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一幕,有人默默的留下泪水。百善孝为先,无论石安犯了什么样的过错,他的孝足以感动村里人。
有人是真感动,有人却是假伤心。
经过村长之子石龙的陈述,众人大致明白是怎么回事,只不过他们所知晓的事实与真实的事情经过完全不一样。
石芳第一次经历这般恐怖的事情,整个人被吓得仿佛失去魂魄一般。怔怔站在原地不言不语,双眼凝视着石安离去的地方,无论别人问她什么她都不说话,在别人眼中不说话便表示默认,是以石龙陈述的事实得到了多数人的认可。
忽然间,人群中钻出一对中年夫妇,上前抱着被石安一拳打死那人痛哭不已,演技之浮夸、拙劣,让人不忍直视。还真别说那对夫妇哭着哭着竟然哭出了泪水,也不知泪点从何而来,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假戏真做。
但,又有何用呢?此间人全清楚,早在三年前他们便与死亡的人断绝亲缘关系了。
另外一个被打死的人的父母看到他们的表现,相视一眼,也越过众人趴在地上嚎啕痛哭,只可惜他们无论如何也没能哭出泪水,在地上声嘶力竭的喊着:“儿啊…儿啊…你怎么这么年轻就被人打死了,爹娘还没来得及给你娶媳妇啊!儿啊…儿啊…”
无论这两方的父母是真悲还是假悲,死得毕竟是他们的孩子,村里人还是要还他们一个公道。石安已逃,若是将他的父母拿出来顶罪又太过不近人情,最后只能选出一个折中的方法,便是让石安家拿出两人份的土地和丰厚的银两作为赔偿。
处于悲伤中的石父连讨价还价的心情都没有,直接就答应了。富裕的石家再交出赔偿款以后将会变得非常贫穷,土地仅够二老维持温饱。
处理完这件事以后,二老扶着失魂落魄的石芳向自家走去,此时石龙看到石芳,立刻感觉到了威胁,他快步追上前去拦住石芳和夫妇二人:“你们不能走,虽然主犯逃掉了,但是从犯我们也不能轻易放过。当时若不是这小娘们刻意纵容石安也不至于会发疯,而且在石安发疯的时候她也袖手旁观。若是她当时提醒我们一句,我们也不会从此处过,更不会有后来的悲剧。”
在他的陈述中,他们五个人相约一起去山上打猎,路过村口时看到石芳和石安,当时石安看起来很不正常,一边大吼大叫,一边狂砸树木。以为他跟疯子呆久了染上了他的病症,这么多年来疯子在村里待得好好的,也没见他发疯打过人,所以当时他们根本没在意。
直到走近以后,石安突然向他们发起袭击,一拳一脚便打死两个同伴,若不是他们三个跑得快也差点被他打死。
这一套说辞虽然存在一些小小的漏洞,但大体还是能令人信服。
“小崽子,那你想怎样。”石家三人中此刻唯一保持清醒的便是石父,石铁柱。他忍着悲伤和愤怒咬牙切齿的向石龙问道。
“当然是让她替石安进行火刑了。”石龙义正言辞的说道:“逝者为大,我这两兄弟无缘无故被人打死,我们当然要为他们两人讨回公道,用石芳一人的性命为他们两人陪葬毫不过分。说着他上前去抓石芳的手,想从石铁柱手中夺下石芳。
狗急跳墙,兔子急了还咬人。石安的性格传承他的父亲,老老实实活了十五年,一朝爆发打死两人。石铁柱老实了大半辈子,并不代表他性格软弱,任人欺凌还不反抗。老实不是懦弱,懦弱都会有爆发的时候更何况老实。
老实人发起恨来也是相当可怕的,石铁柱一把抓住石龙的手,反手一扭便将他制服住了,常年干农活的他力大无穷岂是石龙这样好吃懒做的货色能够抗衡的。
“小崽子,你以为你有个当村长的爹便能无法无天了,此事究竟为何而起仅凭你一面之词岂能作数,我刚才不反驳你不是相信你说的话,只是不想让那两个混账小子死得太过冤屈,我们石家已经认栽,你还要纠缠不休,以为我石铁柱好欺负是吗?”
石铁柱挟持着石龙,一脸凶狠的对着众人说道:“谁还想找我家的麻烦现在给我站出来,我看今天要弄死几个人,既然我儿子已经打死了两个,我不介意多打死几个,大不了我石铁柱给你们陪葬便是。”
“石家又一个发疯了…啊!快跑啊。”
“当年我就说不能将疯子留在村里,你们看吧,现在跟他最亲近的石家全部染上他的疯病,这可如何是好。”
人们看到石铁柱一改往常的老实样均以为他跟石安一样惹上疯魔病,生怕他也暴起伤人,一个个警惕的看着他,不敢上前。却不知老实人变了模样全部是因为他们欺人太甚。
众人只有村长石龙的父亲石敢最是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知子莫若父,石龙那套说辞能瞒过众人如何能瞒过人老成精的石敢,不然他也坐不上村长的位置。
清楚是一回事,他不点破也是有苦难言,作为村长,这么多年来他处理村里的事情算是非常公平公道了,为村里做出许多贡献,所以才能得到大家的信任,一当便是近二十年。
正因如此石龙才敢仗着他的权势在村里行凶作恶,事后全是他帮着擦屁股。他只有这么一个独子,将来还指望他为自己养老送终,不宠腻一点怎行。
眼下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石敢也是想着如何包庇自己的儿子,若不然他估计石龙也会跟着上火刑,他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石龙他们先惹石安,最后他失手杀死两人。
老实巴交的石安一家人会发疯杀死别人?仅看石安最后跪在山坡上磕头那一幕他就完全不会相信。
石敢上前站在石铁柱面前凝视着他的双眼说道:“铁柱,这事始末如何老表哥自然会为你查个明明白白,若是你现在打死了你的大侄子便要为他陪葬,这又是何苦呢?你们家如今全靠你一人照料,你若是死了剩下妻儿寡母又该如何过活?”
石铁柱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子和站在他旁边的石芳,手上的力气慢慢变小,将石龙推到石敢身边后他声厉色变的说道:“混账东西,以后你若是再敢找石芳闺女的麻烦我第一个弄死你。”
此时在他对石芳的称谓并不是儿媳妇,不是他不想让林芳成为他的儿媳妇,老两口都非常喜欢石芳,可惜如今小儿子石安生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不知何时才能回来,甚至一辈子都不能回石家村,难道要她一个青春正好的女孩子守活寡吗?
于心何忍?于心不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