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朵见他快溺水也没有乱抓,就拉着他,奋力游出水面,朝岸边游过来。
好不容易把人拖上岸,她也快力竭了,没好气的瞪着聂大郎,“你干嘛跳下来?”耽误她去死,还得费劲儿救他。
聂大郎咳嗽了一会,直咳嗽的苍白的脸色变红,这才抚着胸口停下来,看她满身湿透,衣裳贴在单薄的身板上,小脸气鼓鼓的,有水滴滴下来,咳嗽一声,“你是我的人,你死了,我自然要救你。”
“你……”云朵觉得她已经找个别的地方死,或者提前计划一下再死。
看她杏眸闪着愠色,又无奈的样子,聂大郎没有说话。
云朵不再看他,见天色渐渐暗下来,知道她今儿个是死不成了,也别想回现代了,就起来拧了衣裳的水。
聂大郎强撑着勉强站起来,云朵只能上来扶着他。
进了村子,云朵就不认路了。聂大郎带着拐了几个弯,从后面巷子回了家。
家里已经舀饭吃饭了,张氏端着给聂大郎和云朵的饭,正焦急的等着,看俩人回来,松了口气,又愣住,“这……这是咋了?”
“掉水里了。”聂大郎解释一句。
张氏看俩人的神色,目光落在云朵的小脸,“云朵!你……你又犯傻?”
正吃饭的甘氏等人也都看过来,刘氏端着玉米面糊糊过来,一脸诧异,“这不会是出去寻死了吧?”
坐在院子里吃饭的甘氏等人也都眼神变了。
张氏扶聂大郎回西屋换衣裳,想了云朵没有衣裳换,叫了聂梅,让云朵换她的衣裳穿。
聂梅拿出自己的洗干净准备换洗的衣裳。
云朵道了谢,拿着衣裳在屋里换了才出来。
聂梅比她大一岁,今年十四了,又长得高些,云朵穿着聂梅的衣裳大出一截子,只能把袖子裤脚都卷起来。
刘氏看着还要说,被甘氏横了一眼,撇撇嘴不吭声了。
云朵没有上桌吃饭,张氏扒了菜,放在西屋里,洗了手,到西屋和聂大郎一块吃了饭。
张氏看着云朵叹口气,没让她刷锅,自己去忙活,又让聂梅烧了一大锅热水给众人洗澡。
云朵昨儿个从水里捞出来的,今儿个又是从水里捞出来的,等聂老汉和甘氏几个都洗完了,最后才刷了木盆,舀了水,端到聂梅和聂兰的屋里,给身上擦了擦。
等张氏都拾掇好,天已经黑了,只有堂屋点了油灯,张氏让云朵和聂梅聂兰住一屋,“你这傻孩子,别再想不开了,早点睡。”
云朵点点头,把自己的衣裳洗了,这才借着皎白的月光和聂梅聂兰进了屋。
屋里是炕,有两个木柜子,两个板凳,就在聂大郎隔壁,看上去比聂大郎屋里要好不少,炕不大,正好可以睡下她们三个。
躺在炕上,聂兰问云朵,“你之前不想给张秀才做妾,才去投湖的,今儿个咋又投湖了?”明知道却又非得从云朵嘴里听个真切的样子。
云朵想到她故意留自己山上割草,说让自己等着她,却先回家,这会看她还打听,就吓唬她,“我家在湖里,我是水鬼。刚才是回家。”
聂兰果然吓的惊呼,聂梅也吓翻个身滚到一旁去。
云朵忍不住笑,轻哼一声,翻个身睡自己的觉。
“骗人!”聂兰回过神来就不相信了,“你明明有影子,就是去投湖想自杀!”
“真……真的?”聂梅却是真的害怕,青湖不小,都说里面死过人,说里面有水鬼,她就忍不住信了。
“没听她都笑了。”聂兰没好气的撇嘴。
聂梅这才松了口气。
聂兰又问是不是聂大郎救了她,云朵没再理她,看着皎皎的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想着找个什么办法回现代,她必须得回去,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次一天,天还没亮,就听到动静,张氏已经起来做饭了,今儿个要掰高粱穗子,很快又要掰玉米。
云朵也穿了衣裳起来,摸摸自己的衣裳已经干了,就拿回屋换了自己的衣裳。
聂梅也起来了,洗了脸就到厨屋里去做饭。
没有牙刷,连柳枝都没有,云朵叹口气,洗了脸,到厨屋要了点盐放水碗里,漱了几遍口,也过来帮忙。
聂家的早饭很简单,玉米面糊糊,玉米高粱面窝窝,炒了一盆子的青菜杂烩,又炒了一碗辣椒炒鸡蛋。
饭做好,张氏忙着去喂猪,聂梅把院子里的地扫了,聂大贵把水缸里的水挑满,聂二贵和刘氏几个才起来。
聂三贵洗了脸,就到厨屋里把炖的鸡蛋端走了,那是给柳氏的。
饭端上桌,云朵看张氏扒到西屋的菜,一块炒鸡蛋也没有,看了看聂大郎瘦弱的样子,拿了窝窝递给他。
聂大郎对吃的一点不挑,很快吃了饭。
聂大贵拉着板车,聂二贵把鐝头和镰刀等物都放在板车上。
云朵看连刘氏都得去,就自动跟上。没想到聂大郎竟然也出门要跟着一块去。
“大郎!你的病还没好,这身子撑不住,还是留在家里歇着吧!”张氏看了眼甘氏和聂老汉,劝聂大郎。
“我不能干活,也能看着粮食。”聂大郎没有听。
聂大贵点点头,让他坐到板车上,拉着他。
路上随处可见匆匆下地的人,互相招呼一句,就各自忙去了。
等到了地边,云朵有些狐疑的看聂大郎。聂家这块高粱地在青湖附近,聂大郎说来看着粮食,她觉得聂大郎是来看着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