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天还没大亮,桑桑一面活动着脖颈,一面开门走出了青青的寝室。她的脸上带着倦容,样子十分疲惫。这一夜,她只是静静地守在青青身边,直到她无力地沉沉睡去,才稍微放心地走出屋子,适当地舒展一下筋骨。
她转身再看了一下屋内,确定没有异样后,才放心地抬脚离去。
寝室内,青青好似孩子般紧拥着丝被,她的双眼紧闭,眉心微微纠结,看样子睡得并不踏实。
忽然,“嗖”的一声,一支短箭从窗口射入,直直地飞向睡床上的青青。
本身的功夫底子,让青青对待危险有着一定地警觉。她猛地睁开双眼,掀起丝被挡开了那支短箭。
“谁?”她起身看向窗外,一道白色倩影闪过,青青立刻破窗而出,朝着那抹白影追去。
落日亭外青纱帐幔,随风而动,隐隐遮挡着一片迤逦之色。冷冥轻叹一声,缓缓撑起身子,一手用力抚着额头,俨然一副宿醉未醒的样子。
他用力摇了摇头,乌黑的双眼缓缓退去迷蒙,慢慢变得清明起来。回想昨夜的一切,他全当是一场日思夜想春梦,正想起身离开,却无意中摸到了一个温暖柔软的身体。他心中一惊,猛得低头看去,就见锦玥衣不蔽体地躺在自己身边!
怎么会这样?冷冥的脸色陡变,看着她身旁的白衣,又看到她黑发中的那支白玉桔梗簪,心中顿时明白一切!
他眉头紧锁,根本顾不得眼前的女人,随手捡起衣服往亭外走去。可是,在他面前却站着一个人影。
“青青……”冷冥完全没想到青青会这样站在自己面前。他很想解释,不知该如何解释。
“对不起,我什么都没看到,君上可以继续。”青青心痛难挡,却强忍着眼眶中的泪水,冷淡地说了一句,转身往落日亭相反的方向走去。
“青青,你听我说!”冷冥快步追了上去,他知道这件事必须要解释,可是才刚站到青青面前,就听到“啪”的一声,他的脸颊火辣辣的疼,而青青则双眼通红,眼底满是愤恨!
青青知道自己根本没有资格去怪罪冷冥,因为自己本就是个赝品。她不是墨玉,又怎么能奢望他像对待墨玉那样,对待自己呢?
可是,当她看到他和别的女人一夜风流的时候,她的心真的很痛。这样的痛甚至让她感觉超越了以往身体的痛。她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绕过他的身体,大步向前走去。
“君上……”这时,亭中的锦玥披着单薄的衣衫来到冷冥面前。她想伸手去抚摸冷冥发红的脸颊,却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
“你可真是煞费苦心!白衣、桔梗花簪,故意模仿玉儿,是不是?”他的双眼迸射着暴戾的光芒。他狠狠地瞪着锦玥,用力将她甩到了一边。
“额……”锦玥一个站不稳跌到了地上,贴身的小丫头熙儿赶忙跑上前搀扶。
“别再让寡人看到你!否则别怪寡人不近人情!”说着,他便抬脚离开,却不想身后的锦玥不顾尊卑地高声质问:“冷冥!你若对她没有质疑,怎么可能借酒浇愁,又怎么会一时情迷临幸于我?”她直起身子,昨夜是芷儿给她的机会。她确实抓住了这个机会,可是冷冥却依然无情无义。
她的话让冷冥脸色一沉,他确实是因为种种不确定,才会选择喝闷酒。可是他向来酒量不错,若说会因此而将锦玥看成墨玉,那么他犯的错误未免太低级了!想到这里,他转身回到亭中,仔细地检查着周围的所有物件。除了零散的衣饰配件外,就只有一张古琴,和自己带来的那个酒壶。
“香炉在哪?”冷冥转身质问锦玥,他很清楚抚琴必定焚香,而纵观四下并无香炉,所以不得不引起他的怀疑。
“什么香炉,臣妾不明白您说什么!”
他的问话让锦玥有过片刻的迟疑,可是她没有慌张,很快便理直气壮地回应着。
“寡人再问一遍,香炉在哪?”冷冥伸手扼住了她的粉颈,手中的力度不由得加重了几分。他不是会酒后乱性的人,会有这样的错误发生,只可能是有人有计划地对他下了药!
“臣妾……没……没用过香炉!”锦玥紧盯着他的双眼,知道他绝对可能杀了自己。可是她不能承认,她就是要冷冥活在对墨玉的自责中!
“寡人明明记得有个香炉放在石桌边的!”冷冥的脸上充斥着暴戾之色,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说着。可事实上,他并不记得有没有这个香炉,只是故意用话来设计锦玥。
“没……没有……”锦玥的脸颊涨得通红,艰难地吐出了这两个字。她痛苦地望着冷冥,表情颇为倔强道,“事情已经发生了……您硬要……要说个没有的东西来诬陷臣妾……臣妾也无话可说……您……您直接掐死臣妾就是了!”
“你以为寡人不敢?”冷冥最讨厌女人的欲擒故纵,他并非怜香惜玉的角色,根本不会有任何心软。
“臣妾……知道您……不会手下留情!”锦玥很清楚他的冷酷,却也颇有心计道,“臣妾只是觉得可笑!原来……人人敬畏的冥王……不过是个逃避责任的懦夫!”
“你说什么?”冷冥面色铁青,手中的力度更是加重了几分。
“……”锦玥根本无法再发出任何声响,她只是张着嘴,脸色越发惨白。
“君上饶命啊!饶了婕妤娘娘吧!她不是故意和您顶嘴的,实在是没有什么香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