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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渺音守在冰魄的身边,照顾着他。

她知道,溟夜和冰魄在她的心中,并不是男版的红玫瑰和白玫瑰,他们,一样重要。

只是,造化弄人,她跟冰魄就那样错过了。

但是,心中依旧牵恋。曾经深深的爱过,又怎么能轻易地忘记?

只是,他却迟迟不愿意醒来。

整整三天。

渺音心中担心不已。

溟夜也曾经受过伤,可是却没有像冰魄这样不见转醒,她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只是当她拿着锦帕帮他擦脸的时候,她感觉到他的呼吸变得有些不均匀。

滚烫的鼻息拂过她的手心。手一颤,渺音顿时了然于心,美丽的唇角边挂着温柔的微笑,掩饰着心中的悲凉。

她知道,他已经醒了。

手中的动作并未停止,她依旧温柔的帮他擦着脸。这个时候,她才惊觉到,原来离别,真的是这样让人感到伤痛不已。

爱情,真的就像是含笑饮毒酒。

爱上一个人很难,可是,放弃心中所爱的人,更难。

渺音终于明白,原来,她的心中,同时爱着他们两个,而她,也同时被他们两个所爱。可是,她却只能选择其中的一个厮守到老。无论她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对另外的一个都是残忍的伤害。

但是现在,答案已经很明白。

所以,冰魄不愿意醒来。

他知道,他醒过来的时候,就是渺音离开的时候。

三天的时间,渺音几乎是寸步不离地陪在他的身边,守护着他,照料着他。那种熟悉的温柔让他感到眷恋无比。

他就像是个孩子,假装沉睡,贪恋着这来之不易的温柔。

可是,他更明白,渺音呆在他身边的时间越久,他就会陷得越深,他怕自己更加无法放手。

当他感觉到渺音的手离开他的脸颊时,他睁开了双眼。精致深邃的冰蓝色瞳眸中荡漾着温柔的波澜,俊美的唇角边挂着暖暖的笑意。

“渺音……”

清浅而又温柔的呼唤,那般的熟悉,却又是那般的让人心碎。

冰魄坐起身来,渺音连忙伸手扶住他。

视线相对,渺音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惊诧,只是眸中,却早已泪光点点。

就那样相互凝望着,所有的旧时欢笑全部都萦绕在心头。

忘不了,那双含泪的眼眸;忘不了,那张清丽的容颜;忘不了,那呢喃的低语,忘不了,曾经相爱过的甜蜜。

心中的伤痛,就像是个任性的孩子一样迟迟难以愈合。

日久弥坚的思念更像是潮水一般将他的心淹没。

透过她的眼睛,他看到她眼底那抹深深的悲凉和无奈。

她的选择,他早就已经知晓。不是现在,而是很久很久以前的过去,他就已经知晓。

“陪我出去走走吧!”

冰魄笑了,眼神淳澈而又清亮,隐匿了悲伤。

圣城的雪,似乎永远不会停歇。

踩在雪地上,听到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每一声,都是那样寂寥无助。

每一步,她都像是踩在刀刃上。

谁都没有言语,但是却早已明白对方的心思。

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来到了梅林的边上。

抬望眼,那满树满丛的梅花仍旧在绽放。在这料峭的风雪中,显得那样苍白而又无力。

“渺音,如果我一直醒不过来的话,你会一直陪在我的身边吗?”

清徐的声音传来,穿透了风雪。

渺音咬着唇,点了点头。

冰魄笑了。

“其实我真的很想就那样一直睡下去。可是……”

他早已经明白了她的心。

他终于见到她为他落泪。

他明白,不是所有的爱情都能够执子之手。也许,遥遥凝望,固守着心中的那份痴恋,也是一种与子偕老。

这三天,渺音在一旁衣不解带的照顾着他,在他的耳边低声软语。她的“对不起”,一字一句都刻进了他的心中。

他不愿意醒来,但是却不得不醒来。

他听到她的哭泣,他感觉到她的眼泪。

这让他感到心痛不已。

他痴痴守护的五百年,想要的,不是这样的结果。

他曾经那般细致的呵护,为的,不就是她展颜欢笑吗?

他希望自己可以给她带来幸福和快乐,他想要得到的不是她的眼泪和哭泣。

他们,真的回不去了。

落雪纷飞,飘洒在他们的身上。

冰魄望着眼前的渺音,清俊儒雅的面庞上展露出一种决然的笑意。

曾经在这里,他们许下了终生的承诺。

曾经在这里,他们最后一次拥抱彼此。

而如今,又是在这里,他们互相凝望着彼此,心底满是伤痛。

伸手,再度将她拥入怀中,用力抱住。

曾经以为的天长地久,转瞬间变成沧海桑田。

大朵大朵的雪花蓦然之间飘满了整个天空,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瞬间沉寂了下来。

“当应我,一定要好好珍惜自己。”

渺音将头埋在他的胸前,淡淡的叮咛。

冰魄没有回答,只是将她抱的更紧一些。

渺音抬起头来,凝望着他的双眼,像是鼓足了勇气,对他说道:“冰魄,忘了我吧!你还有寒烟!她,比我更爱你!”

冰魄笑了,笑容温柔而又明媚。

“忘了你?我做不到。我怎么能够忘了你?”

他轻轻握住渺音的手腕,将她的手轻抵在他的胸前,温柔的低下头。

“你,会永远住在这里。”

渺音心中一痛,眼泪落下来。

“渺音……”

冰魄叹息一声,低下头吻去她脸颊上的泪珠,柔声道:

“不要哭,渺音,不要哭。以前,你从来都是笑着面对我的。我喜欢看你笑起来的模样。”

渺音深吸一口气,挤出一个笑容:“好,我不哭。”

冰魄笑了:“这样就对了。”

渺音微微笑着,她看到他眸中铺天盖地袭来的伤感,她知道,离别在即。

果不其然,冰魄嘱咐海楼,一定要将渺音安全送回到溟地,送回到溟夜的身边。

临走的时候,她看到他的眸中满是温柔的笑意,可是眸底分明氤氲着悲凉的湿雾。

冰魄目送着渺音离去的背影,喃喃说道:“你放心,我不会,像父王那样逼迫于你!我放你离开。就算你是我的劫难,我也,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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