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璟渊,公主面前岂容你放肆!还不快退下!”瑛婷很清楚蓝璟渊在音乐上的造诣,生怕她破坏傅月红和自己的计划,立刻出言制止。
“王后娘娘,不妨事。”锦玥柔声,一脸和善道,“锦玥愿闻先生高见。”
“高见谈不上。”蓝璟渊答得随性,很有条理道,“公主琴艺确实不错,错音的掩饰和修补,也做的非常完美。可是若论琴之造诣,公主还非常欠缺。”
蓝璟渊的话,让锦玥脸上的笑容,顿时僵在唇边。她尴尬地站在原地,脸色羞红,完全不知该如何作答。
“蓝璟渊,你放肆!”瑛婷看着锦玥的脸色,赶忙为她解围,“公主,你别在意,且先入座。”说着,她示意如兰将锦玥扶到座位上,随后,冷眼瞪着蓝璟渊道,“照你这么说,在场除了你之外,就都是不懂琴艺的庸才了!你将君上、太后置于何地,将满场宾客置于何地?”
“微臣没有这么说。”蓝璟渊依旧不卑不亢,从容应答,“至少微臣知道,在场除了微臣之外,还有另一个人听出了刚才的错音!”
此话一出,在场又响起交头接耳的议论声,众人都开始猜测另一个人是谁了:“谁啊?”
“不知道呢。”
“你听出来了吗?”
“没有……”
这时,许久未开口的冷冥,轻叹了一声,淡淡道:“蓝爱卿,你且直说吧。”他其实已经知道他说的是谁了。因为刚才只有她也在那个高音处皱了皱眉。
“此人就是玉夫人。”蓝璟渊转头看向墨玉,恭敬地向她作了个揖,“夫人其实才是琴艺高手!”
“蓝大人说笑了。”墨玉先是一怔,随后淡淡道,“本宫对音律并不精通。”
“夫人谦虚了。”蓝璟渊淡淡一笑,转而道,“微臣下午因为心情烦闷,曾去御花园散心,期间正好经过瑜瑾殿,听到了夫人的琴声。当时的感觉,真是如临仙境,烦恼尽消!”
墨玉低头不语,正想找说辞解释,却被一旁的瑛婷抢先道:“既然蓝大人说得如此真切,那妹妹不放也弹奏一曲,好让我们这些不懂琴乐的人,明白什么才是‘天籁’之音!”她冷冷瞟了眼墨玉,眼中满是轻视和不削。
在她看来,墨玉不过是个只会拿刀剑的悍妇,这些风雅的东西根本是东施效颦,贻笑大方!
蓝璟渊的向来清高自傲,可是此时却给墨玉敬重有加,这让在场之人无不好奇墨玉的琴艺。
真的是绝世无双吗?
墨玉听着蓝璟渊的阐述,看着周围宾客眼中的期待,脸色不禁暗了几分。她不想将自己重视的技艺用在这样的宫宴上。抚琴本就是极为风雅的事情,若用在竞技、表演上,岂不是糟践了琴艺?
她低头沉思了片刻,缓缓道:“蓝大人过奖了。那不过是闲来无事的拨弄,没有您说得那么厉害。”
“看来夫人却是懂琴之人,明白琴音随心而发,随意而转,酒色之气会污了琴音的纯净。”蓝璟渊由衷赞赏,脸上并未因她的拒绝而露出半点不悦,反而嘴角含笑,目带敬意。
墨玉没想到他竟能看透自己的心思,忽然很想与他择山巅,或是水涯,焚香抚琴,弹唱人生。可是,此时此刻,这样的念想,或许只是奢望了。她轻叹了口气,正欲开口否认,却被一旁的瑛婷抢先道:“妹妹,既然蓝大人说得如此真切,那你不如就奏一曲,满足一下我们的好奇心,也让我们这些不懂琴乐的人,明白什么才是‘天籁’之音!”她一脸热络,笑得如桃花般灿烂,可是那笑意却未达眼底,只是给人一种轻视和不削。
“姐姐这么说,真是折煞妹妹了。”墨玉知道她是想看自己出丑,也不气,也不恼,学着她含笑套着近乎,“妹妹的琴艺,自是比不上锦玥公主的。实在不敢在众位才智之士面前献丑,免得荼毒了诸位的耳朵,扫了大家的酒兴。”她以退为进,原想借着抬高众人的品味,来做推辞,谁知话音刚落,便听到宾客中传来一个冰冷而淡漠的声音:“玉夫人是真的过谦了。”
墨玉循声而去,才知道说话的竟是不苟言笑的冷亦涵!他手中端着酒杯,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薄唇却缓缓张合:“微臣很早就听说墨国是以琴乐文明天下的,但凡国之子民,皆会调音抚琴,皇室贵胄更是琴艺非凡。夫人曾是墨国公主,调弦弄琴,必然是不在话下的。”
他的陈述,虽不是慷慨激昂,却有条不紊。让人听来可信度颇高,尤其他本就是冷面王爷,更不会拿这样的事开玩笑。
这番话一说,在场宾客又开始欢欣鼓舞了,有些甚至举杯邀请道:“既然连涵王爷也这么说,那夫人自然是个中高手!不如就应了王后娘娘的意思,也让臣等开开眼界!”此人乃是平邑关的段逸侯,他一身藏青色的蟒袍,五官粗狂,却是极为豪爽之人。
“段逸侯说的正是。”在他邻座的一个身穿白色锦衣,样子略带几分书生气的男子,也一脸和善,诚心恳求:“夫人乃是天下三美之一,这琴艺定是出神入化的!臣等虽是粗人,但也想学文人品一次风雅,希望夫人成全!”
“没错,没错,难得蓝大人和涵王爷都如此欣赏夫人的琴艺,还望夫人不吝赐教呀!”在他们的对面,又一个五官姣好,文质彬彬的男子起身邀请。
一时间,场面有些炸开了锅,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墨玉竟不知该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