落,掷在地下,转身便奔了出去。
陈风面色一惊,赶忙追出。卿落月随着身后,跟着出门。温听寒抹着眼泪,抽泣一阵,快跑一阵,奔下楼去,猛然见到一干人等,青衫布袍,身背巨剑,正是恒山一派的弟子。
“糟了。”陈风心中暗道,随即扣住寒冰锥,拱手笑道:“呦,各位道子,这是怎地了?”
为首一人,便是安一念,只听他道:“师父叫我们来喝口茶,这个,你也要管?”
陈风听他说话与前日大相径庭,一念之下,赶忙说道:“那是,那是。那师妹,快回来啊?”他看向温听寒,眼中尽是焦急。赵怜听一见,便知其中深意,左脚一动,已将温听寒扯了过来,一把揪住她的长发,厉声道:“将那华无道的拐杖交出来,可饶她不死。”
“不然呢。”
莲花冷然一笑,骂道:“不然将她卖入桂花楼,任凭各位好汉处置。”
陈风怒道:“那你们便可以试上一试。我瞧瞧是你们这些牛鼻子老道厉害,还是老子更胜一筹……”
赵怜听道:“呦呦呦,你口气真大。”
又一弟子叫道:“对了,我记得你们不止三个人啊。”
陈风转身看向卿落月,柔声道:“你去里面等我,把门关好,不要出来。”
卿落月冷笑道:“你当我是个废物?”
陈风摸摸她头,吻着额头,舔了一下,说道:“不热了,你别动手,看着就行了。”
卿落月推开他,下面温听寒怒目而视,眼中滴答转动的泪水久转不落。
陈风道:“劳烦各位官爷、好汉,您不懂武功的,请靠边儿站一下,免得各位爷受伤。”
楼台一店二惊慌失措,猛地见到这么多道人,心慌不已,听陈风这般言语,巴不得撒腿就跑,赶忙躲进柜台底下,尖声尖气的对众客道:“今儿,今儿个打烊,各位随便……吧……”
众人哄笑一声。
陈风道:“敢问我那几位朋友现在何处。”
这才见到百人之中,屠悲凉昂首坐在椅上,陆、叶二人皆被捆得结结实实,温听寒被赵怜听揪住长发,哭成了泪人。客栈共两层楼,下层为用饭之处,上层为赶脚歇息之处。
客栈下层地方大,二百余人一齐站在下面,也不显得拥挤。这时,从大门外,又挤进十几个人,陈风一见,登时明白几分,来人有白峰、残等六人、掠轻深、安世禄以及身随着的众多亲兵,一并浩浩荡荡的进了客栈,众客一见安世禄,全都拜倒在地。
安世禄挥手道:“你们找地方躲起来,把门关上。”一亲兵正要关门,又见一人,走了进来,却是谜芳,众弟子鞠躬行礼,同声道:“祖师,您老安好。”
谜芳嘻嘻的道:“小落月,藏哪里了呀?今儿早咱们还见过的呢。”
卿落月不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轻喘口气,说道:“在这儿呢。”
谜芳看向楼阁,道:“啊呀,快过来快过来。这是怎么啦,伤风吗?”
卿落月浑身一紧,往下走了一阶,却又回身握住陈风的手,颤声道:“我,我害怕。”
“哈哈!你也会害怕,别怕,到大爷这里来,让大爷好好疼疼你。”一混子道。
“疼她也用你疼?兄弟我虽瘦弱,但对付一个妖女,保证治得服服帖帖的!”一汉子道。
“在哪治啊?”另一老者道。
“当然他娘的在床上治了,不然还能在哪,在你家炕头啊。”众客狂笑。
卿落月一怒之余,四枚寒冰锥齐发,一发混子,一发汉子,一发老者,一发众客。那混子嗷的一叫,倒在地下,胸口一大团淤青,迅速逼近。汉子躲过寒冰锥,却被毒蛇咬了一口,大叫之余,看向老者。老者闻言不动,那寒冰锥却射偏了方向,打在地下。
第四发显然随意,却牢牢钉在了桌子上。谜芳娇笑一声,打趣道:“怎么样啊?”
赵怜听道:“简直烂透了。”
谜芳嘻嘻笑道:“行啦,脾气耍也耍完了,你是想自己下来,还是我上去,把你打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