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天赐也恼了,“真的不是我!你们别一副就是我干的样子好不!那个小贱人也就是长得有两分姿色,我还不至于为了她铤而走险!”
冯知府没有说话。冯夫人声音软下来,“你要是真喜欢那杨紫媛,先把她放回去,回头婶娘再帮你想办法,把你给你弄回来。现在你弟弟终于找到了治病的人,先以大局为重,听话!”
“我说不是我干的!你们别一口冤枉我!把屎盆子就扣在我头上了!我就算要掳人,也是掳那个踢了我一脚那个女人!她虽然成了亲,却比那杨紫媛长得白皙水灵多了!”冯天赐有些恼怒的喊话。
“住口!”冯夫人怒喝一声。那庞仁的妹妹还在她屋里坐着,冯天赐竟然高喊要掳走人家。她儿可还要人家医治呢!
冯天赐气怒的张紫着脸,“反正人不是我掳走的!不信你们就去找!看跟我有关系没!”气冲冲的走了。
冯夫人怒沉着脸,“老爷!你看看他这什么态度!这都是你平常宠惯出来的!儿子病成那个样子,好不容易有个人有办法医治,不过是找个女人。那杨紫媛又不是天仙,我都说给他换两个别的,他还跟我甩起脸子来了!老爷宠爱他,却也不好好教导他!”
冯知府脸色也很是难看,“来人!”吩咐人马上去找杨紫媛。
冯夫人回了后院,跟聂大郎云朵庞仁三人笑着寒暄,说是已经加大人手去找,一定会把杨紫媛找到,让聂大郎先给她儿子开个药方。
“在下说话算话,等人找到,自会来给令公子医治。”聂大郎起身告辞,又提醒冯夫人,“刚才的方子,只适用于咳嗽发作,不可常用。”
看三人离开,冯夫人脸色沉沉的坐下,让贴身妈妈去叫了冯二老爷过来。
外面雨已经停了,云朵三人直接去了聚仙楼,等着冯天赐放人。
酒楼已经关门歇业了,伙计和厨子们都出去找人了,只有两个看门等消息的,给三人上了茶,又拿了几样瓜果端上来。
云朵看俩人走远,忍不住问聂大郎,“你什么时候学会针灸了?”刚才她就想问,可当着病人的面,她没好给聂大郎拆台。
“就是!你啥时候医术那么高明了?”庞仁也点头。
聂大郎失笑,“就几个偏方,唬弄唬弄他们。把脉和针灸都是跟章大夫偷师来的,我也就给他扎了两针。”
云朵睁了睁眼。
聂大郎看着她挑眉笑。
“为那冯公子默哀。”原来聂大郎把人当小白鼠了。
聂大郎俊脸顿时黑了黑,眼神幽幽的看着她。
云朵以为他是因为她说了他医术不行,朝他嘿嘿一笑,“那冯公子被你扎过针,喝了碗药就不咳嗽了,你真厉害!”
他只喜欢后面一句。聂大郎看她。
云朵拿牙签扎了甜瓜递给他。
聂大郎眼里这才浮起笑,接了甜瓜。
庞仁已经嚼了两块了,在拿第三块,“能不能行啊?”抱怨道,“要不是咱们正在家里斗地主呢!坐在这里干等消息!”
“这里景色的确不错!”云朵拿着一块甜瓜吃着,看向窗外的水景。
聚仙楼两边临水,夏天里风景尤其秀美,环境清凉。坐在这样的地方吃饭,就如坐在船上一样。
临着水边有个钓鱼的台子,直接从水里钓鱼上来,食客可以根据需求喜好选哪条鱼。
谢掌柜满身疲惫的回来,见云朵三人在聚仙楼听消息,过来道谢,“聚仙楼……我准备卖了。”
“卖了?”云朵看她。
谢掌柜眼眶发红,“以前……还能开下去。现在……紫媛下落未明,即便找回来……名声也都毁了。”他们也在临州府待不下去了。
云朵心有些沉,这里民风相对松宽些,但女儿家名声至上,杨紫媛被掳走,即便还保留清白,名声也不好听了。要是还在临州府,怕是连整个聚仙楼都要被人说嘴,杨紫媛也要一辈子抬不起头。那谢明……还有可能退亲。
“我们先等消息。孰轻孰重,相信冯知府还是掂量得清楚的。”聂大郎安抚她。
只是从晌午等到傍晚,都没有任何消息,也没有人找到杨紫媛。
看天色已经黑下来,谢掌柜脸色越来越白,“我和老杨……只有聚仙楼,和一个女儿。”聚仙楼和女儿,她却都没有保住。
“杨姑娘我们会帮忙找回来的!之后……你们若是愿意,可以去衡州府南平县。别的不敢说,在南平县有我兄长照应,你们改换门面,也可以重新开始!”云朵安慰她。
“多谢聂少奶奶了。天色不早,今儿个麻烦了你们一天,你们也早点回去歇了吧!”谢掌柜擦擦眼泪道谢。
云朵张张嘴,叹口气,没有再说啥,和聂大郎庞仁一块回了院子。
黄悦菡和云英正等着,见三人回来,忙迎上来,“人找到没有?”
云朵摇摇头,把聂大郎的办法说了,“……现在就看冯知府能不能尽快把人找到了。”
云英念了句菩萨保佑。
“你们还没有吃饭吧!先摆饭吧!”黄悦菡叫了吕嬷嬷。
吕嬷嬷应声,和罗妈妈下去端了饭菜上来。
吃了饭,外面还是没有消息,庞仁有些气躁,“要我说咱们直接把那狗杂碎也掳过来,先打断他的狗腿,看他放不放人!”
“这么简单粗暴的法子,也就只有你能想得出来了。”云朵白他一眼,“不过,这法子还真是……可行!”
看她两眼冒光,聂大郎拉她坐下,“这法子不行。”至少对冯天赐不行。
“怎么不行!老子先把那个杂碎打上一顿,要是不放人,老子打到他放为止!”庞仁喊话,这才是他的行事风格!
黄悦菡忙劝住了他,“说不定今天夜里那冯知府就让他放人了。”
等到夜晚,聚仙楼那边也没有好消息传来。
云朵没有午歇,已经困的有些撑不住了,“去个茅房,先睡觉了。”
聂大郎看她到外面的茅房,起身跟着她一块。
“你跟着我干吗?”云朵见他跟进了茅房,顿时小脸发红。
“看着你,要不你就回屋里解决。”聂大郎把门关上。
云朵嘴角抽了抽,她要上大号,总不能在净房的马桶里解决。只是他在这看着,她更解决不出来。看他坚持,云朵只得跟他回了屋,去净房解决。
看她嘟囔,聂大郎没有解释,搂着她上床睡觉。
下半夜,淅淅沥沥的小雨又下起来,落在瓦片上啪嗒啪嗒的。
闭着眼的聂大郎猛地睁开眼。
屋顶的声音一路传到门窗外,很快一阵迷迭香味儿在屋里飘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