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有何吩咐?”随行的侍卫应声入内,一脸谦卑地问道。
“从今日起,玉美人去除‘美人’封号,打入冷宫!未经许可,绝对不得擅离冷宫!”他声音洪亮,言语中没有半点余地。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天牢。
“等等,你回来!把话说清楚!”墨玉艰难地爬起来,双手穿过木栏伸向前去。她想要让他停下,可是他却没有半点留恋,漠然地消失在了夜色中。
她一脸疑惑,迷茫地抱住了脑袋。她不懂他之前那些话意思,因为她从来没想过要黎然为了自己去争夺天下!她要的,只是他能平平安安,快快乐乐!
“信!对了,那封信!”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抬头看向原地,白色的信笺依然落在地上。她快速撑起身子,跌跌撞撞地回到了原地,捡起了信纸。
她靠到墙角,正想读信,却听到“喀拉”一声,从牢门外走进来两个老太监,他们二话没说,便架起了墨玉,快步向外走去。
“啊,你们要干什么?放开我!”墨玉挣扎着想要推开他们,却被其中一个老太监,毫不客气地甩了一个耳光,并且冷言警告道:“老实点,还以为自己是主子呐?”
这是另一个太监也附言应和,道:“就是,咱们也是奉旨行事,到了冷宫,自然会放了你!”
“那让我自己走,可以吧!”墨玉用力挣开了两人,一脸倔强的问道。她是在争取为人的权利。可是,她不知道,身在后宫,一旦失宠,根本没人会再把她当人看,她的地位已经连普通的宫娥太监,都比不上了!
随着两声爽利的“啪啪”声,墨玉的脸上浮现出两只手掌印,老太监尖刻的声音再次响起:“别给脸不要脸,还当自己是‘美人’呐?”说着,他用力扣住了墨玉肩膀,使劲向前推了推,道,“走!”
“额……”墨玉吃痛地应了一声,无奈地跟着两个老太监离开了天牢。与此同时,她暗暗将手中的信笺折好,塞入了衣袖中。
她并不在乎自己会怎么样,只要能让黎然平安,让自己远离冷冥,那么就算要在冷宫里住上一辈子,她也无怨无悔!
相对于她的坦然,身处凤仪宫的冷冥,却显得格外暴躁!他用力挥开了瑛婷端上的茶水,眼神阴鸷,紧紧地注视着面前的傅月红!
“你们都退下!”冷冥大掌一挥,直接喝退了周围众人。
见状,傅月红暗暗想瑛婷点了点头,示意她率众人退离后,不以为然的问道:“冥儿这是怎么了?何事惹你发这么大的火?”她明知故问,一双凤目半睁半闭,丝毫没有因为冷冥的怒气感觉不适。
“母后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冷冥的声音极为平淡,嘴角虽然擎着微笑,但是笑意却未到眼底。他可以容忍太后之前所做的一切,因为她是自己名义上的母亲,他必须孝顺!但是这次,她竟然下药来损毁墨玉的清白,陷害白洛尘的衷心,这让他无法再坐视不理!
“大胆,这是你跟哀家说话的态度吗?”傅月红凤目一抬,厉声质问,“你现在做了君王,越发长进了,连母后都可以不放在眼里了?”
“母后言重了!在寡人心里,你永远是最值得尊敬的母亲!”冷冥一脸严肃,答得十分肯定。但另一方面,他也不打算再对太后放任不管,直言告诫,“可是,您近来的所作所为,却让寡人痛心疾首!”
“你……”闻言,傅月红正想反驳,却直接被冷冥打断道:“母后且什么也不要说,先让寡人把话说完!”他冷声喝斥,俊朗的脸上,神情凝重,“墨玉私放黎然,白洛尘涉嫌同谋,您要将他们收押,寡人无话可说!但是,天牢之大,您明明可以将他们分押在两个囚室,却偏偏要将他们关在一处!而且,还选择今夜,在他们的饭菜中下药。您是存心想让寡人看到他们的不忠,借此让除掉这两个眼中钉!”
“冥儿,你的想象力未免太丰富了!”对此,太后根本毫不在意,随手端起茶杯,轻轻吹凉了一下后,小口抿了一下道,“哀家会将他们关在一处,只是因为他们犯的是同一个案子。料想到时要一起提审,才没有分关两处。至于,什么下药之事,哀家实在一无所知。或者是别人心存嫉恨,想要害他们;又或者是囚房里的厨子,不小心把药当成了佐料,放错了;再来,还或许是那些饭菜根本没被下药,而是他俩情到浓时,无法遮掩的借口!”
“母后,您真要这么说吗?您真要寡人将一切查清楚,才肯承认吗?”冷冥完全豁出去了,他并非来兴师问罪的,只要太后愿意以后不再陷害墨玉和白洛尘,他完全可以当作今晚的一切没有发生过,但是现在,他不介意将一切车个水落石出!
“冥儿!你是冥国的一国之君!你要做的事,没人拦得了你!哀家也不想拦你!”太后凤目一挑,极具威仪,“可是,你也别忘了,哀家是冥宫的太后,手上拥有先帝赐予的一道密旨!”
她的话,让冷冥心里一惊,他明白太后的意思,真的被逼到走投无路的地步时,她是绝对会选择玉石俱焚的!
傅月红看出他的迟疑,稍稍叹了口气,声音放柔,动之以情道:“冥儿,哀家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想你对墨玉这么好,可是她心里却只有一个黎国太子,难道你想你父王和母妃的故事重演吗?”
此话一出,冷冥的身体猛得僵滞。他的双手紧握成拳,额间的青筋也不由得爆了出来,脸色较之前的阴霾,更多了暴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