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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国策

穿越为崇祯的皇帝小葛,一脸萎靡,在文华殿内与阁老精英们议事。

温体仁看皇上一脸倦意,昏昏沉沉,时而眼睛似乎要闭上打盹,一会用手托在额头。

问道“皇上怎么了?龙体有恙?”

小葛苦笑道“说了也奇怪,朕总是五更惊醒,然后再也睡不着。白天昏昏沉沉,身体发虚。晚上应该睡觉时,总是容光焕发。”

温体仁眨眨眼道“万岁总是早起,自然白天会昏昏欲睡。只是晚上却容光焕发,这有点古怪”

小葛说道“朕也奇怪万分,是不是这宫廷的饮食有什么不妥,是不是晚上给朕下了什么药?”

曹化淳在一旁把浮尘收起来,上前拱手道道“万岁猜的没错,从下傍晚起,您喝的所有茶水里头都兑了大补的药。”

小葛勃然大怒道“难怪我每天夜里精神抖擞,你下午给我补什么能量?”

曹化淳打了个哈哈道“万岁莫怪,这是宫里头的规矩。圣上难道不觉得每晚龙飞凤舞,久战尽兴么?”

小葛顿时背后冷汗冒出,问道“你们每天给朕吃****,想谋财害命?居然还说是什么狗屁规矩?以后别补来补去了好吗?!”

话刚说完,周延儒上前道“圣上不可,规矩不可破!”

小葛道“这种药吃了没好处的,为什么还要继续吃下去?”

周延儒眨眨眼道“万岁国本未立,离天下大乱不远。”

小葛道“我跟你说****,非要跟我说国本,扯什么蛋。两者有什么关系吗?”

此刻已有阁老们忍不住,把头扭过去,捂着嘴暗笑。

周延儒一呆,顿时领悟,笑着道“国本说的是太子。万岁目前尚无子嗣,大明后继无人,此乃天下头等大事。”

小葛竟然又无言以对,摇摇头,喃喃道“这皇帝竟然成了种牛种马,还是最重要没有之一的工作。这皇帝看来也不好当的。”

此刻某些阁老再也忍不住,不断有扑哧扑哧笑声传来。

孙承宗一见此刻光景,顿时过来打圆场道“圣上何故每日惊醒?”

小葛说道“朕每日都在做一些奇奇怪怪梦,不是被农民军攻打,就是被后金兵追杀,总之咱们大明要完。”

阁老们顿时面面相觑,低头不语。

良久后,徐光启道“万岁,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万岁一定为政事殚精竭虑,是我等失职,让圣上劳心了。”

小葛点点头道“徐阁老说的对,朕怕死,怕的要命!每天惶惶不可终日。今天找你们来的目的就在于此。如何保我大明平安!”

皇上说到此顿了顿道“大家考虑片刻。倒是我这有个人说他有办法,大家先听听他怎么说?”

阁老们纷纷惊奇,交头接耳。

过了一会,一个垂老的太监走了进来。在场的阁老们顿时呆若木鸡,原来是魏忠贤。

魏忠贤这段日子显然过的不错,梳理整齐,又恢复了精气神,边走边还冲着各位点头微笑。

内阁首辅施凤来拱手道“圣上,这魏忠贤祸国殃民,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迷惑了圣上,请圣上不要上他的当”

小葛打了个哈哈道“首辅大人莫要着急,听他说说”

魏忠贤道“圣上让老奴来说说兴国之策,老奴为万岁进忠,自然是当仁不让。若是你们这些书生有好办法,老奴现在何必站在这里?”

小葛点点头道“魏忠贤,你不学无术,朕也是知道的。让你说说看,也只是让你抛砖引玉,莫要张狂了”

魏忠贤收起笑容,正色道“万岁圣明,教训的甚是。那老奴开始说了”

魏忠贤说道“万岁出了个兴国之题,出乎老奴意料。老奴这一辈子从来只知道伺候先帝,贪图荣华富贵,国家兴亡,半分也没考虑过。这几日前后思考了一番,颇有点感悟,说来与大伙听听”

魏忠贤这幽幽的说来,大家顿时被他吸引住了,屏气凝神听他继续说。

魏忠贤仿佛边努力回忆着,边说道“老奴自幼不学无术,自然是个泼皮无赖,为了躲这赌债,自宫进了宫,得到先帝信任。但是先帝非常不开心”

群臣一起不禁“哦?”了一声。

小葛心里想“这破皇帝当的确实也开心不到哪里去,就连***也有人喂药,监督,记录,简直毫无隐私可言。”

魏忠贤道“以内阁为首的那帮文官,天天劝先帝努力学习,教导先帝如何处理政事。

先帝自小到大不喜欢读书,也不认识几个字,每日过的非常艰难。日日辛苦,早起晚睡。

开始到还能忍受,长此以往,文官们变本加厉,居然违背圣意,拟了很多圣旨,请皇上必须批准不可。那些文官口若悬河,先帝又辩不过他们,时常暗地嗟叹。”

魏忠贤顿了顿环顾四周,见文官们面无表情,皇上却不断点头。

小葛道“那是自然,一来,先帝久居庭院之内,不熟悉世道,自然毫无根据,二来群臣本身又是读书尖子,聪明过人。一个宅男哪里辩论的过一群聪明人?”

魏忠贤叫到“圣上英明,一下子就看出了道道。所以先帝认为老奴了解世道,经常询问老奴这些政事。老奴虽然大多数不懂,但是最要紧事情是知道的。

这皇家和咱们老百姓并无太多区别,最要紧的是有钱有人!

农民家也晓得钱多好办事,多生几个男娃不受人欺负,唯独这帮文官们就是不晓得。

他们凡事都是以百姓为借口,不让先帝管钱管人,遇到外地民变兵变灾害什么的,又跟先帝要钱。那我问问你们在座的阁老们,你们让先皇怎么办?”

在座的阁老大多数并没有在前朝身为要职的,所以脸色依旧茫然只有孙承宗点点头表示赞同。

魏忠贤接着道“先帝既不愿意得罪那些文人,更不愿意杀人。那老奴可管不了那么许多,老奴都做了

先帝也落个清静,也可以有空暇做点自己喜欢的事情。”

周延儒怒道“你这个逆贼,仿佛说的你还立功了?”

魏忠贤哈哈大笑,并不理睬他,对着皇帝道“万岁,这强国之策,首先就要强天下。皇家不强,受人摆布,这天下还好的了么?没钱没人自身难保,又谈什么天下?”

内阁首府施凤来怒道“天下都是圣上的,何谈天下还是皇家?”

魏忠贤轻蔑的看看施凤来道“老奴派厂卫和锦衣卫多次抄家,那些满口圣贤的大臣床底下,哪个不埋着几万两白银?若不是先帝,孙阁老在辽东又如何修的了那么多城堡,打得了那么多仗?”

孙承宗打了个哈哈道“魏忠贤这话倒真的不假。萨尔浒大战后,建奴气势汹汹。多亏了先帝拨出好多银两,微臣以城堡为根据,建立防线,收复失地。”

小葛也附和道“魏忠贤的话还是有些道理的,没钱没兵怎么治天下?魏忠贤这斯就说道这里吧,各位阁老也说说自己的看法。”

孙承宗道“万岁,整治军队是首要之急,若有百万雄师,何惧后金与乱民?臣愿意练百万之兵,以保天下太平。只是这钱粮的事,徐光启,温体仁和周延儒三位阁老浸淫此道多年,应当会有良策把?”

徐光启咳嗽了一声道“孙阁老过奖了。徐光启虽然已经六十有六,但是只在两件事上颇有心得,与钱粮税收这些事情,并没有什么研究。”

小葛问道“那徐阁老在哪两件事上有心得,说来听听?”

徐光启道“第一件便是军事,微臣颇有心得。微臣已上疏《拟上安边御虏疏》”

小葛显得尴尬打了个哈哈道“朕还没来得及看。”

徐光启仿佛早就意料之中,接着道“万岁日理万机,微臣长篇大论,自然无须圣上烦恼。微臣可以讲解一下”

徐光启娓娓道来。

首先,他认为目前军中一直强调各种方针策略纪律战法,名目繁多,兵书战策冗长。从将军道百夫长文化水平却有限,甚至绝大多数都文盲,所以就导致反而学的很多,练的很少,用起来就更是不熟练,战斗力实际上很差。

说白了就是“根据军队能力,求精,求实。”

皇上不禁大声叫好。

其次他认为火器是本朝的抗后金的利器,来自西洋的佛郎机,红夷炮应当大力发展仿制。

小葛听到此处,情不自禁说道“徐阁老说的太对了,帝国主义船坚炮利,发动鸦片战争,让我中华民族百年苦难,落后就要挨打,当真….”

小葛边说边看群臣们面色迷茫,顿时醒悟,他是在说两百年后都事情,他们一定是听不懂。

于是咳嗽了道“总而言之,这火炮火枪什么的,必须发展,大大的发展。”

徐光启又接着道“这第二件事便是算术几何制图种田等技法。臣早年交好西洋传教士利玛窦,罗如望,与他们学习后才发觉西洋技法博大精深,应当研究推广。”

施凤来哈哈大笑,打断了徐光启道“我中华乃天下之中,皇天后土,源远流长。西洋蛮夷偏远小邦,何谈博大精深?徐阁老言之过甚,言之过甚!”

小葛也不禁笑出声来,施凤来看皇上也在耻笑徐光启,显得更加洋洋得意。

其实施凤来不知道,小葛其实是在嘲笑施凤来的无知。

徐光启诚惶诚恐,小葛顿时正色道“徐光启,这利玛窦,罗如望是西洋哪里?”

徐光启想了想道“”此二人皆来自欧罗巴大陆,曰弗朗哥与意大里,我们现在用的佛郎机大炮边来自弗朗哥了!“

小葛点点头道“那西洋有什么奇技?“

徐光启道“臣翻译了《几何原本》《测量法义》,与我****相关书籍对比了一下,要精妙一些。“

小葛笑笑道“学习几何是好事情,西洋人的几何确实比咱们强多了,要推广的。那数学化学物理跟西洋人学了没有呢?“

看着徐光启茫然的样子,看来自己又在穿越了。

边跟徐光启摆摆手道“甚好甚好,徐阁老应当把研究的心得大力推广。特别是军事与农耕之术“

徐光启微笑点头道“万岁,这是当然。但是能不能推广还得看有没钱粮,话说没钱寸步难行啊。臣很想听听温体仁与周延儒二位阁老如何解决钱粮的问题?“

温体仁与周延儒对望了一眼,同时走向前道“臣有上奏!“

小葛道“温体仁年长,先说说看。“

温体仁道“圣上,自隆庆开关以来,我朝岁入激增,岁入两百万两。臣苦思冥想,探得其中奥秘!“

小葛打断他道“开关是什么意思?“

温体仁道“开放沿海,允许与东洋南洋西洋之贸易。“

小葛点点头心里想道“原来和歪果仁做生意那么赚钱的“。嘴巴上说道”温爱卿继续“

温体仁接着说道“既然海外贸易如此赚钱,那又为何不鼓励商人进行内部贸易?前日臣奏请免工商税两百万已得圣上朱批,已是万商欢腾。若有其他策略鼓励从商,商业繁荣,国库充盈指日可待!“

小葛觉得温体仁说的甚是道理点头刚要赞许,周延儒走上前来奏报道

“圣上万万不可!,若商业繁盛,则万民弃农经商,粮食减产,国家岌岌可危。

近年来北方各道洪涝旱灾蝗灾,已民生凋敝,陕西山东已有饥民反贼,若粮食减产,天下大乱。“

温体仁走上前来“反唇相讥道,那周延儒你说说看,为何江南一钱银子一石米,北方则三到五钱,辽东竟然九钱?“

温体仁对着小葛作揖道“各路关卡税收,南方的粮食运到缺粮的北方,已经贵的饥民已经买不起了,辽东的军饷自然也高的离奇,所以出现了南方百姓丰衣足食,北方却时有饥荒。“

周延儒哈哈大笑道“温体仁,商人奸邪重利赚的盆满钵满,你却赖着税收“

说到此处,周延儒转向皇上同样作揖道“商家道德败坏,不顾民间死活,国家大业。若鼓励商业,形势会更加恶劣。“

他们二人继续辩论,后来竟然引经据典,三皇五帝,秦皇汉武,孔孟之道,逐渐的小葛也听不懂了。

看其他阁老听的聚精会神,小葛只好耐着性子,闭目养神。

过了一段时间,施凤来加入战团帮助周延儒,孙承宗偶尔也帮着周延儒说话。徐光启却锁紧眉头沉思。温体仁逐渐不敌,已经渐入理屈词穷的窘境。

小葛见他们逐渐开始冷场,于是打个哈哈道“各位阁老都是为国殚精竭虑,辩论的事情放在一边,朕听了半天还不清楚这钱到底哪里来!练兵要钱,救济灾民也还是要钱,说正事吧“

这个时候大殿上突然安静下来,连呼吸声都清清楚楚。

显然大家对这个问题都毫无办法。

沉默了好一会,突然角落里魏忠贤哈哈大笑。

大家奇怪的望着他。

魏忠贤狂笑了一阵,说道“你们这些文官,就会空谈误国。现在说到真金白银了,却一声不吭,你们的辩才哪里去了?“

魏忠贤向皇上拱了拱手道“老奴没读过什么书,也不懂得什么大道理,但是万岁这钱从哪里来,老奴倒是有方法的“

小葛点点头道“就等你这句话了“

魏忠贤道“现在天下的税收,虽然说是有各项规章制度。但是绝大部分还是靠各级地方上报,虚实不知。田到底是肥沃还是贫瘠,税可多可少。更不谈那些关税,通关的过桥过路费,矿产的税费等等。“

”那老奴做了两件事情,一是派锦衣卫和内厂各地探访虚实监督,收铜铁盐丝等税务,二是密查哪个官员又发大财了,禀告圣上后,抄家。“

徐光启却突然说道“那你又如何保证这些锦衣卫和厂卫不中饱私囊?不允许官员贪污受贿,确实是理所应当。但是内宫的公公和锦衣卫们却又如何监督?魏公公向来这百两大车的钱财就是这样来的吧?“

魏忠贤立刻脸色暗灰,说不出话来。

大殿内又恢复了安静,死一般的沉默。

小葛脑袋里突然闪过一个词“死局“。

小葛感觉好像是下象棋一般,只要想到一招好棋,走了几步就会发现殊途同归,仍然被将死。

只是什么样的招数活得更久一点,却不能赢。

小葛忍不住烦躁猛然站起来,转身走出了文华殿。背后仍然传来内阁的群臣的辩论声。

天气仍然寒冷,凌冽的寒风不禁的把脑袋缩了缩。

他漫无目的的在空旷的故宫内走着,脑袋里仍然千丝万缕,不能找到头绪。

不知道走了多久,突然听到美丽高亢凄厉的歌声,咿咿呀呀的,虽然听不懂,但是在这深宫大院里,听起来悲悯和忧伤。

他循着声音走了过去。在储秀宫的西面,他走进了一个略破败院落,歌声正是从这里传了出来。

小葛站在院子内听了一会,咳嗽了一声。歌声戛然而止,有窸窸窣窣的声音。

等待许久后,窸窸窣窣的声音安静下来,却不见人出来。

曹化淳怒道“何人如此大胆,竟然不出来迎接圣驾!“

房内依旧死寂。曹化淳正待推门进入,小葛摆摆手制止。

小葛上前敲敲门说道“哪个才女在内?朕要拜访一下“

这个时候屋内一阵哒哒哒的脚步声传出来,一个面如凝脂,细黑柳叶眉的女子打开门,身材婀娜丰腴,身穿淡黄色银丝线紧身连体袄子,领口半哎,一抹****下,可见出大红色银丝边肚兜,脚穿金银光乱闪的高跟小脚绸缎鞋。

她打开门之后,并未说话,而是侧身,边转身还边头扭回来,冲着小葛笑了笑,然后碎步逶迤的向侧面耳房走去。

屋内暖暖的,充满浓郁的香味传入鼻孔内,似牡丹又似玫瑰。

小葛顿时身子酥了半边,不自觉的跟了进去,她刚进了房间的门,小葛猛冲,正欲上去双手环绕她的小蛮腰。

这女子仿佛知道背后的情况,转过身,突然闪在一旁,捂住嘴嗤嗤的笑着。

秋水泛滥,眉目传情,引得小葛心痒难耐,于是又扑了过去,准备抓住她。

这女子又闪开了。

曹公公曹化淳见状,退出耳房,站在客厅里。

小葛见女子手脚敏捷,貌似久经训练,却也只好做吧,定了定神道“你好面善,我们在哪里见过么?“

女子面带轻松的微笑道“万岁真是好记***家是周国丈送入宫的陈圆圆,并非万岁的后妃宫女。所以无须陪万岁同寝。“

哈哈大笑道“人人都说陈圆圆妩媚动人,果然。虽然朕后宫佳丽三千,你这小浪蹄子,居然还能迷的朕神魂颠倒。“

于是坐下与陈圆圆寒暄,有时候趁着陈圆圆端茶递水的时候,想摸一摸她的纤纤玉指,都被她巧妙的躲开了。

寒暄了一会,小葛让陈圆圆与他一同在桌子上坐下。边寒暄边挪着凳子向她凑合过去,但是不知道怎地,无论小葛怎么凑合,陈圆圆仿佛都还是保持那个距离。他俩围着桌子挪了半圈,仍然相聚刚坐下的距离。

这个时候外面一阵骚动,环佩叮当乱响,小葛不禁走出屋外瞧个究竟。见到田妃居然已经来到院中。

田妃见到皇帝,拜了个万福道“万岁,当今中外多事。非皇上燕乐之秋,请万岁勤勉国事,勿要沉溺于苏州女乐。“

想到陈圆圆今天也得不到手,那干脆来个顺水推舟道“只有几天没看到你了,居然学问大长进,晓得国事为重了?“

但是又觉得蹊跷,为什么这关节眼上,田妃居然神奇的出现,便问道“你如何知道朕来这里了?“

田妃笑笑道“万岁您忘记了么?女乐之事都是臣妾来管的“

小葛心中有点恼怒,边走出院子,边道“找女乐的事,难道以前的皇帝都没做过么?你别替朕瞎操心了“

田妃向来受到崇祯宠爱,从来没听到皇上如此重的话。不禁怔怔的呆在原地,泪水充盈在眼眶中,强忍着不流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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