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心灵上的感应,黎然莫名的回头,眼中带着淡淡的忧伤。他以为她在身后,可是转头之后,是难以言喻地失落。他回过身继续向前,白色的身影渐渐地消失在了夜色中。
墨玉心痛地闭上双眼,泪不由自主地落下:别了,黎然。
她的手紧紧揪住了衣襟,心中的痛难以言喻,这一别便是永别了!她用力深吸了口气,缓缓走出了藏身的山缝。她面对着眼前一整片的荆棘从,俯身扑向了上去!
嗯……
荆棘刺入皮肉的痛,让她忍不住轻哼了一声。但她没有退缩,生命中的最后两日,她必须为自己和黎然做完最后一件事!
她带着刺骨的痛滚落到了一旁的地上,脸色苍白,呼吸细弱,样子什么虚弱。这时候,周围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知道来的人定是冷冥。
“玉儿!”冷冥伸手将她抱起,白衣上的斑斑血迹,让他心口一窒。脸上的表情略显憔悴,乌黑的眼眸充满了急切的焦虑。
“痛……”墨玉缓缓睁开眼睛,眉心微微揪起,苍白的嘴唇轻轻张合。她是真的很痛,但眼下还是多了些做戏的成份。
“哪里痛?伤到哪里了?”冷冥看着她身上的伤,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冷冥,我跟你回去。”墨玉看着他的样子,轻轻握住他的手,乌黑的眸光看来有些虚弱,但眼底却带着一丝恳求,“你放过黎然,好吗?”
冷冥心下一沉,焦虑的脸上闪过一丝阴霾。他低头不语,只是抱着她站了起来。
“冷冥……”
“不用说了。”冷冥不等她把话说完,便出言打断,“先回营,养好你的伤。”
他的脸色阴晴不定,心里却矛盾重重。他知道自己不能杀了黎然,因为这会失去墨玉。可是,就这么轻易放掉黎然,那以后他还是会跟自己争抢玉儿!
他到底该怎么做?放,还是不放?
他的迟疑,让墨玉明白他心中的矛盾。她轻轻靠到他胸前,用只有他听得到的声音,道:“放过他,我以后都不会离开你了。”
冷冥的脚步稍稍顿了顿,低头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他不知道可不可以信她,可就算她真的做到又如何?在她心里在意的始终只有黎然!
他的脸上明显露出一丝不甘心,但是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苦涩的自嘲。他抬眼看着前方,乌黑眸子隐藏着孤寂的伤感。
“寡人答应你。”他答得干脆,但给人的感觉却异常沉重。
这样的回答虽然在墨玉的意料之中,可当他真的应允时,心里还是会有一丝惊愣。他为了自己,遍体鳞伤,甚至不惜放弃打击黎国的大好机会。他的心真真切切,却偏偏是让自己国破家亡的仇人。她怎么能饶他?
墨玉低头不再看他,满是忧愁的双眼缓缓闭起。她不会原谅他,就算他为自己头破血流,她也无法原谅他!
这恨,深入骨髓;这仇,铭刻于心!
冥国军营,主帅军帐内,一位年迈的军医为墨玉把了脉,并且处理了伤口。他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墨玉中毒,只是很平常的说,这些是皮外伤,只要按时换药,好好休息,很快便能痊愈。
“你确定没事?”冷冥看着墨玉苍白的脸色,心里依旧不放心。
“君上放心,夫人一切安好,并未伤及要害。”老军医再次确定地点了点头,收拾着药箱道,“老臣先去煎碗安神定惊的药过来,让夫人服下后好好睡一觉,明日伤口就不会这么疼了。”
“有劳赵军医了。”墨玉淡淡地应了一句,乌黑的眼中透着一丝疑惑,右手暗暗地搭上左手的脉门。脉息搏动正常,虽然有些虚弱,却没有一点紊乱,确实感觉不到中毒的异样。
这就是中了恨蛊之后的反应吗?和正常人没有两样,但是毒发时,却无药可解。
“既然有这样的药,快不快去煎来!”冷冥没有留意到墨玉细微的动作,他只是急躁地催促着身旁的老军医,心里所想的全是墨玉的健康。
“是,老臣这就去。”赵军医躬身退出了军帐,此事帐内只剩下冷冥和墨玉两个人。
他缓缓走到床边,温热地大手轻轻握住墨玉的手掌,眼神带着浓浓的柔情以及淡淡的不舍:“还痛吗?”他的声音很低,暗暗透出一丝隐忍。
墨玉轻轻摇头,看着他已经包扎好的右手,脑中不由得响起之前的那幕。
“值得吗?”她轻柔地问了一句,眉心缓缓揪起。
“既然已经做了,何必还纠结这个问题?”冷冥不以为然,他做什么从来不需要解释。他既然这么做了,就已经是值得了。
墨玉静静地望着他,没有再说什么。他说的没错,既然已经做了,何必还要去计较值不值得?她只要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心软就是了。
“你累了,睡会儿吧。”他伸手为她盖好被子,声音清冷柔和,却掩盖不了心中的孤寂。
墨玉看了他一眼,心中有了片刻的惊愣。曾几何时他的目光变得如此寂寥了,完全没有了初见时的凌厉霸气。
他变了吗?墨玉暗自腹诽,却很快地否定了这个想法。她闭上眼睛,心里不停的告诉自己,别再去想这个人的事情,他到底怎么样,根本和你无关,你只有两天的命,后日一过,一切都将结束!
想着想着,她的呼吸声渐渐变得有规律起来,原本紧蹙的眉心也稍稍舒缓开来。她睡着了,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