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不好意思,书在山上。”岳潇潇不敢贸然将书拿出来,只能睁眼说瞎话。
“可惜了,其实此事我已查访多年,可是除了一些关于饮血剑的传闻,便再无头绪。”赵言成叹了口气,将有关饮血剑的传说一一道来。
饮血剑原本不叫这个名字,它是一把没有任何文字记载的剑,因此无人知晓它是由谁铸炼的。
人们之所以叫它饮血剑是因为此剑嗜血成性沾血变色,而且剑身越红威力越大。因为每杀十人剑身只红一分,所以要达到剑身通体血红的最高境界,必须斩杀万人以上。同时,饮血剑极盛的杀伐戾气可以惑人心智,所以持剑之人,十年内必定嗜心而狂不得善终。
本来这柄不详的邪门兵刃应该是让人避之不及的,却意外的因为一句“饮血剑乃帝王剑,可识天子令诸侯。”的传言而成为令世人趋之若骛的宝贝。
江湖上,各门各派掀起腥风血雨只为将它占为己有,得到后为了以血养剑,不惜大开杀戒堆出累累白骨。朝堂中,位高权重之人,更是为此大动干戈兵戎相见,祸及百姓生灵涂炭。于是这个世上便有了“得饮血者的天下”的说法,而“饮血出,帝星乱”这前六个字也是由此衍生而来。
一千年来,只要饮血剑现世,天下必起纷争,所以饮血剑这柄帝王剑即是当朝帝王的忌讳,也是群雄造反称霸的必夺之物。仿佛有了这柄剑,他们征伐割据便是出师有名,便是名正言顺,便是顺应天命。
岳潇潇一直静静的听着,不发一言,看起来像是听得入迷,其实她已经脊背发凉,有些不寒而栗,因为她梦见的那个灰发血瞳的男人。
她无法相信世界上真有如此邪门的兵刃,不但嗜血变色,还能吞噬人的心智并把人变成杀人机器。可是她梦里的那柄饮血剑的确是艳红色的,这个不争的事实恰好印证了关于饮血剑的传闻,让她不得不相信传闻是真的。
饮血剑在控制人而不是被人控制,这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它不是普通的兵器而是有思想,甚至有生命的,就如同她的环佩,两件东西就连雕刻的暗纹都是一样的流云,难道饮血剑也不是凡品?
她百思不得其解之时,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饮血剑既然能识天子令诸侯,又能让那些剑主在十不得善终,是不是因为它一直没有遇到真命天子?只有真命天子才能驾驭此剑则,沾此剑者必会沦为杀人的工具。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开口问道:“嗯,是不是所有的饮血剑主都死了?有没有活着成为皇帝的?”
“历代饮血剑主不是封侯拜相就是自立为王不久便会死去,不是被推翻就是被暗杀甚至走火入魔暴毙而亡。一千年来,唯有封国的开国皇帝凌宵这一个剑主活到寿终正寝。一百多年前,凌霄手持一柄饮血剑金戈铁马征战九年,硬是从兆临两国手中争得三分天下,建立了封国。”
说到此处,赵言成叹了口气,很是不解的继续说道:“本来以他当年的实力,一统天下指日可待。可是不知为何在攻打临国的途中突然收兵封剑,与兆临两国修书停战形成鼎足之势。自那以后饮血剑便销声匿迹说是被凌宵封印在某处,多年来一直无人找到,百姓才得以安生度日。”
难怪饮血剑会出现在封国的朝阳殿上,原来凌宵是最后一任剑主,岳潇潇此时好像稍微明白了一点为什么昌平帝见到饮血剑会是那副表情了。
“你说,凌霄没死,是因为他乃真命天子,还是因为他止戈为武?”
“我猜是后者。”赵言成淡淡的着语气里没有一丝一毫的起伏。
“为什么?”
“因为他放下执念。”
“呵呵,原来最可怕的不饮血剑,而是人心。”岳潇潇哑然失笑不屑的叹道。
无论饮血剑的传言是确有其事,还是别有用心之人子无须有的杜撰,它存在本身就有很大的利用价值,可以帮助很多人达成目标。其实嗜血噬心的不仅仅是饮血剑,还有人的执念、野心、欲/望,对征服一切的疯狂,对至高权力的痴迷。
饮血剑与这些剑主相互利用,彼此依存各取所需,最后究竟是谁吞噬了谁,似乎无法分清。
赵言成了没有发表任何评论,一双墨眸幽静深远,如同浩瀚的大海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汹涌。他望着窗外重山峭壁,好半响才转过头,直直的望入她眼中说道:“人心虽然可怕,但也要有利刃在手方可杀人。”
“呵呵,依你之见,岂不是利刃消失,心便不足为惧!”
她不信,人心永不可灭。
“可惜,利刃不但没有消失,反而变得越发锋利了,昌平十一年十一月十一日,天宝宫失火饮血剑已经不翼而飞……”赵言成顿了一下,意有所指的清清楚楚的说道:“那天正是封国天宝公主的抓周宴,也是她和兆国太子的订婚宴。”
赵言成话音未落,岳潇潇的双手便已经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她双手交握不但没有制止抖动,反而又添了一层汗。
如果她没有抓出饮血剑,这天下是不是还会平静下去,历史就不会重演?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多么令人发指的事情,虽然是无心之过,但她罪责难逃。
她,莫名其妙的穿越而来,竟然是要做个千古罪人!耳畔忽然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厮杀哀嚎,眼前金戈铁马踏破城池,尸横遍野白骨如山!
岳潇潇猛的站起来,刚要向外跑,腰身便被赵言成的长臂扣住,整个人跌进他的怀里。她无力挣扎,异常顺从的任他摆布,什么都不想说。
“我一定会找到它。”
头顶上响起赵言成的声音,岳潇潇有些失望,可是她从一开始就知道他是个有野心的人,而且她无权阻止也不能阻止,于是她闭上眼紧咬着下唇,用尽全力推开他,缓缓走向门口。
“然后毁了它!”赵言成这次没有阻拦,只是背对着她的背影斩钉截铁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