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也盯着聂二贵,笑道,“二房跟娘借的二十两银子像是还没还吧!如今娘都去世了,爹现在需要人伺候,那活儿可不是谁都愿意伺候的,而且还要吃药针灸,这些都要花银子,不然就得三房对钱。二哥要不先把二十两银子还了!”
她一说这话,聂贵芝眼神顿时凌厉怨恨起来,“二十两银子拿来给我,我谁也不让你们伺候爹了,还把爹搬去小院,拿这二十九两银子买个下人伺候爹!”
“那不能!爹有仨儿子,也有几个孙子,都有手有脚,咋能让别人伺候爹。人家会笑话的!”聂大贵呐呐的开口。
“人家已经在笑话了!”聂贵芝红着眼眶,声音沙哑的喊话。
聂大贵提出退步,“爹还是留在大房我伺候,其他的你们商量着来吧!”
他的意思是内院给不给都行。
他越是这样卖好,聂贵芝越坚持。
聂二贵被逼的没办法,甩袖子想走人。
聂贵芝不让走,“要么把内院还给大房,要么你们三房轮流伺候爹!房子我可以自己去砸门!”
看她要来强的,聂二贵恨的不行,又怕她真写了状纸到县衙告他,到时候他没罪,李航也能给他按个罪,把他弄进大牢里去。
再想不出别的办法,聂二贵只能签字按手印,轮流伺候聂老汉。
聂贵芝目的达到,饭都没有吃,跑到甘氏的坟头大哭了一场,哭的几欲昏厥,被李开接回了家。
聂家的事儿总算过去了,村里的人还在唏嘘的议论,议论着谁孝顺些,聂老汉跟着三房分别会过啥啥样的日子。
云朵听柳氏诉了一遍苦,哭了一场,也就抛在脑后了,她现在全心神的都在防备着随时有可能发生的危险。
睡到半夜时不时的会惊醒,要去看看小六小七还在不在,睡的安稳不安稳。
聂子川怕突然发生吓着她才告诉了她,见她这样,还不如不告诉她,天天晚上折腾她一回,让她累的昏昏沉沉睡过去,再不会惊醒。
这天,阴雨连绵,村里来了几个外地定淀粉的人,说是没法走,定一批淀粉,然后住在作坊这边。
罗丘问过聂子川,直接安排他们住在清园里。
几个人没应,住了作坊。却夜探了清园。
罗平发现几人,直接下了令,只打两根肋骨,别的不用动。
不过一刻钟,四个人全部断了左边胸口两根肋骨。
“断错地方了,再接回去重新断!”罗平看着一个倒在地上的,伸手簌簌几下,伴随着一声闷吭,罗平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好了,扔回他们睡的床上去!若是胆敢异动,直接毁尸灭迹。”
“是!”
四人吓的不行,也不敢轻举妄动了,被送到作坊后,第一时间发了信回去,汇报聂子川的情况。
看着一个小小的信鸽飞走,罗平到窗外回禀,“一切俺少爷计划进行。”
“嗯。”
二月二,一早天就阴沉沉的,乌云翻滚着。
罗妈妈端着草木灰,在所有墙角都撒了一层。
院子里也用铁锹铲了草木灰转一个圈,画了一个有一个穴子。
万妈妈抓着麦子,玉米和蜀黍等粮食一个圆圈里丢一把。二月二是龙抬头,龙王降雨的始伊。家家户户都祈求一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准备好这些,就该忙活早饭了,今天要煎咸食。
罗妈妈和万妈妈都是北方人,之前也听说过衡州这边的俗规,但没体验过。来清园几年,都已经很熟稔了。
过年蒸的花馍馍,留下来几个,头一天晚上泡了,今早和上面一块和成糊糊,倒在锅里煎。煎咸食其实也就是煎饼。
“今儿个难得少爷多睡会,就晚会再做吧!反正煎咸食也快!刚煎出来的也好吃!”万妈妈说着把面糊糊和好,放在一边,忙别的。
罗妈妈轻手轻脚进了暖阁看小六小七。
俩娃儿已经醒了,没有哭闹,睁着黑黝黝的大眼睛吐泡泡玩。
罗妈妈忙和乳娘给俩娃儿穿衣裳起来,“小点声,别吵醒了少爷少奶奶。”
乳娘应声。
内室的床上,聂子川猛地睁开眼,扭头一看怀里躺着一个粉面娇颜的女子,登时吓了一跳,接着一股怒火凝聚在眼中,脸色阴沉甩开她,长腿一迈下了床。
正要观察屋里陌生的摆设,就见自己浑身上下只穿了一件四角牛鼻裤,脸色更是阴沉,眼中戾气隐隐升起,心里又有些疑惑。
云朵本睡的沉,突然被甩了下,不满的嗯嘤一声睁开眼,看聂子川站在床边,全身只穿一条四角牛鼻裤,迷蒙着眼打个哈欠,揉着眼道,“你怎么了?干嘛不穿衣裳站地上啊?”她记得刚才正睡着被甩了一下。
面对她满脸的迷蒙又不满,聂子川脑子嗡嗡作响,因为他眼神正盯着她胸前一片雪白,白嫩圆润的肩头,全是一片片青紫的吻痕。是他!?不!不可能!他根本就无法行房,怎么会和女人宿在一起!?
见他盯着自己胸前看,云朵慢慢清醒,拉上被子,羞怒的瞪他,“还不赶紧穿衣裳!”
聂子川想到自己没有穿衣裳,扭头看了眼,伸手拉了衣架上的衣裳穿上,幽暗犀利的眼神重新落在床上的云朵身上,声音冰冷凌厉,“你是谁?谁派你来的?”
云朵愣了,“啊!?”聂子川发烧了?
“我问是你谁派你来的?”聂子川全身戾气骤开。
云朵白他一眼,“我是猴子派来的!”见他不给自己拿衣裳过来,自己起来摸了中衣穿上。
猴子!?又是哪个人?聂子川脑中迅速过了一遍,看云朵不以为意的样子,身形移动,一把抓住她的脖子,声音阴厉,“说!你到底是谁?”他根本就无法行房,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人,竟然在他毫无知觉的情况下和他宿在一块。
云朵看他这样,开始认真起来,脖子被他掐住,呼吸也呼不过来,涨红着脸拍打他,“……你干吗……放……放手……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